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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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今天下午的天气十分晴朗，太阳炙热的让人都不敢直视，阳光洒在路边的树上，在地上映出一道道光斑，即便没有直接晒到太阳，都能感觉到一阵阵热浪，明明是这么热的天气。
绿谷却因为自己的猜测而有些发冷。
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怨恨的，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没有潜力的废物无个性，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的话，不被选择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如果是以前的他，听说什么个性是可以被强行赋予、甚至传递的，根本信都不可能信，但是现在已经知道了老师这个先例，老师也有给他讲过one for all的事情，再次遇见就不会那么让人不解了。
百万大概就是被欧尔麦特选中的那个人吧。
这样挺好的，从刚刚的种种就可以看出来百万是个很热心的人，而且也自信，很强大，说话也很有幽默感，也很照顾人......即便没有相处多久，绿谷都可以一瞬间列举出他的很多优点。
像他那样闪着光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会受人瞩目，不仅仅是个性的强大，实力......就算以前因为自身的穿透个性而没那么强势，有了新的个性‘one for all’之后也会做到碾压其他人，如果绿谷的猜想没有错的话。
而他能做什么呢？
不远处的绿叶被风吹的轻轻摇动着，发出沙沙的响声。绿谷的眼神有些空洞，坐在旧工厂附近的某处台阶上发呆。
他当天走后没有回敌联合的据点，而是立刻买票回了神野市。
居然已经用了回这个字了。
到了神野之后，他下意识的就开始往曾经呆了一年之久的旧工厂走，临到门口却又突然不敢进去了。
就算进去见到了老师又该怎样呢？是抱怨一通自己的无能？还是展现一下自己心灵有多脆弱多需要安慰？
虽然心中有良多感慨，但是他其实并没有多委屈不甘，反而是一种习以为常的凉薄感。
欧尔麦特怎么想的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真正尊敬的给了他一切可能性的人只有老师一人而已。
这么一想碰到一点不顺心就下意识回来了的自己还真是有些矫情。
绿谷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走进工厂，而是转头去了一个曾经休息的时候喜欢去的小公园，离工厂并不算特别远，也正因为附近没有居民区只有一个废弃工厂，所以小公园也荒废了，只有绿谷最常去的那个台阶上看起来稍微干净些。
不过这么久没去，也该落灰了吧。
令他意外的是，那个台阶上即使有一层不可避免的薄灰，却还是和旁边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这绝不可能是因为这一块突然有了什么避尘诀或是最近的风沙比较小之类的原因，看样子是这里除了他还有别人也经常来。
无所谓了。
他随意的拍了拍灰，也不嫌脏就直接一屁股坐下了。他一般都是休息的时候会来这里坐坐，总觉得这里能让人的心灵都宁静下来。
在他小的时候，家附近也有一个这样的小公园，不过游乐设施要比这里的更新一点，没有这么多锈，也不像这边的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不安全感。
家附近的小公园也经常会有人来健身或者是散步，不过更多的是他们一帮小孩子把那里当作自己的王国，天天都会来巡视领地。
绿谷就是国王小胜的跟班之一，专门帮他托着披风不让过于长的披风拖在地上，地位也就跟玉帝身边的卷帘大将差不多了——听着好听，其实就是打杂的小喽啰。
那也是四岁之前的事情了，那会儿孩子们之间还没有那么严重的阶级化，可以说是他人生中难得的快乐时光。
不过后来小公园也因为要重新建一座超市就推平了，他也再也没回到过那里。
他也再也没回到过童年。
绿谷的口中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手撑在后面，身体向后仰，抬起头看着天空。
是蓝色的，其中点缀了几朵棉花糖般的白云，看着就觉得无忧无虑。
可这不是他的天空。
直到一阵电话铃声突然打破了这份静谧，他回过神，想伸手去掏手机，手支撑身体太久以至于突然松弛还有点酸软的使不上力，不过他也没有在意，随意的甩了甩胳膊就迅速的接起了电话。
会给他打电话的不过寥寥几人，都不是他想轻慢的对象。
