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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蛰伏 ...


  •   被骗了几千年,本以为会难过的很,可是几日过去,润玉却觉得自己并没有如何伤心,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似的。

      被染酒抛弃的这一天。

      这么些年从来都是自己默默等他,习惯了不去问不深究。

      不!或许从一开始就明白,问了他也不会答,索性装作不在意。就如同现在一般,并非不痛,只是心已死便不觉得有什么了。

      “殿下,殿下?”

      润玉回过神看向邝露,疑惑道:“何事?”

      “该去布夜了。”

      看着润玉刚应下又开始走神,邝露眼中满是心疼。

      丧母之痛何等哀伤,殿下却因为身份有别只能苦苦压抑哀思,近日他整个人都如同失了魂一般,实在令人担心。

      邝露默默跟在润玉身后,看着如今更为纤瘦的背影,悄然转身离开。

      布星台这披星挂月的术法,还是当年染酒传授的。

      思及此处,润玉施法的手不由一顿,几颗星辰霎时偏移了轨迹,转瞬滑落消失。

      摇头甩去染酒的身影,润玉敛下心神重新布夜。

      神思不属的让众星归位,润玉不愿在此久留,转身便快步离开。

      只是走着走着却来到了落星潭边,看着熟悉的景致,眼前仿佛又出现染酒的身影。

      自己年幼时便和染酒相依为命,几千上万年下来,身边处处都是他的痕迹。从前总会因此而欣喜,如今却避之不及。

      润玉想要逃离这个充满染酒气息的地方,脚步却如何都迈不开。

      说来也怪,从前他在的时候大多也默然不语,可是如今他不在身边,却觉得整个天界都静默无声,仿佛只剩自己孤身一人。

      些微的埋怨刚冒头,耳边忽然响起数道声音:染酒一直在骗你,他从未将你放在心上,他已然抛弃了你!

      这念头刚一浮现,就如同在心底发了芽扎了根,一点点蚕食着润玉心神。

      渐渐地,那声音越来越大,从四面八方袭来,直直钻进润玉耳中,扎进他心中。

      他骗了你,他抛弃了你。

      恨他吗?恨他吧,恨啊,恨!

      润玉身上浮起缕缕红光和细小锁链,如同伺机而动的毒蛇在等猎物入口一般。

      被这声音扰的心神激荡,润玉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几乎要被它蛊惑,连眼睛都变成了血红一片。

      “恨……不,”润玉低声怒道,“闭嘴!”

      耳边嘈杂声霎时消散,再也寻不到踪迹,只剩下无边寂寥让人几乎喘不上气。

      压抑许久的爱恨一时间全都涌上心头,润玉紧紧扣住桥柱,因为太过用力指尖都开始发白,可他却一无所觉。

      望着平静的湖面,润玉忍不住低声询问:“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要骗我!

      为什么后来不曾解释!

      为什么从不告诉我你的事!

      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你可知道,我在等你,可知道,我很想你。

      看着桥上单薄的背影,邝露哀求道:“锦觅仙子,求你快去劝劝殿下吧,他最近的样子实在让人担心。”

      锦觅有些不知所措,呐呐地开口:“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仙子多虑了,”邝露语带苦涩,“只要是仙子的话,殿下总归是能听进去的。”

      “好吧,那我就去试试。”锦觅答应下来,缓步向润玉走过去。

      “润玉仙,润玉仙?”锦觅喊了几声都不见他答应,不由大声喊道,“润玉?”

      恍惚间听到自己的名字,润玉满怀喜悦地回头。

      待看清来人,他神情微变,带着不易察觉的失落低声道:“原来是锦觅仙子。”

      “润玉仙可是在等什么人?”

      “不曾,”润玉重新挂起往常的笑,“仙子前来所为何事?”

      “呃,我看这边风景不错,正巧润玉仙也在,就上来看看,正好和你聊聊天。”

      锦觅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对了,先前在人间时答应了要教你酿酒,我这里还藏了一瓶。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二人小酌几杯,我也好把酿酒的法子说与你听。”

      “不必了,忽然觉得酿酒没有饮酒来的自在。”

      润玉垂下眼眸,那个让自己甘愿耗费数百年时间收集每日第一滴凝露,只为给他酿一杯酒的人已经不在,还要什么酿酒的方子呢。

      锦觅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尴尬的笑了两声,幻化出一方石桌,把酒取出来斟满递给润玉。

      “哈哈,说的也是,酿酒挺枯燥的,哪有喝酒痛快。来来来,润玉仙,咱们喝一杯,正所谓一醉解千愁,不管有什么烦心事,没有一壶酒解决不了的。”

      听她说了一通,润玉倒是总算弄清她的来意,想必是要安慰自己。

      看她绞尽脑汁寻话宽慰的模样,润玉暗自感慨:锦觅天性纯善,又是不可多得的知交益友,不论如何我都要护住她和旭凤。

      饮下杯中酒,谢过她的劝解,润玉温声说道:“觅儿,你似乎与从前有些不同了”

      锦觅疑惑道:“哪里不同?”

