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王后》燕山金吾

75、Chapter 74

　　上午八点的艾比路训练场，朝阳已经穿过大门洒进了更衣室通道。

　　凯丝第一次到橄榄球队的室内训练场，维克带她简单参观了设施和场地，然后回到被打扫得整洁如新的球队更衣室。球员们还没到，悬挂着八号球衣的衣柜隔断属于维克，凯丝在那儿坐下，看着维克脱掉衣服换上训练服。

　　“亲爱的，你们的测试都有什么内容？”凯丝问。

　　维克套上短裤，“我们有至少十项测试，有一到两项会根据位置有点不同，不过短跑、卧推、推力、折返跑、反应能力这几项是必须的。”

　　凯丝看他费劲地开始往身上套训练T恤，起身过去帮他，“如果我在旁边看着你参加测试，你会不会紧张？”

　　“紧张？”维克伸开手臂，让她接管那件不配合的T恤，“或许会吧，不过那大概率是因为我太久没参加训练。”

　　凯丝噗嗤笑出来，调侃他：“喔哦，看来我的英雄不会被美女吸引注意力。”

　　“你要知道，之前的几百次测试我都是第一，从没失误过。”维克尽量控制自己的语调，好让这句话听起来不是在吹嘘，抚摸她的头发，“而且这次，没准因为你在场我的成绩会更好。你明白的，做丈夫的总不能太丢面子。”

　　凯丝拉平他T恤的衣摆，拍拍他的胸膛，“我们还没结婚，公开场合可不能就这么以妻子和丈夫相称。”

　　“这儿又没别人……”

　　他话音没落，更衣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凯丝递给他一个“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科尔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的，在看见维克和凯丝的时候愣了一下，紧接着才反应过来：“我是不是该出去？”

　　“不不，”凯丝离开维克，“进来吧，这本来就是你们更衣的地方，我该出去才对。”

　　维克同样招手让他进来，并向凯丝介绍，“我跟你提过他，科尔，我们经常一起钓鱼。”

　　科尔犹豫着进了门，脸上挂着腼腆带着敬意的微笑，“您应该就是奥莉薇娅皇后？”

　　凯丝回他以热情的笑容，“我更喜欢被叫做凯丝，因为我跟维，”她扭头看了维克一眼，“我们还没举行仪式。”

　　“那不重要，您已经是我们的皇后了，这无可撼动。”科尔认真地说，握紧右拳碰上左肩，单膝跪地，“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奥莉薇娅皇后。”

　　凯丝已经学会了应对族人们如此具有仪式感的效忠方式，她走过去将掌心贴在科尔的头顶——维克告诉过她，这是王室给予族人闵爱与赐福的方式，“谢谢你，科尔，愿圣殿保佑你。”

　　科尔感激地默念了一句克兰语，站起来看着她道：“你简直太美了，皇后，我没法用语言形容那种惊艳。”

　　凯丝愉快地笑起来，“谢谢你的赞美。”

　　“换衣服吧，科尔，还有，把你的眼神从她身上收收。”维克打断他们。

　　凯丝知道自己再继续待下去这间更衣室恐怕就会被酸味填满，递给维克一个带着笑意和抱怨的眼神，准备离开，“亲爱的，准备迎接你的小伙子们吧，等会儿你们准备上场的时候我再回来。”

　　“你上哪儿去？”维克套上训练鞋，抬起头看她。

　　“就在外面随便逛逛，你不是说库珀要带他女朋友来吗？我去看看。”

　　“别走太远，宝贝。”维克嘱咐道。

　　“我知道了。”凯丝回到走廊，替他们关上门。

　　她先顺着走廊溜达到通道的尽头，从紧闭着的门缝里看了看外面草坪的训练场，然后才百无聊赖地掉头往回走。她准备去训练场外再浪费会儿时间，但刚走到训练场大门口，就与迎面进来的库珀和艾琳娜打了个照面。

