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收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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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原九千还没说完，狐狸忽然开口，口吐人言，沙哑凶悍，不像是人言，倒像是野兽模仿人族发声。
“痴人说梦！没有傀儡修士的帮助，就是给了你这灵液也是无用的！”
“压得住我一柱香，这之后便再也对我无效了！”
它又恶狠狠警告宋夔广：“别以为杀了我有用，若是我死了，这幻境溃散，转轮不死术能将你们一并化为傀儡！永生永世，不入轮回！”
冷戈：“转轮不死术真有这么厉害？”
“那是自然！”
冷戈没理它，继续和原九千搭话，“前辈方才说到哪里了？”
“镇域图吸聚了此地死气，死气污染法身的同时，也冲刷掉原有的印记。”原九千说，“……你可以理解为无主之物。”
若是宿主陨落不久，消除法器上的印记要耗费极大的精力，而如今镇域图被死城内的气息所污染，两两相抵，也并不算是坏事。
最常见的办法是寻找器修，削弱法器的抵抗，将神识注入法器内，收服器灵。可惜在场两人，一个符修，一个术修，就连这所谓的术修也不是正宗的。
能指望的也只有原九千的办法。
识海里升起细小的光点，凝聚成一个拇指大小的人形，长须长衫，鞋子和袍角打着补丁。看去不像是什么翻手为云的角色，倒像是老儒生。
冷戈不是第一次见到原九千的模样了，在最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特殊之处时，识海里最开始出现的陌生意识就是原九千。
只是双方都不明白这种情况是为何，在短暂冷静后，他们意识到彼此之间的相互依存关系。冷戈死了，那么这些意识也会烟消云散。
说是夺舍，也不是，说是附身，也没有控制权。
就只是容器。
水装进容器当中，容器碎了，那么水就干涸。
长须老者凝神，眉间凝聚一颗金灿灿的丸状物，二指一合，抬起，金丸升空，从上方一直坠入一片汪洋。
“抱守心神！”
“将金丸递入镇域图脑颅！”
也不知道这金丸是什么东西，在识海里清晰可见，剥离出后却看不见摸不着，只有一点点意念存在。冷戈依言将金丸抵入白狐脑颅，神识一探，气息果然弱了！
这金丸削弱了器灵的反抗之意！
宋夔广也感受到收下平息的气息，也猜到冷戈使出什么不知名的法子，不过他不多问，静心看着。
各人有各人的机缘。
他只问：“能成功？”
冷戈：“我不保证。”
神识探入白狐脑内，眼前场面顿时一转，一片无边际的黑暗中，巨大的卷轴舒展开，约莫十丈，图上绘有密密麻麻的房屋和布置。
仔细一看，竟是死城全貌！
他们去过的酒楼和六层塔，还有如今的书舍，全在画卷之内。画卷当中不仅有房屋，还有行人，家畜和树木，冷戈细细一找，果真找到熟悉的人影！
画卷上白色长衫的人影不就是她？
只是画了不止一个，第一个人躺在她醒来的床上，而门口的护院用短刀刺穿她的肚皮。第二个人在谷仓外，被恶犬咬掉了脑袋。
还有被鼠群分食的，掉进水里淹死的……各式各样都死法，画工精细，让人如临其境。
“竟还画了我的各种死法？”
她再找找，也看见宋夔广等人的死法，而青月的死法也画在上头——倒像是在进行“安排”。
镇域图安排出他们的死法，一环一环，倒在哪里，画面便从哪里戛然而止。可惜它的心思全是白费，冷戈还活着，宋夔广张吾也还跳着。
冷戈一把抓住画卷，画卷便奋力挣扎起来，另一头翻转刺来。
“我猜这是你的恶趣味。”
“等修士没有傍身的灵气，用各种手段杀死他们，然后画下来……品味的确不怎样。”
另一头画卷劈头砸下，冷戈一握，一起抓住，两手用力，如同拧麻绳，将两股盘结在一块。
镇域图向黑暗深处钻进，绷直纸张，死死无法摆脱。
“果然是水火不侵的宝贝，我就是用这么大力气撕扯，也没出现一点裂纹。”
她真心真意赞叹：“了不起！了不起！”
可就是因为这，它才没能摆脱这个家伙！怎么扯也扯不坏，断尾求生的念头只是奢望！
早知如此，便将这家伙驱逐出去！
“不用挣扎，我怕我收不住力道，给伤到了怎么办！”
刺啦！
坚如铁石的纸卷上，裂开一道细细的裂缝，在洁白的纸面仿佛冰层上的疤。
再一拉，裂缝疯狂蔓延，撕裂声不绝于耳。
镇域图发疯般展开，试图用纤长的身躯将冷戈一层层束缚。刚缠上冷戈半条手臂，就被坚定地，不容反抗地扒了下来。
——不是不想，是不能反抗！
它不是什么进攻性极强的法器，当初炼制的时候，就只是作为阵眼和幻境使用，目的在于防守和控制。本体一旦暴露，能依靠的只有坚不可摧的器身。
现在连器身也分文不值了！
“你不是想逃吗？”
“如你所愿。”
十丈长的画卷从中段一分为二，一半攥在冷戈手上，一半坠入黑暗。
冷戈哪里能让它自由呢？
整个人也坠下去，神识牵动，拖住它残躯的半边。另一半算是废弃，镇域图的灵识集中在她抓住的这一半里。
冷戈又抓住它，两手一拉，几乎要将它撕作更短的两截。
哪里还有之前嚣张的模样呢？
“我数三声，如果你不同意被收服，我满足你的气节。”
“我不会留手，我会一半一半撕下去，毕竟，肉疼的也不是我。”
三声一落，便狠狠拉扯。
每一下，几乎都有万斤的力道，足够压得任何一位蜃海境修士无力反抗。
镇域图发出尖啸，穿透她的耳膜，隐隐作痛。
谁不知道镇域图是极厉害的法器呢？若是全盛时期的镇域图，别说是几个小小的破障境修士，就是连百臂那样的大妖也能困住。
可冷戈居然把它撕了！
还不止撕了一次，长度缩减，奄奄一息。
冷戈抓住只有二丈的图卷，意犹未尽。手边能够感受到镇域图的颤动，不过这一次它不敢逃也不敢反击，敢怒不敢言。
“我当然知道图卷越长威力越大，只是比起厉害的法器，我更倾向于好用的法器。”
“何况并不是生长不回来。”
还说！十年生长一寸，它这十丈又生长了多少年功夫！容易吗！
她的发言似乎奏效了，图卷真不再反抗，仿佛一条落水狗，夹着尾巴垂头丧气。现在整张图卷的气息从原先的弥漫整个空间变成了不过一丈的地方，差距巨大。
冷戈手掌一探，整个神识化出的身躯散入画卷，契合为一。
片刻，黯淡的图卷光芒大盛。
功成。
*
书舍，人物，以及宋夔广的身躯都不见了。
画面崩碎开，露出死气沉沉的黑色城楼，取代原先的勃勃生机。一切都回到正轨。
几名修士的尸首横七竖八躺在六层石塔的台阶上，在幻境里死去，那么本身也活不了。宋夔广抬起白皙的手掌，蜷缩手指，重新感受到蓬勃的力量。
张吾站起来，心有余悸摸摸自己的胸口。
喜出望外。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收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