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王后》燕山金吾

48、Chapter 47

　　维克给塞安发了短信邀请他晚上到凯丝的公寓吃饭，陪凯丝睡了个午觉起来就去了超市采购，然后在下午三点左右回到家开始准备。

　　他实在不喜欢凯丝的厨房，这里的空间狭小得让他甚至连腰都直不起来，因此他一边切菜一边不停地抱怨她租住的地方有多么糟糕，在这种环境里做出的晚餐绝对不会好吃。

　　凯丝在旁边帮他打发鸡蛋，在听完他的牢骚后按下打蛋器的停止键，回应道：“你真唠叨，你是在提醒我不要期待这顿晚餐的味道，还是在暗示我让我搬回去和你住？”

　　“都是。”他把前菜需要用到的材料分类好。

　　凯丝耸肩，“你做饭味道不会差的，我对你有信心。至于搬回去，我才交了房租，这里的租金是不能退的。”

　　维克放下刀看着她，“我可以想办法帮你转租，只要有人接手你就回我身边来，行不行？”

　　“我父亲住在哪儿？我觉得结婚前我还是得尽量跟你分开住。”

　　维克有些抓狂，“上帝！离婚礼还有三个月，你不能这么折磨我，宝贝。”

　　凯丝终于憋不住笑起来，“我就喜欢看你着急的样子，我是逗你的，好了，继续吧，还要我做什么？”

　　“吻我，然后为捉弄我道歉。”维克生气地看着她。

　　凯丝爽朗地走过去抱住他，踮起脚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对不起，但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明天就搬回去，以后让我接送你上下班。”维克趁机提出要求。

　　“好，明天我就收拾东西，你说什么都行。”凯丝点头答应，双手抚上他的脸颊，“你可真够傻的，你以为我想跟你分开吗？我每天都在想你，并不是只有你在煎熬。我爱你，小心眼先生，现在告诉我还要我帮你做什么？”

　　维克低头吻了她，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陪着我就行了，我不想你累着。”

　　塞安中午接到维克的短信通知之后就开始打扮，直到仆人都看不下去，提醒他已经足够英俊倜傥了，他才拿上打了丝带的香槟酒出门。

　　他难得开了一次车，六点十分的时候他到达了凯丝公寓的楼下，在好不容易找到泊位之后将车停好上楼，在门前踱了几步，然后忐忑地按响了凯丝家的门铃。

　　门一打开他就看见了自己的侄女，她的美貌和热情的笑容让他愣住，有点磕巴地自我介绍：“你好，奥莉薇娅，哦不，应该叫你凯丝，我是塞安，或许你已经听维克提过我了，我是你的叔叔。”

　　凯丝看着他，他有着棕色的凌乱卷发和湛蓝色的眼睛，那跟她一样，他不算太高，也不强壮，不过那是跟维克比，如果放在普通人中间他绝对算得上英俊出挑了。

　　他看上去很年轻，或许比维克还要年轻，但在见到她时眼神里透出的激动和思念之情却真的像个上了年纪的长辈那样。凯丝发誓在他眼里读出了属于叔叔的那种味道。

　　这让凯丝难以启齿，“嗨，塞安叔叔，见到你很开心。不过你看起来真的好像我的同龄人，真难开口把你叫作叔叔。”

　　“你可以不那么称呼我，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叫我塞安就行了。”塞安局促地笑了笑，将手中的香槟放在鞋柜上，小心翼翼地问，“我能抱你一下吗？昨晚不太好过，对吗？你一定经历了漫长的一晚。”

　　“确实有点漫长，不过我已经想明白了，我该庆幸在这世上还有爱我的人和能让我依靠的亲人。”凯丝对他吐露心声，然后张开手臂接纳了他的拥抱。

　　塞安短而有力地抱了她一下，心满意足地松开手，看见维克握着锅铲从厨房出来。

　　他脸上写满了不开心，盯着他直截了当地提醒道：“塞安，注意你的言行，她现在不是普通贵族了。”

　　塞安这才发现他已经在凯丝身上打上了王室的标签，那是来自王室血液的气息，警告意味十足。

　　“宽恕我。”他念叨着，连忙单膝跪了下去，执起凯丝的手吻了吻，“原谅我的冒犯，奥莉薇娅皇后。”