      沉静了许多,且总是萦绕了些许哀痛,是情伤过后的沉寂,人间历劫终究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情之一字,着实伤人,即便神魔也难以逃脱。就像锦觅和旭凤,自己对染酒……

      润玉见她似乎并未察觉,也不欲多说,只是更加坚定了要将她和旭凤分离的决心。

      是而也不再过多纠缠她身上的变化,话题一转,润玉平淡地开口:“邝露说,父帝已经定下了我们婚期。”

      锦觅马上问道:“你如何打算?”

      “你又如何打算?”

      润玉也不知到底是希望她回答什么,甚至他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突然提起婚事。

      方才一直在想染酒,气他诸多作为,气在心头上便想着索性自己先斩断情丝,再也不去想他。

      等看到锦觅,思及要拆散她和旭凤的事,心中忽然冒出个荒唐的念头。

      若自己和锦觅成亲,等他归来那日,可会露出些不一样的神情?

      润玉眼里一道红光闪过,不知怎的,竟然就着这荒唐的念头想的入了神。

      “小鱼仙倌,小鱼仙倌?”锦觅疑惑的看着兀自发愣的润玉,扬声喊他。

      润玉回过神,察觉自己方才的想法,顿时有些愧疚。他对锦觅并无男女之情,怎能因自己一时之气毁了她的幸福。

      真是魔怔了,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润玉急忙补救,说自己要守孝三年,婚期的事只能暂缓。想来三年的时间,足够筹谋让他们二人分离了,自己也可找机会和天帝禀明解除婚约的事。

      天色渐明,润玉将话说到此处也一时无言,便送锦觅回了洛湘府。

      不是没看到她听闻婚讯后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是……

      只是娘亲已逝,染酒亦不知归期,我孑然一身别无他求。

      如今牵挂的唯有手足和知己,唯有你和旭凤二人,是以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和旭凤走下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身死道消。

      世人皆苦,何况你们身为上神,千百年弹指一瞬,忘情也不过瞬间。

      只要活着,伤痛总会被时间抹平,只要你们活着。

      润玉眼中红光闪烁,几近偏执的低语:“旭凤,锦觅,我一定会助你们破除情劫,保全你二人性命。你们可不要再任性,不要再辜负我了,不要像他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倒过得平淡,簌离纵然有万般不是也总归是润玉生母,她身陨还是要让润玉守丧尽孝的。

      这段时间润玉一遍遍回忆过往,儿时和娘亲在太湖的光景,少时和染酒的时光。想的次数多了,每句话每个画面都深刻的印在脑中,只是他们一个离世一个失踪,便越发显得自己一人寂寥。

      润玉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上些许不妥,每每思及染酒或者旭凤锦觅之事,总是心绪不宁剑走偏锋,仿佛无法掌控自己一般,像是太过执迷于此生了心魔。

      可他如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明知自己出了问题,却也懒得理会,颇有些听天由命放任自流的样子。

      这日,润玉正百无聊赖的对弈独乐,旭凤踌躇地走过来。

      心知旭凤前来所为何事,润玉暗自叹气,如若可以,他也不愿做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啊。

      近来糟心事一出接一出,饶是好脾气如润玉也有些心浮气躁,克制着情绪懒得出声,任由旭凤自己在那说了半天。

      旭凤不知润玉的烦恼,兀自诉说着天后和水族之事,言语中颇有息事宁人合家欢的意思。

      话毕,又提及和锦觅的情谊,恳请润玉解除婚约成全他们二人。见润玉一直不答话,甚至提出追随臣服润玉,奉他为主的话。

      润玉眼底红光不断跳动,越听心里怒火越盛。

      润玉虽然恨荼姚弑母之仇,恨太微幕后黑手算计所有,却从未把这些波及到旭凤身上,不成想倒偏偏要掺和进来。

      何况自己从未肖想过什么天帝之位,即便有朝一日真的要夺权,也必定堂堂正正靠自己坐上去,绝不需谁人退让施舍!

      “兄长……”

      “够了。”润玉冷声打断旭凤的话,终于抬眼看他,“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荼姚的阴险毒辣,不知道太微的卑鄙无耻,更不知道锦觅是你的催命符。

      旭凤头一次见润玉这样有失风度,不由诧异的怔住,好半晌才回过神问他:“兄长此话何意?”

