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世界一·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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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君梁回到府中，第一件事便是喊了医生来帮自己治伤。
到底是在诏狱这样的地方待了一遭，虽然在李睿的劝阻下，皇帝没有给叶君梁上重刑，但是他身上的伤却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轻。
看完医生，上完药，这时才有一名侍卫前来低声汇报：“报告大将军，左将军、韩将军前来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虽然身上的伤口还很疼，但光看叶君梁的表情，当真是半点端倪都看不出来。他俊美的脸上毫无波澜，仿佛这段时间经历的所有都不能撼动他的心神。无论是被下药、被陷害、被鞭打还是被释放，都不过是一阵对他没什么影响的清风，吹过也就过了。
但显然他的属下并不是这么想的。左、韩二位将军一见到他就当即跪伏在地，声音哽咽：“将军无事便好！”
“我不在时，军中可有异常？”叶君梁问。
两位将军对视一眼，俱是摇头否认：“军中一切安好。”
迟疑了片刻，左将军试探着抬头去看叶君梁：“大将军，此番皇帝陛下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将军投入诏狱，委实太过令人寒心，不知将军可有想过拥兵自重……”
“荒唐！”叶君梁猝然将冰冷的目光投向面前的二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尔等为何会有这般心思！”
“将军恕罪，是我等失言。”左韩二人齐刷刷跪下。
“你们先离开吧。”叶君梁闭上眼睛，挥挥手，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左韩两人低声应是，不敢多留。待二人彻底离开后，叶君梁才睁开双眼：
“军中无事发生？那他们怎么会突然产生如此心思。去查，我不在的时候，有谁接近过他们。”
一名黑衣暗卫出现在他面前，低声答是，迅速消失在府中。
将事情交代完，叶君梁这才有精力将所有事情一一想过。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是有人预谋要向自己下手。他还记得自己是在宴会中途，因为替他斟酒的侍女不小心污了他的衣裳而先行请退，现在想来，这应该也是幕后黑手的一步。那侍女是斟酒斟到一半时突然踉跄了一步，动作自然，不似故意，恐怕是有人做了些动作，而并非直接买通。
在半路上，他便觉得自己身体突然燥热，应该是入口的酒水或食物中被人加了药物。之后他便神智不清了，但是怎么想也不至于能自己跑入房中，还将门锁上。
这计策看上去似乎简单而毫无破绽，但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对。庆功宴如此重要，宴会前自然做了万全准备；且宴会上有那么多人，他们是如何只给自己下药而不被发现的？还有，桓阳公主因体弱，又是皇帝最疼爱的小女儿，她身边的侍卫虽然不多，但实力却都十分强劲，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全部打昏，应该是怎样的武功？
看来此番变故，怕是有武林之人参与。
轻叹一声，叶君梁定了决心，转身走到书桌前，挥毫落纸，却是一封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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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君梁想来见我？”
巫泽拿着拜帖，饶有兴味的翻来覆去打量它。
这拜帖正是叶君梁所写，为此番惊扰公主而谢罪，并表示希望和公主单独聊一聊。
这个世界里对男女大防不甚看重，因此叶君梁的拜帖是直接递交到巫泽手里的，而只要巫泽应允下来，他就可以凭借桓阳公主的命令直接入宫。
“宿主大人要答应他吗？”系统在巫泽的脑海中发出询问。
巫泽笑了笑：“有何不可呢？”
“宿主大人开心就好。”系统软软地出声，“我说过了，宿主大人只需要考虑自己，任何会让宿主大人为难的事情，宿主大人都可以不用去做。”
“这些小事还算不上为难。”巫泽将拜帖递还给侍女，“告诉叶将军，本宫答应了。”
侍女低身一福，起身退出。桓阳公主素来喜爱清静，如非必要，身边通常是不许有人打扰的。
不多时，叶君梁便出现在了桓阳公主的重明宫外。
得到公主允许进入宫殿后，叶君梁先是直接跪伏在地：“见过公主殿下。先前公主殿下因罪臣多受惊扰，还望公主恕罪。”
“叶将军言重了，本宫并无资格评价朝臣。叶将军起来吧。”巫泽很平淡地阐述着，不带感情色彩。
叶君梁依言站起身来，朝着坐在主位的女子看去。这一眼便是令他的心神巨震，不能忘怀。
上次两人相遇，因药物在身，加以天色昏暗，叶君梁不曾看清桓阳公主的容貌。现下再见，方才恍然这世上竟有这般人物。
她的容颜极盛，却并非会令人感到有压迫感的艳丽，而是一种极为自然的完美无缺。没有人，甚至没有任何生物会厌恶这样一副容貌的主人。再加上对方身份高贵，本身自然而然就带了一种缥缈而不可侵犯的高华气质，如山巅冰雪、天上明月，只一照面便让叶君梁心神沉醉。
——如果世上真有谪仙人，怕也不过是桓阳公主这般吧。叶君梁恍惚间想着。
“大胆！”一旁的侍女见叶君梁盯着巫泽不放，甚至露出痴迷之色，不由冷喝了一声。
叶君梁这才恍然惊醒一般，低下头：“公主之色，天下无双，罪臣失态了。”
“无碍。”巫泽摆摆手。他是真的不在意：“叶将军此次前来，应当不只是为了向本宫致歉吧？”
“是的。”叶君梁不敢再次抬头。他怕自己根本不能将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