　　“皇后？”凯丝不明就里地转头看向维克，但他只是扬了扬眉，什么也没解释。

　　“你在说什么，塞安，什么皇后？”她只得又回过头问塞安。

　　塞安吃惊地看着她，站起来，“他没告诉你他是我们的君主吗？你在和他结婚后将成为奥尔诺德王朝的第三任皇后。”

　　“老天爷！”凯丝惊叫出声，“他从没跟我提过君主或者皇后一个字，而且弗兰切在他面前也没表现得毕恭毕敬过，他们俩还互损来着。”

　　“他是个随和的君主，换言之他很不将这个头衔当回事。”塞安简单解释了一句，然后转向维克，“但我得说瞒着她是你的不对，就算你再不当回事，也不该什么都不跟她说。她需要知道自己即将成为皇后这件事，并扛起身为皇后的责任。”

　　凯丝觉得这就跟做梦一样，君主和皇后？这都是些她想都没想过的词，她原以为昨晚听说的那些事情已经够劲爆的了，没想到今天还有更爆炸的新闻等着她。话说回来，他可真是个隐藏得很好的男人，现如今她可一点也不奇怪他为什么会有那么良好的修养和风度了。

　　尽管她不想表现出对即将成为皇后这件事的兴奋，但还是好奇地问：“皇后需要承担什么责任？”

　　“维的使命是守护圣物、圣殿以及团结族人并带领他们战斗，你作为皇后需要做的就是尽全力支持他，鼓励我们的同胞共同面对艰险。我猜和人类的那些皇室成员需要做的没什么不同，走到人前去，展现你的风采，带给他们信心。”

　　“她没必要做那些。”维克打断他，“你不用告诉她该做什么。”

　　塞安不懂他的意思，“她当然得这么做，你忘了吗，你母亲伊莎贝拉皇后就做得很好。”

　　“就因为这样我才不想让她做这些，我母亲为了皇室殚精竭虑，而我不希望凯丝这样。我对她唯一的期望就是过得快乐幸福，我不会让她重蹈我母亲的覆辙，为了族人累垮了身体。”

　　“那让我很感动，亲爱的。”凯丝接过他的话，“但我愿意承担属于我的责任，履行我的义务，因为我不希望让你独自去面对这些。你母亲当年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她不可能独自享乐而让你父亲面对危险，对吗？”

　　“好吧，我们以后再谈这件事。”维克无话可说，在隐约闻到焦味后不得已转身回了厨房。

　　“你绝对会是个受人拥戴的好皇后。”塞安赞扬道。

　　“也可能是最状况外的皇后。”凯丝感慨道，“从昨天到今天我听了太多颠覆我人生观的事情了，以至于再听到什么国王和皇后一类的事情都让我惊讶不起来了。不过我还是得好好适应这个角色的转换，我从没想过我会进入王室并成为其中的一分子，真怕我会搞砸了。”

　　“维会帮你的，不用太紧张，他的那些兄弟们也会效忠你并支持你。”

　　“那么说我们的婚礼也将由王室安排？我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来了？”

　　“基本上是这样。”塞安点头，“王室婚礼相当传统肃穆，所有流程都得按照圣训来。不过我猜你可以跟维商量一下，在那之前办上一次小范围的现代婚礼，只请一些要好的朋友。”

　　凯丝不确定维克会不会同意这样做，但她决定等空下来的时候试试跟他商量这件事。

　　塞安看到她严肃的表情，安慰道：“放松，王室并不会吃人，想想凯特王妃，过得挺顺遂的。”

　　凯丝笑起来，这才想起要请塞安落座，“抱歉，快进来坐吧，晚餐马上就要好了。”

　　塞安进了屋在餐桌后坐下，沙拉已经摆上了桌，他凑近看了看，“我从没尝过维的手艺，但我知道他厨艺很不错。”

　　“谢谢你的酒。”凯丝将香槟酒打开，拿出高脚杯倒上，“趁主菜还没好，跟我说说我父母吧。”

　　塞安有一肚子话想说，但不知从何讲起，“温斯顿很爱你母亲，也很爱你，我只希望你不要误会他是那种不负责的丈夫和父亲。”

　　“我没有，或许我那么想过，但现在已经释然了。”凯丝在他对面坐下，“那么，我母亲在生下我后就去世了？”

　　“没错。两个种族的结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对婴儿和产妇都很危险。你父亲考虑过这些，劝她先度过转化再生育，但其实那时候已经不是转化的最佳时期了，转化时胎儿很可能会死亡，因此你母亲执意要将你生下来。她很固执，但不能否认她是个伟大的女人，她离开的时候温斯顿就像丢了半条命，但还好有你。”

