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一月为期 ...
-
早两天两个家伙偷袭的法器冷戈二话不说拿去城中的黑市卖掉，价钱虽压低，折下来居然也有三千两银子。看来丹修的确富得流油，就是几个寻常弟子出手也是法器。
怎么她就没这根筋呢？炼不了丹呢？
她这么出类拔萃，天赋异禀，就是碰着丹炉就没辙，一把火能把房子点着了。
“果然人无完人，太过优秀的人总是有自己的遗憾。”冷戈唉声叹气，听得百臂眉毛抽动。
“你觉得你优秀吗？”
冷戈说：“你觉得不赞同可以闭嘴。”
何止是不赞同呢？简直是非常不赞同，什么人无完人，就是会炼丹，冷戈整个人就像块崎岖不平的岩石——不好的地方多了去。
薛龙城说他要炼药，倒是实话，借了只旧鼎回来往空处一钻。第一炉丹以爆炸告终，起初升火熟练迅速，纯熟的控制力让原九千也夸了一句，许多三转丹师还没有他升火麻利。
冷戈见过张吾的控火术，他这手本事在前天门也是小有名气，现在看来薛龙城甚至还要再厉害两分。一簇细小的火焰从鼎下缓缓升起，橘红透亮，薛龙城又从指尖弹出两簇，一团更灼热的火光由此而生。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赘余，顺滑得像刀切断横面。
“薛师兄只用半年就学会掌火，刚上丹炉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他这是私底下偷偷学了。”武堂弟子蹲在边上，和冷戈两个人以非常深沉的姿态面朝着薛龙城的丹炉。
“为什么薛师兄不去药堂呢？”这样的天分，看样子药堂也没有过多拉拢。
从弟子口中冷戈知道薛龙城的出身。
和其他收入门下的弟子不同，薛龙城是武堂一位寻常武师的儿子，这位薛武师固执又蛮横。他逼迫发现薛龙城的修炼天赋，逼迫他学武，有时候弟子们悄悄地还会看见薛龙城跪在碎石地上，膝盖全是血。
薛武师把自己毕生的执念灌输进薛龙城的脑子里。
就是这样，以至于遇到燕黄衣之后一蹶不振。
一切都被击垮了。
赖以为生的信念彻底垮掉。
“幸好薛师兄还有别的，至少他还能炼药。”
“我们原来以为他不会答应的，这次也算是谢谢你了，不说见外的话了，往后要是宋师妹你遇到什么麻烦，叫一声，这里里外外的师兄弟们都不会袖手旁观！”
“还有孟天，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这！”
“孟天敢把手伸进来，我们少说也要让他少个指头！”
丹炉后面冒出个脑袋，“小声点。”
弟子乖乖噤声，那只脑袋才满意地埋下去。
另一边秦钟还在看着第二次和面。
秦钟的办法一开始并不顺利，在他近乎蛮横的方式下，怨声载道，纷纷表达出自己身不由己的苦衷和愤懑。
谁说揉面简单的？老子去打爆他！
还有谁说秦钟脾气好的，这更要打一顿！
头一次和出来一坨坨死面，每人五十斤，吃不完还屯起来！做出来的馒头和狗啃的一般，要么有些连形状都没了。
最后秦钟放声大笑：“你的，都是你们的，不用抢！”
很快秦钟准备了第二次面，这次数量少些，二十斤，也没有容易到哪里去。有几个人小心翼翼，也算是半成，剩下的人当然不服气，较上劲，费尽心思。
人都有好强心的，秦钟当然要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夸奖，激起无数翻腾的气血。他的打算很简单，后头肯定不像一开始那样难，成就感毕竟是一步步提升的。
练的久了，也有人发现秦钟的用心良苦。
揉久了胳膊酸胀得像泡过辣椒水，更何况数量这样多呢？这东西不像石头木头，它吃力气，力气一下去就轻易地分散开，消融无影。
它也会改变形状，软和的时候不可思议，稍稍不注意，便不听话地四散而逃。
这件事情费神费力，尤其是当秦钟在旁边和别人讨论要吃什么的时候。什么？鸡腿？还有酱牛肉！再低头一看，坏了，水加多了！
继续揉面，秦钟又和旁边刚走过来的水灵灵的小师妹说，薛师兄炼丹如何如何。