      见他还是懵懵懂懂的,润玉压住怒火,闭眼叹了口气。

      旭凤虽然聪慧但心思单纯,偏偏身份尊贵,又深陷情劫之中,在这动荡的时局也不知时好时坏。

      “婚约是天帝和水神定下的,我无权置喙,”润玉冷淡的解释,“至于天界权力,一切尽在天帝天后手中,他们想给谁,不是你争与不争能决定的。”

      “我……”旭凤闻言沉思片刻,涩声说,“可我方才说的,句句出自真心。”

      他们二人兄弟情深,润玉自然深知他秉性,又是一声长叹,润玉和缓了态度劝他。

      “我自然信你,只是有些事……”润玉垂下眼,“罢了,不知道也好,你还在禁足,快回去吧,免得父帝母神又不开心。”

      两人虽未争吵,但有些话说出口便再也收不回,旭凤和润玉二人之间终究是有了隔阂。

      熟练的施星布月,润玉望着眼前浩瀚星河,再次掩下失落,其中果然没有染酒的命星。

      虽然名字是假,但两人朝夕相处千年,润玉熟知染酒的气息和魂魄,理应能轻松分辨出代表他的那颗命星。可润玉夜夜观星,却始终没能找到它,除非……

      除非染酒修为高出润玉太多,甚至连斗姆元君等上清天大能都难以望其项背,所以导致润玉无法窥探其命星。

      或者,代表染酒的那颗命星已经陨落。

      只是想到染酒可能已经仙去,润玉就无可抑制的惶恐,他几乎站立不稳,安慰自己般呢喃:“不,不会的,也许是我的观星术还未修炼好,他那么强一定不会有事的。”

      若他没死,拥有媲美斗姆元君的实力,六界之中又有谁能阻他半步?

      自己受天界重刑几乎濒死,他却杳无音信不闻不问更不回来,必然是厌弃了,不愿再与自己有所瓜葛。

      二人之间,从来不曾平等过,染酒知道润玉的一切,而染酒的一切润玉全无所知。

      朝夕相处几千年,奇珍异宝也好,屡屡相救也罢,甚至连那暧昧情愫,都是任由染酒施予。

      正如现今,终有一天他厌烦了,打算随意丢弃这无足轻重的一段过往,潇洒的更改润玉的记忆,抹去他存在过的痕迹,甚至不需要给润玉留一句话。

      他们两人之间的所有,自始至终由不得润玉置喙。

      染酒平淡无波的面庞和决然的背影不断在脑中闪现,润玉心里终究是生了怨念和恨意。

      他眼底又泛出诡异红光,身上的锁链和红线也如同受到鼓舞,在他身上簌簌缠绕收紧,而这一切他却毫无所觉。

      润玉眼前一时看到和染酒千年的相处,一时又看到许多其他景象。

      幼时的自己躺在血泊之中,簌离疯疯癫癫在一旁痴笑。转瞬她又浑身是血,了无生息躺在自己怀中。

      蓦然又看到荼姚,她居高临下,面目狰狞道:“下贱之人生的小杂种,真该和你那不知廉耻的娘一起去死!”

      太微深色冷淡,语气不屑:“尔等不过是数以亿计的浮游,废弃的棋子何须在意。”

      旭凤携手锦觅,二人浑身浴血负隅顽抗:“你不过是想要天帝之位罢了,我不稀罕,想要便让给你。什么君子什么好兄长,不过是狼子野心。”

      锦觅也满目仇恨看过来:“你三番两次阻挠我和旭凤,不过是为自己私欲,何须假惺惺说为我们好,卑鄙无耻之徒!”

      接着又看到染酒,他面冷如霜,望过来的目光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似,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我不过把你当个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玩够了自然就丢掉。”

      不论润玉怎么念清心诀都无济于事,恼人的窃窃私语一直萦绕在耳边,甚至愈演愈烈,宛如成千上万人不断嘶喊。

      所有人,所有人!

      你从未对不起他们,而他们为何又如此待你?欺骗、离弃、仇视甚至想杀了你!

      恨么,恨这世道不公,恨他们肆意践踏玩弄你的人生?

      恨吧,恨啊!

      恨!