“我此次前来，还为了向公主殿下询问一事。不知殿下，对先前袭击之人，可有什么印象或线索？”
巫泽自然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发动了这次袭击，不过他不可能直接告诉叶君梁：“本宫亦是不知。不过叶将军，可有想过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推测这件事情？”
“请公主明示。”叶君梁垂头静听。
“那便是动机。”巫泽饮了口手边的茶，“我也听说过将军品行。叶将军平素为人忠正，不与人为难，又一心护卫边疆，甚少参与朝廷政事。构陷之人，想必不是与将军有私仇，而是为利了。将军一死，对什么样的人最为有利呢？”
叶君梁沉默片刻。他想起了左将军和韩将军的劝说：“想要弑君犯上之人。成，则吾死；不成，则吾亦有可能不再忠心于陛下。”
巫泽讶异，叶君梁能第一时间想到这些，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来他身边也有人露出了端倪啊。“不错。不过暂时看来，他们是准备首先考虑拉拢将军的，本宫看将军伤势，似乎并不算重。”
叶君梁一点即通：“有人在为我求情。按理说，我此番犯下大过，冒犯的又是……公主这样的神仙人物，”他嗓子有些干涩，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除了我的部下，不会有人为我在这种事上求情。”
这个时代，天威不容冒犯。按理说作为一个向来并无他过的将军，若是君王忌惮而编造莫须有之罪名，自会有一大群言臣上谏；就算是打了败仗甚至出城投降，都有如司马公那般不畏死的臣子进言；但惟独在这种事情上，没有人敢于为叶君梁开脱！
“这也只是推断，但至少有了线索。想必只要有线索，顺着去查证必不会多难；若错了，也不过重新查起，于本宫和将军并无妨碍。”巫泽颔首，“若无他事，将军可以离开了。”
“是。微臣告退。”叶君梁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桓阳公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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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那边还不知道巫泽和叶君梁三言两语，已经把他们的动机推断的差不多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抓住他们的小尾巴。三人还是原计划，因为邵佳的心血来潮而前往皇宫，准备看一看桓阳公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趁夜色深沉，邵佳和方无钟、萧禹换上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掠过围墙，前往李睿给他们指出的，重阳宫的位置。
“宿主大人，邵佳还有她两个后宫过来啦。”系统给巫泽提示。
巫泽已经凭借强大的感知能力，在系统出声之前发现了三人的踪迹。他颔首：“我知道了。”
“那？宿主大人不想知道邵佳是过来干嘛的么？”系统问巫泽。
巫泽笑了笑。他已经发现，自己于事理之上明辨通达，但是对于人的心绪思维，还是不甚了解。他温声道：“你知道吗？如果你知道，你愿意为我讲一讲吗？”
美人一笑，温声而求，把系统迷得晕晕乎乎不知天南地北。它大声说：“当然！能为宿主大人服务是我的荣幸！”
“因为宿主大人，所以本系统的功能非常强大！完全可以监测到本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比如说，这次女主前来，就是因为她想知道，被李睿称赞的桓阳公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哦？”系统的说法很是微妙，不过巫泽暂时不和它计较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注意力在系统所说的邵佳的前来原因上：“简单来讲，就是……邵佳吃醋了？”
“是的！方无钟的话，是因为女主知道凭借她自己的力量，没有办法闯入皇宫而不惊动别人，还有萧禹，是因为他对桓阳公主有所愧疚。”系统拼命点头——如果它有头的话。
巫泽缓缓绽出一个笑容：“有趣……”他沉默了片刻，问系统，“既然我出现在这里，那桓阳公主，又去了哪里呢？仅仅是坠入湖中，有太医照护，应当不至于死亡吧？”
“呃……”系统卡壳了，半晌才出声回答，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反正……反正宿主大人只要知道，我们不会伤害到原来的人就好了。”
“那就好。”巫泽说，“如果因为我的缘故，而导致一个无辜的生命消亡……那不是我应该做的。”
系统在巫泽脑海中急得跳脚：“宿主大人请不要这样说！即使天下人都是错的，宿主大人也不会有错！”
巫泽听完系统的话，不赞同道：“不，如果我错了，那我……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我会因为失去意义，直接消亡。巫泽在心中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这个结论，在他思考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直接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仿佛与生俱来，刻印在灵魂之中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世界一·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