薛师兄怎么了？……再看看，又坏了！
秦钟真是个祸害！
没人想是小师妹故意的，宋师妹多好的人，说话轻轻的，声音也脆，不矫情还能打，她怎么可能会是故意的呢？一定是那个秦钟带坏的！
秦钟真无辜，谁在乎呢！
事实是，冷戈是不是跑过来骚.扰秦钟，蛊惑秦钟出去给她买烧鸡和牛肉，或者故意说说薛龙城得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只是外人看起来，再结合之前他的作为，倒像是秦钟刻意为之。
他又没有冷戈那骗人的模样，也没有她一身力气，这口锅他不背谁背呢？
……
短短一个月过去得很快，冷戈已经算是和山上一群肌肉壮汉打成一片，秦钟摸摸自己的脑袋，被动接受这个事实。
经过他的训练弟子们的控制力算是步入门槛，找准方向了，往后的练习还是靠他们自己，秦钟不能提供更多得指点。
薛龙城在头天晚上练出这个月第一炉成功的丹药，十分艰辛。先前一百多炉，从升火到用药，精准无比，偏偏结果糟透。
“他的心不稳，现在稳了。”原九千说，“心稳和手稳一样重要。”
这样的他……对上秦梦还是个未知数。
还没人见过秦梦出手，秦梦深入简出，一年到头几乎都闭在丹房和书阁研究药典，这种劲头加上她的天分，可想而知速度会有多么恐怖。
这期间冷戈见过孟天两次，这短暂的接触更是让她可以确信。
——孟天毫无疑问是个变.态。
变.态都有个共通点，就是他们的思维很难理解。比如燕黄衣，比如现在的孟天，冷戈可以说孟天几乎是弱化的燕黄衣，一样的难以理喻。
用平静的外表掩饰另一张面孔。
比试的地点是由两方共同抽签决定，分别请来一位药堂长老和武堂教习，由他们做出最后的判断。关于双方即将推出的人选，各人都是议论纷纷。
第一场就是丹药。
药堂出手的自然是秦梦，她从人群中走出来，面色淡淡，只是瞥过秦钟时短暂停留。长衫，长袖，面容算不上漂亮，至多算是清秀的面上含着一抹隐约的倨傲。
她挽起袖子，露出一双带茧的手掌。
随后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只雕刻兽纹和云纹的黑色大鼎，两三人合抱大小，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敲击在众人心头的重量。
从头至尾，秦梦没说过一句话。
药堂是秦梦，那么武堂是谁？
难道是一个月前才加入的宋张，听说她在测试里辨识出连长老都没有注意到得第八味药材，可……短短一个月就能上鼎了？
谁不是一年才能升火，往后还要慢慢磨？
秦梦这样的天才也是从小瞧着丹炉玩，说起来也算是摸了十多年的丹炉。
“也许你们要失望了，是我。”
黑衣弟子里稳稳走出一个熟悉而陌生的青年，皮肤苍白，五官挺拔，嘴唇抿成锐利的线。几乎是从鞘里拔出来的剑，锋芒不曾收敛。
……这种感觉，是那个人？
不是说他早就锁起来了么？
“薛龙城！”
“薛龙城怎么出来了？他不是自己把自己锁起来了吗？谁都不让进去，打算等死吗？”
“他就算出来了又怎么样，无力回天！”
薛龙城没听这些杂言杂语，径直上前，拿出个半旧不新的大鼎，“我就是薛龙城，也许你没见过我，但是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秦梦没见过薛龙城，但是听过他的名头，薛龙城巅峰的时候没有人可以遮掩他的锋芒。她没有直观感受过这种气魄，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
秦梦说：“我当然会尽力。”
薛龙城点点头：“我也是。”
他的话音落下，数道目光垂在他的手上。这双手……真能升火么？毫无痕迹缺乏磨炼，连准备出的丹鼎也是之前丹房淘汰下来的一批。
薛龙城上前一步，说了个请字。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一月为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