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化》加贝一号

14、第14章

　　第14章

　　左盛渊闻了闻，粘液并没有任何味道。左盛渊再仔细看了看程顺的后脑勺，头发也因为粘液而湿哒哒的，而在头发根部有细微的血色。

　　左盛渊突然想到早上推了程顺一下，大概那时就已经磕破了脑袋，但程顺却没有表现出疼痛。想到这里，左盛渊揪了一下程顺的手臂，程顺闭着眼睛，鼻腔发出细微的呼噜声，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左盛渊掐他的动作。

　　左盛渊用了下劲，程顺依旧昏睡着。

　　而飞机飞过云层，刺眼的阳光穿过玻璃打在手臂上，有一点灼烧感。左盛渊探过身拉上了窗帘，将紫外线隔绝在外。

　　想了想，左盛渊要来了包湿纸。小心翼翼的擦拭程顺的后脑勺，其实这动作很怪异，一只手将程顺的脑袋推到一边，另一只手仔细擦被沾满粘液的头发。
　　好在其他乘客已经昏昏欲睡了，并没有注意到左盛渊奇怪的动作。

　　费了一包湿纸后，后面的伤口才完完全全露出来。之前磕在床边上已经磕破了，有一条长长的口子，但很奇怪的都是，除了边缘有红色的血丝，流出来的竟然是透明粘液。因为黑色头发被粘液打湿，所以伤口才能依稀可见。

　　左盛渊倒吸了一口气。他脑袋里想到很多，最后怀疑到钻进嘴里的不明物体上，可是杰克看起来却好好的，但是左盛渊转念一想，大概是因为有时间限制吧。

　　不然又怎么解释得通程顺身上的异样，医生说原本长时间的高烧不退会导致死亡，但程顺却活得好好的，除了变得痴呆。
　　左盛渊仔仔细细看了遍伤口，一时竟然不知道作何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左盛渊身体□□，刻意离程顺远一些。在飞机平稳的飞行中也感受到困意，因为程顺现阶段看起来是无害的，所以左盛渊并没有特别惊恐。要知道，在梦里直面祂的存在后，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经高出一大截。

　　于是他睡了个觉，醒来的时候发现程顺趴在自己的肚子上，一脸讨好的笑着，鬼知道是如何从胡子拉渣的一张脸上看出讨好的意味来的。左盛渊皱了眉，将他的脑袋推开。

　　但是一触碰就觉得触感很怪异。

　　程顺的后脑勺又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粘液，这实在是太明显了，即使是头发也被粘液润湿了，贴在头皮上。不过好在程顺的外套有帽子，连忙将帽子戴上，遮盖住他的异样。

　　“听着！”左盛渊低声严肃道“你最好老实点，不要给我捣乱。”
　　程顺似乎是有些感觉，他伸进帽子了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摸出一手粘糊糊的胶状物体。但接下来他却毫不犹豫的把手往嘴里塞，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一脸陶醉的模样。

　　左盛渊几乎是看呆了，反应过来才赶紧将手从他嘴里扯出来，一双手干干净净，粘液已经被舔舐干净。

　　在接下来的旅程中，左盛渊都不敢大意，他紧紧抓住程顺的手，直到下飞机也没有放手。

　　在飞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一出机场，左盛渊就给M23发了封邮件。

　　程顺很不对劲，我会带着他前往云州市滨海路街道32号的别墅。 ——左盛渊

　　与之前一样，M23并没有回应。

　　左盛渊又给自己的司机打了个电话。
　　“小李，马上到云州机场接我。”
　　对面的小李很明显是被半夜手机铃声吵醒的，真嘟哝着‘谁啊大半夜的‘，结果一听见声音，立马清醒了过来。连忙点头：“好的，左总。我最多二十分钟就到！”

　　左盛渊嗯了一声，看着一脸殷切的盯着自己肚子的程顺皱眉，加了句“快点。”
　　便挂断了电话。

　　云州的夜晚繁星点点，清凉的夜风袭来，却并不像意大利那般侵入骨髓的冷。左盛渊的心情也因为这天气放松了下来。

　　等了十几分钟，小李就开车过来了。
　　“去云州市滨海路街道32号”左盛渊平和的说。
　　就带着程顺坐在后座上。

　　而最后到达别墅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别墅的灯已经熄灭了。左盛渊想了想。摸出程顺的手机，找到通讯录，翻了翻。
　　找到高中生林勇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几分钟后，林勇充满倦意的声音传来。“喂，程顺大半夜的你有毛病啊”

