《苍茫望》千寻寞

5、四.四月江湖，风云再起

　　明媚的四月，多了一对有情人，一同漫步在百花圃。满园只是雪白的樱花，今年的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开得太迟了…太迟了…
　　自那次海棠事件，嫣红便不敢在和红沾上边，学着飞燕穿紫衣，在百花圃种满了冷无心的最爱——白樱。
　　飞燕轻轻托起樱花花瓣，拢在手心，展开，完好无损，轻轻挥洒，一片落英满地，花香充溢着整个幽怨阁。
　　琴韵以百花为弦，奏起一曲《落花》，随着纷纷扬扬的白色，《落花》更显春之韵，笑看飞燕在花边踱来踱去，紫纱宽衣在她身上好似一朵云，紫云，又好似一缕烟，紫烟。
　　一袭紫衣，一片落英，一缕柔情。
　　翌日
　　阁主召集众人议事。所议之事，江湖至尊。
　　江湖至尊比武林至尊高一级阶级，一年一度。这一任的至尊乃冷无心，问心无愧，武功再高的杀手，不过败于冷无心的一招。说不准，今年的比武大会会早些决胜负，因为有这个闻风丧胆的名字出现在册子里，谁都害怕。
　　“今年的比武大会我不去…”只听冷无心淡淡说道。
　　“为什么？”飞燕一脸愕然。
　　“没有为什么…”冷无心还未开口，尹敞梦便接过话茬，道。
　　一阵寂静，冷无心起身走出碧云阁，“你们去…”
　　她的话，是命令，不听也得听。
　　无语，八个人，足够对付大会人选了吧…
　　尹敞梦淡淡的笑看冷无心离去的背影，如果看仔细些，他只对一人如此温柔。
　　次日
　　八人一同上路，引人注目，周围的色彩黯淡了一些。
　　明日是比武大会，今晚只需在指定的客栈养精蓄锐，以待明日之战。
　　傍晚，阁楼之上，嫣红手环双膝，坐在屋檐边缘，仰望星辰。
　　方才，朝霞红透半片天，现在渐渐散去，一颗颗亮星脱颖而出，闪烁不定，组成唯美的图案。
　　嫣红的双眸之中泛起点点伤感，“何曾见过星辰，只在九岁之时好好看过，相隔多少的光阴，只记得身旁的两个人…”
　　“哪两个人？”一声柔柔的话语荡漾在耳边，嫣红不觉一惊，手脚一滑，便直坠下去，还未感到风的冰冷，便被一人笼在怀中，一缕香扑鼻而来，清淡而又铭记于心。
　　“没事吧…”只见尹敞梦笑着看向怀中的嫣红。嫣红一愣，急忙推开尹敞梦。
　　暮色更加暗淡，朝霞散去大半，星辰更加明亮。
　　“红衣主，怎么，有没有喜欢的人啊？”突然，冒出一句话，让嫣红又是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喜欢你啊…”尹敞梦莞尔一笑，嫣红脸上的温度迅速上升，这轻薄的话，从眼前的人口中轻轻吐出，再传进自己耳中。
　　“骗你的。”尹敞梦见嫣红如此可爱之态，淡笑，两指轻轻点着嫣红的额头，突然，迅速缩回手，遥望远方。这是一个约定，只对她承诺的约定，只不过，她变了，也忘了……
　　嫣红看着尹敞梦，果然，他这个轻薄的男子，这么喜欢玩弄别人。只不过与他心中的人有几分相似，如此而已……
　　玄冰阁
　　着冰冷的阁楼冒着丝丝寒气，前方的玉亭也是如此。
　　“漫天布星辰，风雨再现身，潇湘风雨断，连绵烟雨缠，幽怨江湖心，独缺那一人。”楼内冷冷吟诗，幽幽散开。
　　不错，只缺那一人，少了那人，怕是各个门派和帮派的弟子会纷纷涌入武林。
　　锣鼓喧天，一番气派的景象，拉开比武大会的前夕。武林至尊，逸风，端坐擂台前，身着一袭书生白衣，青丝高高束起，系上一根白缎，垂下两缕发丝。
　　一个字，俗…几乎所有习武之人都身着白衣，束着白缎，不过象征不染尘埃，但…太俗了。
　　逸风呆呆望着远处，他不过二十岁，只因家族争议，两败俱伤，无奈之下，潜入深林，偶遇一女子，茗儿，从此便只羡鸳鸯不羡仙，但，一次意外，茗儿死于江湖异人之手，逸风便陷入绝望，练武走火入魔，幸得高人所救，传授绝世武功，成为江湖奇人，成为武林至尊。
　　人来人往，一片喧嚣，近处是一片湖，水荡漾，小舟漂浮。
　　八人盘坐船中，各自沉默。
　　琴韵的弦乐，飞燕的白缎，清痕的玉笛，嫣红的琵琶，蓝澈和紫晗的百花，玉玲珑的沉默和尹敞梦的笑意，一幅和谐的画面呈现。
　　忽然，一场落花坠入船中……
　　飞燕愣了愣，大叫：“快离开…”
