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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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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朝廷上是闹剧,天子脚下的百姓反倒有几分悠闲去较人长短。
“曹夫人也是一个命苦的女子,娘家现在没有血亲,夫家的依靠又战死沙场,真是可怜。”
“可不是嘛,一介女子,这一生大抵结束了,好在诞下一子。”
“话可不是这样说,虽说曹夫人失去了依靠,但在应府没落之前,曹夫人也是一名伶俐的应府二小姐。据说曹夫人后来隐居曹府,鲜有见客,如今蜕去当年青涩,长得可是一方尤物,且不似平常女儿家的秀美,常有似刚非阳之气,女子柔和之性又掺杂着超脱的气度……”此人说到一半,便被人打断。
“曹将军气度不凡,风神俊朗,如若如此好不般配。”一人说到。
一人接到“曹夫人指不定能有所作为,将幼儿栽培……”
“不好说,你见古涌老将军,胡安老将军孑然一身过一世,赢得身前名,可女子哪是一人能够独活一生?”
被打断之人,只是轻轻瞥了他们一眼,不再吐露一二。
……
外面将曹夫人应如饴议论得沸沸扬扬,然而她本人却躺在一间简雅的房间里。在她皱着眉睁开眼之前,她便感受到身体处处的不适,内衬湿湿润润地紧贴肤皮,四肢仿佛被人打散了再重组,酥软无力,似乎被外物所束缚,费了大半力气撑起身子,打量一周,正打算叫一下是否有人在。沙哑的嗓子不受控制,应如饴愣了愣。
她没有叫出声,感觉喉咙本喉不知道该怎么发声。调整片刻,字若吐丝地叫出了一声“有人吗?”下一刻,比自己哑了更令人震惊!
嘴巴干巴巴的,应如饴勉强咽了咽唾沫,“请问有人在吗?!”
第二次,她确认,这清澈如丝的男声正是自己发出来的!
然后,她才想起打量自己,平时所穿的长外袍竟平白短了好几寸!
摸了摸自己的容貌,摸出丝丝从心中蔓延的恐惧。
三分恐惧三分震惊三分迷茫并没有席卷她的脑海,很快一分理智就让她做出要回曹府的决定。
房间内有一套墨色的长袍,应如饴不管三七二十一,心里随便行了个礼便换了衣服。
当她真正要推开门的时候,却被一股眩晕推翻在地,顺便撞了桌角,桌子一晃,只有两只脚座的酒樽摇头晃脑,堪堪勉强支撑着,其他看起来稳重的物件反倒一股脑摔了个遍。
这动静,惊动了院内的男子。
男子推开房门,先是一愣,后便附身轻启双唇“小兄弟,小兄弟?”见无答应,男子长手一揽,打横将应如饴小心翼翼地放在木檀床上。床沿雕满了精细的龙身。
男子伸手探脉,微微皱眉便将被褥盖上了应如饴身上,点上了宁神香。
寒气入髓,脉络虚弱游丝。男子盯着眼前相当俊朗的人,摸摸自己的脸,似乎在暗中较量到底是谁略胜一筹,随之又仿佛吃了糖的小孩,心道你可走运了,然后就出了房间。
随后男子端着一碗不冒热气的黑色汤羹,坐在应如饴身旁,小小一碗汤羹,让男子喂了足足半个时辰之久,不知是应如饴昏迷汤水不进,还是男子本来就是慢悠悠的性子,喂了半个时辰,就盯着应如饴的面容时呆时醒地看了半个时辰。
应如饴不知是否是因为汤羹的特殊味道给激醒,微不可现地皱了皱眉头。男子不由自主地伸出纤长的手指抚摸,也许是男子顾着舒展应如饴的眉头,没有喂汤羹,应如饴的皱眉随他的手指而平缓舒展。
有意识的应如饴的味觉异常灵敏,苦味顺着唇角到舌尖,再从舌尖流淌到舌根,到最后的中枢,第一反应就是把刚刚舒展不久的眉头皱起了“川”字。男子一见,也皱起了眉,但是嘴角却是一弯,又伸手轻轻抚摸眉头。
这一次,应如饴猛地一睁眼,便迎上了一只干净纤长,略带一股药味的手,目光一歪就迎上了手的主人的目光,男子的手一僵半刻后就收了回来。二人目光互相对峙片刻,男子起身往外走去。
应如饴打量了这个所穿白色和衣,浅灰长袍,腰着浅蓝束带,衣着一丝不苟的男子,启唇道:“先生贵姓?”
男子斟酌了“先生”二字一会儿。应如饴奇怪地多看了他几眼。
男子才慢悠悠的说:“免贵,阿之。”
“多谢!”应如饴坐起身,作揖道。
阿之淡漠一笑,颔首。
应如饴原本想掀开被褥起身,却觉得自己的力气似乎被人抽了六七分。面对男子阿之,应如饴也不敢断定此人是好是坏,不敢贸然苛求对方,只想等明日气力回复点再回曹府。
想起府上的儿子曹棠,便愈加归家情切,想到有蜀水在保护也不再过分担忧。想到这又开始昏昏沉沉地昏睡了。
一宿记忆错乱的梦将应如饴折磨到次日响午,应如饴可以下床走动,推开门时,就看到阿之在树荫下躺着,木椅被他摇的吱呀了一声。此人长相比曹赴要俊上几分,多了几分飘逸丰神。随后,应如饴便招呼了一声:“阿之先生。”
阿之并不理会,其实也谈不上不理会,因为他就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应如饴作了个揖,关上这座小宅院的门,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