　　“开门，我们回来了。”左盛渊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有点像程顺的腔调。

　　然后把手机放回程顺的宽口袋里，转身就要走，小李还等在门口呢。程顺已经送到，剩下的事情左盛渊也不想去操心了，公司的一大堆事还等着自己呢。

　　但是程顺一看左盛渊要走，立马跟上了。
　　“你回去，我也要回去了。别跟着我！”程顺依旧一脸‘我就是要跟着你’的固执。
　　左盛渊推了他一把，他又凑了上来。

　　两人争执间，别墅的门打开了。
　　“诶？你也在”林勇顶着一头鸡窝样的黄毛，惊诧的看着左盛渊。

　　“.....把他拉进去”左盛渊揪住程顺的手往里推，林勇一脸懵逼的看着。“干啥啊你这是，程顺你咋没声呢？”
　　程顺咿咿呀呀的挥手扒拉住门槛，明显不想进去。

　　“他.....”就连是还迷糊的林勇也看出异样来了。
　　“他发烧，脑子烧糊涂了。我明天还要去公司，没时间照顾他。具体情况我已经告诉M23了，有问题你问他。”左盛渊快速的说完，最后说“快来搭把手啊。”

　　林勇愣愣的说“M23我好久没看见他了，好像是去云南了，那边好像有了些新发现。”
　　说完也扯住程顺的手往门内拉。在两人的努力下，个子矮小的程顺轻而易举的被抬起来，关进他自己的卧室里。

　　“你注意点，程顺从那里回来有些不对劲。”左盛渊说，最后想了想，又指了指关住程顺的门“不要轻易开门，等M23回来再说。他身上....好像被寄生了”
　　又叹了口气。

　　“寄生？”林勇这下是真的迷糊了。

　　“一时说不清楚，总之，不要轻易开门。”左盛渊交代完，就匆匆离开了别墅。

　　坐上小李的车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然后匆忙洗了个澡，躺在了床上，几乎是一瞬间就陷入了深眠里。

　　一夜无梦。

　　第二天左盛渊西装革履的去了公司。

　　堆了一大堆文件瞪着左盛渊签字，等开完周会，该做计划的都安排好了后。天已经黑下来了。左盛渊拿出手机看了看。并没有任何来自M23的回应。

　　想起林勇说的M23去云南的事。有些奇怪，意大利开了口子都没有让他前往，云南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亲自前往呢？

　　“噔噔噔”敲门声起，总裁秘书的甜美声调响起。
　　“左总，您还没下班啊？”

　　“嗯，进来吧”左盛渊放下手机，身体后仰靠在软椅上。对着进来的秘书扬了扬下巴。“有事？”

　　秘书明显一愣，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
　　左盛渊这幅精英模样确实很吸引小女生的目光。

　　“左总，你还没吃饭吧，对面新开了家店，都是家常菜，挺好吃的...”秘书说话很柔，眼睛也像个钩子似的射向左盛渊。

　　“我知道了，以后有机会去尝一尝，还有事？”左盛渊很明显有些不解风情了。

　　女秘书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抽搐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礼貌的笑了笑，就离开了办公室。

　　左盛渊当然懂女秘书的意思。
　　也是时候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了，如果没有发生这一连串事情的话。
　　但现在不行，左盛渊一回想起梦里大着肚子的自己就打了个寒战。

　　叮——
　　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来电显示林勇。
　　喔，昨天好像留下了联系方式。左盛渊接通后，林勇焦急的声音传来。

　　“你快来呀，程顺！他——要生了！！！”左盛渊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林勇，我不喜欢开玩笑！”左盛渊严肃的说。

　　“真的，我今天没敢打开门，但是怕他饿死刚刚就准备给他点吃的。但是我一打开门，他躺在门口，他的肚子——我的天呐，好大！”林勇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声音惊恐不安。“你快来呀，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可不敢在这里住了！”

　　左盛渊这才相信了。连忙开车前往别墅。

　　——

　　林勇已经在路边等着了。他看见左盛渊几乎要扑上去。

　　“你终于来了！太恐怖了！”他躲在左盛渊背后，揪住左盛渊的衣摆，鼓动左盛渊带头。然后继续喋喋不休：“你们在意大利到底经历了什么？程顺他怎么变成了这样？我已经打电话给M23了，M23说他很快回来。”

　　到了卧室门口，林勇已经把门口用沙发给堵上了，大概是怕程顺跑出来。
　　左盛渊搬走沙发后，握住门把手，转头看向身后的林勇说“去厨房拿把菜刀来。”

　　林勇点头一溜烟跑进厨房，片刻就直接把刀架搬了过来。
　　左盛渊抽出其中一把菜刀，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扭开了卧室门。

　　但在下一刻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