“喂？”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声，接起来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看来电提示，都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刚想把贴着耳朵的手机放下来看一下，就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回应。
“出久？”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温柔而翼翼小心，尽管通过电话传来而有些失真，绿谷也第一时间听出了是谁打来的这通电话。
这个声音他在熟悉不过了，毕竟是听了十五年的声音——或许要更久，从他还在母胎里，就能听到这个声音的主人对他温柔的期待。
绿谷的嘴唇蠕动了下，声音难得的有些干涩，许久才吐出了那再简单不过，也是他第一个学会的两个音节：“妈妈。”
绿谷引子听到了儿子的声音，心情就像平静湖面上翻起的浪花一样欢腾，仅仅是听着他的声音都觉得心中有一团热气正在膨胀。
儿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电话了。
她不是不担心自家儿子，中途也有打过一次电话，却被儿子以“稍后再说，现在有点忙”应付了过去，就一直没有勇气拨出早就熟记于心的电话。
最初出久的确是天天给她打电话的，但是即便是她也能听出来出久努力遮掩着的语气中难以消散的疲惫感，心疼儿子的她也不好再聊太久，只能草草的挂断电话。
后来又有一次出久直接在和她通电话的时候睡着了，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儿子浅浅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小呼噜声，绿谷引子的心中有些酸涩，当天一晚上都没有睡觉，直到天快亮才挂断了电话。
体贴儿子的她就主动改成了每周日晚上通话，一到了那个时间点她就会守在手机边上，只盼着儿子的电话，时间多过了一分一秒她的心中都在煎熬。
后来那一天绿谷引子等到了很晚出久也没有打来电话，第二天她打了回去，结果也可想而知，既然儿子说忙，她也就没有再打扰，又过了一周却还是没有动静，她这才是在是按捺不住又拨通了出久的电话。
出久......会嫌她烦或是碍事吗？
明明是母亲，却一直对他的梦想不抱有期待，最后甚至还是一个陌生人给了他生活和努力的希望。
那是出久第一次和她争吵，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出久黑脸的样子，她看到了出久的决心，最终选择了妥协。
出久现在的生活很充实吧，虽然很忙的样子，但是从偶尔对话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出来他的快乐，一定比待在她身边的那段日子要更满足吧。
想问的事情有很多很多，想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吃的睡的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锻炼的如何了，学习有没有落下，在神野有没有交到朋友，有没有惹自己的老师生气，有没有去什么好玩的地方旅游......
好想知道有关于他的，离开她之后的一切。
问不出口。
会被厌烦吗？
绿谷引子张了张口，眼睛不自觉的变得有些红肿，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一手拿着手机贴着耳朵，另一只手却捂住了自己的脸，从指缝间流出了透明有些咸的泪水。
不能哭，不能出声，被出久听到了一定会担心的，出久是那么善良的孩子，一定会自责的。
好想出久啊。
手机里一直没传来别的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绿谷有些疑惑的又问了一句：“妈妈，还在吗？”
“嗯。”怕说多了露馅，绿谷引子把话筒拿远了些，哽咽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回了一个单音节。
鼻音听起来有些重，妈妈是感冒了吗？什么话都没说，是生气了吧，毕竟他这么久没给妈妈打电话了。
从决定袭击雄英高中并实施的时候，他就再也没联系过母亲，忙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是他没法面对自己心中的歉疚感，母亲把他健康的养到了这么大，他却一声不吭的去当了反派。
并不是他对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感到羞愧，而是因为他不敢想象母亲知道了后的表情，会是怎样的失望和懊悔呢？会很痛苦吧。
他却不能因为母亲的恳求而停下自己的脚步，如果非要在这其中选择的话，他知道他会犹豫，可是不管犹豫多久，最终的选择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梦想，这个社会的未来。
这是他不敢面对母亲的原因，甚至回了东京那么久都不敢联系母亲，只远远的站在家门口看了一眼。
会被厌恶吧。
会后悔把他生出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