　　关于母亲的事情凯丝已经从姨妈那里听得够多了，比起父亲，他们对她母亲的评价其实还相对客观一些，毕竟即使她做了再离经叛道的事也仍旧是赫斯特家的人，那为她换来了稍微公正的待遇。但她的父亲则被描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不论他如何关心着她并为她提供资金支持一直到上大学。

　　“我父亲，嗯，”凯丝想了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和，儒雅，智慧，这是所有认识他的人对他的评价。”

　　“那么说他跟维很不一样。”

　　“没人跟他一样。”塞安扭头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维克，“他是个强硬派，跟温斯顿完全相反。”

　　“那他们是怎么成为朋友或者是兄弟的？我猜他们的年龄相差也不小。”

　　“维作为君主组建了战斗联席会以对异种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联席会的成员由几大家族的继承人组成，温斯顿是中流砥柱，维则奉献他的血液。王室的血液让他们强大，也让他们亲密无间、默契十足，那和年龄什么的都没关系。”

　　“弗兰切、罗杰还有库珀都是成员，是吗？”

　　“没错，还有克里夫和欧文。我估计你较少听见他们俩的名字，弗兰切、罗杰和维关系最好，但联席会所有人都和温斯顿亲如兄弟，你父亲有如沐春风的号召力，没人会讨厌他，就连欧文也愿意听他的话。”

　　“欧文？他有什么问题吗？”凯丝好奇地看着他。

　　“我不会说他的坏话，但他不是个善茬。”塞安喝了口香槟。

　　“家族里现在只有你了吗？”

　　“当然不是，你还有个佩吉姑妈，她嫁到了美国，有三个孩子了，我每年圣诞节会去看她一次。你爷爷奶奶都去世了，远房亲戚倒也有几个，不过他们都住在苏格兰，那个地方我们一般不会去，偶尔通信寒暄几句。”

　　“你有我爸爸的照片吗？”

　　“维没有吗？”塞安掏出手机试图翻出几张来。

　　“他？他手机里只有我的照片。”凯丝腼腆地笑起来，“他很少存别人的照片在手机里，我不知道为什么。”

　　“啊！瞧我的记性，为了安全起见，联席会成员不会在手机里存彼此的照片。”塞安翻着相册，终于找到一张家庭聚会的照片，“哈，不过他永远体会不到找到一张老照片的快乐，看看这个，两三年前的圣诞节拍的。”

　　凯丝从他手里接过手机，一眼就看到人群正中央站在塞安身边的男人。

　　中等身材，棕色短发，蓝眸，穿着普通的衬衫和蓝色毛衣，他看起来没维克那么强壮英俊，但有着坚毅和蔼的长相，眼神仿佛能穿过照片给她力量。在看到他的那瞬间她突然觉得他好像从来没离开过，那种链接仍旧真实地存在于他们之间。

　　她的眼眶热起来，“我在姨妈家见过母亲的照片，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的，真不敢相信……”

　　塞安正准备说点什么安慰她的时候，维克从厨房端着盘子回来了，他看见她捂着嘴，扭头瞪向塞安，“你怎么她了？”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塞安无辜极了，“她可是我侄女，我能把她怎么样？”

　　“我没事，亲爱的。”凯丝抬起头，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只是看到爸爸的照片有点难过。”

　　维克放下盘子靠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别伤心了宝贝，结婚后你会有机会见到他的，这是我的特权。”

　　“见到他？”凯丝不明所以。

　　“我们管这叫无形之地的会晤。在那里你能见到已经离去的先人或你想见的任何人，与他们储存在那里的精神对话。”塞安解释道，“一般只有王室成员有这个权利，但每年也只能向圣殿领主祷告一次。”

　　“上帝，你们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超能力？”凯丝觉得自己快要喜极而泣了。

　　“没了，先吃饭吧宝贝，我又累又饿。”维克拉开椅子坐下。

　　“我觉得我还有一万个问题想问，不过为了不饿扁你，我同意你的提议。”

　　塞安一直待到凌晨才在维克的催促下回家，他知道他耽误了维克的好事，但凯丝就像不知疲倦一样几乎问遍了温斯顿和她母亲生活中的每个片段和故事。

　　塞安几乎没什么可说的了，直到最后维克答应第二天带她回温斯顿在富勒姆的宅邸，她才总算感到口干和困倦，不得不回到床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