　　话音刚落，八人便凌空腾起，船碎成几十块，沉底。
　　嫣红看了看身旁的飞燕，庆幸，庆幸…好在飞燕轻功绝世，将她带走，不然，愣着的她早已沉入水中。
　　又是一场落花，袭向八人，冥冥中，一人抓起嫣红便走。嫣红感觉一阵杀气，不免有些害怕，她，没碰到厉害的杀手，更不懂得如何杀人。
　　“阁主，快跟我走！”那人只觉嫣红用力抵抗，大声叫道。
　　“什么阁主？我不走，飞燕，救我…”嫣红只觉那手把自己抓的越来越紧，让自己无法挣扎。
　　飞燕听见嫣红的喊叫，急忙赶去，却有一人抢先一步，尹敞梦。
　　不过几时，嫣红便在尹敞梦身旁，微微喘气。
　　那人愣了，嫣红何时不见的？怕是只有两人了解。
　　“阁主…”落花坠入湖中，对方的模样越来越清晰。
　　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伫立湖面，不…应该是女子，她的白缎坠落，青丝如泉般涌出，可谓一个水上伊人。
　　“听雨阁阁主，落花。”尹敞梦微微笑道。
　　“我不是阁主。”落花紧紧咬着唇，一丝献血探出，她指着嫣红，“阁主，请跟落儿回听雨阁。”
　　“我…不认识你…“嫣红迷茫的望着落花，望着她苍白的面容，望着她的青丝垂肩。
　　“忘了…怎么能不记得了…“落花失落了片刻，又重新仰起头，狠狠瞪着尹敞梦，“说！冷无心给阁主吃了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是…”尹敞梦一跃而过，落花的青丝卷起，束回男装模样。
　　“只不过是什么，你说！”落花吼道，见尹敞梦笑而不语，道：“我的目的只是带走阁主。”
　　说罢，飞向嫣红。
　　嫣红一阵莫名，不由自主拔出听雨，斩向湖面。
　　一道弧度划过，袭向落花，水珠点滴，刺入无任何防备的穴道之中。
　　落花瞪大眼，全身所有穴道被刺中，动弹不得，却见嫣红携着听雨用力刺来。
　　一片落花，染红了碧波，沉入水底。
　　一片落英缤纷，洒在夕阳笼罩的湖面，久久不得平静。
　　一弯新月悬挂星辰之上，淡淡散下月光。
　　尹敞梦倚着墙头，遥望窗外，青衣领口半敞，露出两道锁骨。
　　嫣红醒来，尹敞梦叹息一声。
　　“怎么？”嫣红疑惑问道。
　　“由于听雨阁阁主的死去，比武大会推迟明日。”
　　尹敞梦随意拿起桌上一把木梳，理了理凌乱的青丝。
　　嫣红只觉脑海之中一阵翻腾，一缕自责和苦恼涌上心头。
　　“是我杀了她。”
　　“不，你还没有足够的功力去杀她，你还很差劲，定是有高人在你背后封了你的穴。”尹敞梦的语气变得冷冷的，眼神也是冷冷的，像是仇视某个人。
　　嫣红垂下头，不服气，“凭什么，说我差劲？”分明听见她的话有些讥讽。
　　“开个玩笑还当真。”尹敞梦笑道，“那人封穴的方式竟与阁主的一样，难道阁主也要来比武大会捧捧场，还是什么高人。”片刻又遥望远方，“只不过，什么高人，还是永远比不上当初的冷儿。”这一句，很轻，很柔，轻的连他自己也听不见。但在玄冰阁的一处，有人的心弦，丝丝相扣，奏起一曲童谣。
　　嫣红见尹敞梦眸中是无尽的思念，不由得心中一颤，记起三个模糊的背影，又渐渐散去。
　　“那就明日再战。”嫣红盖上被褥，枕着双手，入眠。
　　一声喧嚣，吵醒了嫣红。
　　嫣红努力挣开双眸，强烈的光线刺的眸子有些疼痛。
　　“快起来，再睡把你卖了！”一阵清玲般的脆响过后，是一阵刺耳的锣声。
　　嫣红翻身下床，不料绊了一跤。
　　飞燕连忙扔下手中的铜锣，去扶嫣红。“我说哎，在过半个时辰比武大会就要开始了，你还睡。”
　　“什么！”嫣红一惊，倦意立刻消散。她立马换衣梳洗。
　　人山人海，锣鼓喧天。
　　嫣红与飞燕穿梭在人群之中，忽然，一人指着嫣红大叫：“杀听雨阁阁主的高人哇！”
　　嫣红心中一阵痛，苦涩。飞燕轻抚她的额头，道：“不怨你的。”
　　听完这句，嫣红心中有些宽松，但还是自责……
　　半个时辰之久，场地渐渐安静下来。
　　比武擂台前端坐十几余人，分别是武林至尊，苗疆武人，江湖十帮派帮主，缺席两人，听雨阁阁主落花和幽怨阁阁主冷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