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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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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向来不喜雨天,或许是因为父母的离婚,高考的落榜,奶奶的去世,甚至许深的离开都在下雨天。
她穿着黑色套装,黑色皮鞋,将挽着的头发披散下来,脸色有些苍白,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拿着一束红玫瑰,径直走向墓地,她将手中的红玫瑰摆放在碑旁,用袖口擦拭着墓碑,若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眼睛已经红了。
苏言只有在奶奶的忌日这天才会卸下所有的防备,露出脆弱的姿态,她坐在碑旁,抱着墓碑,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缓缓落下,混着雨水滴在了墓碑上。直至苏言感受到头顶上有东西遮蔽才睁开眼睛,苏言看到来者,先是一愣,随即恢复冷冰冰的样子,拿起自己的伞,准备离开。
“言言。”许深叫住了她。
苏言没有回头,步伐加快,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赶着她,只留许深一人站在雨中凝望着她的背影,许久之后,许深也将手中的玫瑰放在碑旁,呢喃道:“奶奶,我也来看你了。”
苏言和许深算是青梅竹马,苏言五岁的时候,许深的妈妈带着许深搬来苏言家隔壁,苏言很喜欢这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子,那时的许深还没有长开,肉嘟嘟的,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白白的皮肤,特别像洋娃娃,苏言就像女流氓一样,每天都调戏许深,却也护着他,不允许别人欺负他。那时的许深力气小,个子也没有苏言高,幼儿园有几个人总爱找他麻烦,苏言会将许深护在身后,独自一人对抗那几个人,所以苏言常常遍体鳞伤,许深看到受伤的苏言泣不成声,苏言会笑着帮他擦眼泪,“洋娃娃,我不疼。”
苏言的父母和许深的妈妈在同一家工厂工作,所以两家关系不错,苏言奶奶会去学校接苏言,将许深一起带回来,并让许深在苏言家里吃饭。虽然许深自小不爱讲话,但苏言说的所有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也在心里默默回应,许深很庆幸遇到苏言,她点亮了他的整个童年。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呢,好像是在苏言高三的时候,她常常听到父母的吵架声,砸东西,哭泣声,直至父亲摔门而出,苏言轻轻的将房门开出一个小缝,看着客厅吵架的父母,感到陌生。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两个月,两个月之后爸爸妈妈离婚,苏言判给妈妈,爸爸净身出户,苏言问过妈妈,为什么要离婚,而妈妈总是闪烁其词,只是从那以后,苏妈妈不让苏言和许深有来往。
高考如期而至,苏言落榜了,许深考上本市的一所大学,苏言的妈妈准备带苏言去上海打拼,苏言拒绝了,她说想留下来陪奶奶,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留下来是因为奶奶还是因为许深。
苏妈妈走后,苏言选择在许深学校附近的咖啡店打工,许深只要没课就去帮忙,等苏言下班之后,许深就带她去吃好吃的,看电影,玩游戏,他们一如既往的好。
两年之后,苏言走在街上想着给许深准备什么生日礼物,看见爸爸挽着一个女的有说有笑,那个女人的背影有些像许深的妈妈,苏言准备走上前一探究竟,但她不敢,她害怕,万一是真的,她该怎么面对许深?苏言无心给许深买生日礼物,发了一条信息:“我累了,不能陪你过生日,生日快乐。”便回去了。
苏爸爸在奶奶寿辰那天带着许深妈妈回来了,许深妈妈明显有些不自在,苏言看到他们,一言不发就跑出去了,奶奶为了追苏言,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抢救无效。那天,苏言像发了疯一样冲出医院,淋着大雨一边哭一边走,她不知道她该去哪儿,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呐喊:“我再也没有家了。”
苏言辞去了咖啡厅的工作,她想去找许深,可许深的同学说,许深陪女朋友去旅游了,后天才回来,苏言一直等他,等到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他才搂着他女朋友缓缓而来,苏言想要问他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可当她看见他们亲密的举止的时候,她无从说出口。
“苏言,快回去吧,我们等会儿还得去宾馆呢。”许深玩世不恭的说道,“是吧,梅梅。”
“好。”苏言忍住哭泣,说出了这个字。
苏言边走边哭,她在嘴边呢喃:“许深,你终究还是离开我了,许深,再见。”
苏言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衣物和奶奶的遗物去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