      锁链和红线缚在润玉身上,小心翼翼往他心口处探出,灵犀印毫无反应。锁链和红线顿时拧成一股,丝丝缕缕渗入灵犀印,其后便贪婪的缚满润玉全身,从透明逐渐变得凝实。

      蛊惑的声音不断在耳边放大,润玉的眼睛也愈发赤红。

      终于,润玉顺从的随着那声音开口:“恨,好恨啊。”

      满腹怨愤无处纾解,润玉闭上眼,任由体内灵力肆虐而出,化成丝丝缕缕冰蓝色雾气缠绕在四周。

      “给我,抢我,我从来都是靠你们的施舍度日。你们总是任意决定给我什么,或拿走什么,我便要乖乖接受。”

      寒气四溢的冰蓝灵力溅射而出,爆裂成星星点点碎片,连璀璨星河都难以与其争辉。群星在散落的碎片掩映下,好似也被染上蓝色,看起来冰冷,无情。

      “从现在开始,我要主宰自己的天命,从此刻开始,我要自己选择。”

      润玉睁开双眼,其中红色早已褪去,可他的眼神却和心魔发作时别无二致,决绝中带了几分狠厉,再不复从前那般温柔。

      “我想要的,即使毁灭,也绝不会放手!”

      润玉猛地挥出衣袖,寒气逼人的灵力激荡出去,身周散落的冰凌碎片顿时化为齑粉,被灵力裹挟着消散在星空。

      他朝着浩瀚星空张了张手,似乎想抓住些什么,却最终把手收回袖中,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呿,”染酒躲过凌厉的攻击,右手直取对方灵台,毫不留情的将手中头骨捏碎,“不堪一击。”

      那个和染酒一模一样的人形顿时溃散,只剩一团混杂着些许白芒的黑色元气在染酒手中挣扎,最终被染酒吸收殆尽。

      不多时,周围游荡的雾气一阵扭曲,又幻化出一个“染酒”,与带了点不耐烦和被冒犯的怒火的染酒不同,这个“染酒”眼中一片虚无,不见半丝神采。

      他刚出现就迅速袭来,染酒脸色阴沉的迎上去,两道黑色身影顿时厮杀起来。费了一番功夫,染酒又如法炮制,击碎了他的灵台将他吸收。

      染酒身上大大小小布满了伤口,全都被元力萦绕着迅速恢复,他满脸不愉的浮坐在空中休整调息,等待下一个人形出现。

      他的本体被大阵封印,亿万年中阵法枷锁不止困住了他的身体,还逐渐侵蚀到体内,封印之力和本体缠斗不休,两股力量碰撞、分散,又神奇的糅合。

      最终,封印之力和他的神魂元力混杂在一起,源源不断生成有着染酒外貌的无数分/身。而这些分/身也因为各自体内力量来源不同,化为两个阵营,持续不断的新生、厮杀、同化。

      现在染酒蓦然回归,打破了本体内这种诡异的平衡,顿时成为众矢之的,遭遇两派分/身的围攻。

      幸好本体的神魂因为流落在外的染酒那部分而残缺不全,又被阵法压制,致使分离出来的魂魄全都没有自我意识。

      只需把握好时机,等分/身斗的两败俱伤,染酒便逐一击破,把他们一一纳入体内,吞噬他们蕴含的细微神魂和斑驳元力补充自己,从而增加和封印对抗的筹码。

      及至现在,染酒已经很熟悉分/身衍化的方位,只等新的分/身一出现就上去开打。

      染酒能感觉的到,随着吸收的分/身越多,自己的神魂越发强大,约莫快有本体的半数之多。

      而元力却因为夹杂着封印之力更显残暴,两者在染酒体内依旧斗个不停,这也是染酒身上伤痕不断的重要原因。

      又吸收掉一个分/身,染酒端坐在空中闭目沉思。

      圣器是解除封印的关键,虽然现在尚未集齐,但寻来的几样也足以撬动封印一角。这点从现在分/身越来越低的新生频率,和分/身体内渐弱的封印之力就能窥得一二。

      先前自己被天道逼迫,冒然回归本体,尚未查明体内情况就试图融合神魂破除封印。

      后来急于去救小龙,强行撕裂魂魄,反而因祸得福,避免了融合后被封印分化蚕食的困境。

      如今自己收集吞噬的残魂余魄已近半数,和本体的呼应越来越强,或许再过些时日两边神魂就会自行融合,自己的意识恐怕也难以保持清醒。

      眼下灵犀印也因为封印的缘故被切断,无法得知润玉的具体情况,不过灵犀印既在证明润玉尚无大碍。

      可是一旦神魂开始融合,不知需要耗费多长时间,更不知期间润玉是否会发生不测。

      虽然有望仙楼庇护,混元珠加身,很大程度能保证君玉魂魄不灭,但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染酒也不敢去赌。

      染酒睁开眼,头一次体会到烦躁为何物。

      突然,心口灵犀印传来微弱波动,染酒连忙查探,接着心情大好。

      原来随着封印大阵减弱,对灵犀印的辖制也被削弱,灵犀印的大部分功效正在逐渐恢复。

      只要再过几日,就能同从前那样实时查看小龙那边境况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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