　　凯丝逆着光，没有看清跟在库珀身后的艾琳娜，但艾琳娜一眼就发现了她，惊喜地喊道：“凯丝！”

　　凯丝怔了一瞬，直到艾琳娜走进走廊的阴影，她看清了她的面容，才惊讶地叫起来：“艾琳娜？你怎么在这儿！？”

　　库珀拎着训练包站在旁边，挑起眉锋，明显对眼下的状况感到一头雾水。

　　“我跟你说过的，我交了新男友，我来看他训练。”艾琳娜瞥了库珀一眼，“那么你呢？你又怎么在这儿？”

　　“等等，先别谈论我的问题，你说的新男友就是他？”凯丝惊异地扫向库珀。

　　“没错，怎么了吗？”艾琳娜感到疑惑。

　　凯丝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哭笑不得的复杂感觉，她教未婚夫的好兄弟去追的女孩居然是她最好的朋友和闺蜜？而且他是个克兰人啊！他为什么能追求一个人类？

　　这些疑问飞速地闪过凯丝的脑海，但她很快意识到库珀显然还没告诉艾琳娜真相，或许他们该先谈谈。

　　她打理好情绪，朝艾琳娜挤出一个笑容，“太凑巧了，他刚好和维是朋友，不过，给我们几分钟好吗？”不等艾琳娜反应过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她已经推着库珀朝位于另一侧的通道走过去。

　　直到走得足够远，确定艾琳娜听不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凯丝才瞪着库珀质问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库珀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蹙紧眼眶，“我看出来了。”

　　“所以呢？什么叫你看出来了？她是个人类！你会伤害她的，而我不希望那种事情发生！”凯丝压低声音吼道。

　　“我知道，凯丝，我也不想伤害她。”

　　“好极了。”凯丝抱起胳膊，“我想听听你打算怎么不伤害她？你们的感情注定不会有结局。”

　　库珀拧起眉，“我不这么想。”

　　“那不取决于……”

　　“你也是个人类，你母亲也是人类。”库珀打断她，眼神冷峻：“听着，凯丝，我喜欢艾琳娜，你认为我不知道她是个人类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但我没法控制自己远离她，也不会允许自己像个懦夫一样不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女人，这和维遇到你、温斯顿遇到你母亲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凯丝哑口无言，半天才回答：“我不是质疑你对她的感情，我只是怕她受伤。”

　　“人类就不会给她带来伤害吗？想想伊格纳茨，他给了她什么？只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和危险。”

　　“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你认为我也不是？”

　　凯丝否认：“我当然没那么想。”

　　“那么你在担心什么？我没办法处理好我们的未来？”

　　凯丝看着他有些愠怒的神色，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越线，抱歉地耸了耸肩，“对不起，库珀，或许我不该插手你和她的事情，但我知道她是个很缺爱也很渴望温暖的人，有时候她会昏头，会做不那么理智的事情，身为她的朋友我觉得我有责任为她的幸福着想。你们种族不同这件事，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对吗？”

　　“我已经准备告诉她了，就今天，我会把选择权交给她。”

　　“告诉她？今天！？”凯丝再次激动起来，“上帝！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从没想过她会被卷进来，我也不希望……”

　　“她有权知道。”

　　凯丝再次哑口无言。

　　“我不想把她蒙在鼓里，直到她陷进感情里。这是我保护她的方式。”

　　良久，凯丝从沉默里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说过你该将她蒙在鼓里，你是对的，但你打算亲自告诉她吗？”

　　“训练后吧，我还没准备好……”

　　库珀的话被走廊不远处艾琳娜的声音打断，她抱着手臂，将身子倚在墙上，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们：“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吗？什么事能让你们讨论这么久？是那个关于你的秘密吗？”

　　凯丝有些结舌，恰好维克从对侧通道的更衣室推门出来，朝他们的方向喊：“库珀，就差你了，先集合再说别的。”

　　库珀转身朝他走过去，在经过艾琳娜的时候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结束后我会告诉你的，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