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地五尺》ciubee

2、第 2 章

　　“老大！刚刚找技侦问了结果，信封上除了我们俩的指纹，还有一个人的，很遗憾的是刚才找快递员比对过了，指纹是他的。市局附近的监控也调过了，没有发现可疑点。快递也叫快递公司查询了，发现这一单并不属于该区域快递员。我想可能是寄件人在快递员没注意的时候把邮件放进去的。”
　　此时的杨芷宁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因为她已经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了，能流利地说完这一段话着实不易。
　　“跑这么几下就喘成这样，我看你的体能白训练了。”覃怀一点都没有同情杨芷宁的意思，反倒嘲讽起来。
　　“你！哼，怪不得你母胎单身31年，就你这贱嘴，我看谁能嫁给你！”
　　“哟！大不了我找男人去，哈哈哈哈！”
　　“原来你是......”
　　“好了好了，不和你贫嘴了，严肃点，这件事你没有上报到张局那里去吧？”
　　杨芷宁嘴边的给还没说出口，就被覃怀堵了回去。她打心底觉得面前的这位覃怀大队长连男朋友都不可能找到。
　　“......没有。不过这件事为什么要瞒着上头啊？有线索不是很好吗？早点破案我们就能调休了！我们已经连着加班一个星期了，再不回家我妈都不认得我了。”
　　“这来历不明的线索如果到你手上，你会要吗？而且还特地寄给了我，而不是市局。”
　　“我......啊！你是怕有人证据作假或者栽赃陷害？”
　　“脑子还挺灵光！不过这也只是猜测，你继续去找线索，一有情况马上和我汇报。”
　　“好！”
　　“哦对了，还有件事。”覃怀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杨芷宁。
　　“什么？”
　　覃怀一脸郑重：“就算你妈妈忘了你，你爸爸我还是会记得你这么个乖女儿的。”
　　“你！......我！哼！”
　　覃怀大队长以后如果谈恋爱了，那么他女朋友肯定是被杨永信电击过。男朋友也一样！杨芷宁的这种想法已经出现了无数次。

　　七月下旬
　　夏日的深夜，没有了白日里对的聒噪，温度也只有30摄氏度上下，是个令人昏睡的好坏境。这时，一声铃响打破了市局的平静，正在值班的警员吓了一激灵，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市公安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救......救救我！我......啊！！！！！嘟......嘟......嘟......”
　　“喂？你好！喂！”
　　此时电话里没了刚才的撕心裂肺的吼声，只剩下忙音，市局内又恢复了短暂的安静。
　　服务台的警察愣了几秒钟，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霎时起身，慌张地冲向了刑侦科。（报警内容会录音吗？）
　　“覃......覃队！不好了不好了！我.......”
　　看着脸色惨白的警员，覃怀心中突然不安起来。
　　“怎么了？！”
　　“就刚刚，有......有人报警！叫......叫我们快去救他！”
　　“马上联系技侦，让他们把刚才的电话内容进行语音分析！然后查这个号码的身份信息和定位！快！”语毕，覃怀抓起手机迈进了隔壁办公室。
　　“翟耀，醒醒！有案子。”覃怀毫不留情地拍了拍正在座椅上昏睡的同事的大脑瓜子。
　　“哎哟！我说覃大队长，你叫人的方式能不能温柔点！我本来就脱发了，你还打我头......什么案子啊？大半夜的。”
　　覃怀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后，翟耀同志竟然又躺下了。
　　“嗨，我还以为啥事儿呢，八成是谁无聊搞的恶作剧！走开走开，别打扰我睡觉，我正在梦里和渡边麻友约会呢。”
　　“我有预感，这次是真的。”
　　翟耀抱怨道：“可是我们这一个月，已经接到了七八通这样的电话了，你看看哪次有结果？每次追踪到号码，匆匆忙忙赶过去，结果不都是好几个小孩子趁小卖部老板不注意打的电话？家长该教育的也教育过了，怎么还有人恶作剧。”
　　“可是每次的小孩都不一样，而且互相都不认识。小卖部所在的地方也根本联系不起来，难道说隔着这么远这几个小孩能心有灵犀？我之所以觉得这次事情严重，是因为一个关键的线索。”
　　翟耀这才睁开了眼：“什么线索？”
　　“值班的警员说电话里听起来，像是一个三四十岁女性的声音。”
　　翟耀二话不说，跟着覃怀一起跑了出去。

　　覃怀摇晃着装着发/票的证物袋，眼睛却一直盯着办公室的座机，脑中梳理着从案发到现在的各种细节。
　　案发当晚，覃怀一领人收到技侦发来的电话定位后，火速赶到了现场，打电话来警局的是座机号码，定位出来的地址是青立市立美高中附近的一间廉租房，房号是601，住在那附近的一般都是外来的务工人员。
　　一群人到了房间门口，覃怀用手势示意身后的人禁声，自己则掏出枪，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有人吗？有人在家吗？我是楼上的新住户，刚才洗澡的时候感觉漏水了，想来问问你家有受到影响没？”
　　门内一片寂静。
　　“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覃怀再次敲门。
　　再次无声。
　　“3,2,1,......嘭！”
　　大门就这样被覃大队长踹开了，门扇无助地连着门框的合页。
　　“小声点，跟上！”覃怀一挥手，一群人便都掏出了抢，警惕地走进房间。
　　这已经是快要退休的居民房了，每户的面积几乎不超过30坪。此时的601房间内，凌乱不堪，不知道是客厅还是厨房的顶上，沾满灰尘的老式三叶扇还在“吱吱呀呀”地工作着，就像老人的假牙。空气中弥漫着许多复杂的味道，有发霉的味道，有汗水的味道，还有，血腥的味道......
　　仅有的一间卧室里的地上，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果体女性。
　　覃怀带上手套，俯下身去摸了摸女人的脖颈：“她已经死了，立刻通知市局，立刻叫鉴定部门赶往现场。”

　　“发生了什么啊？大半夜的，吵死了！”
　　“不知道啊，这么多警察，还有警车和120呢！说不定死人了！”
　　“呸呸呸！别吓我啊，明天还要到厂子里上班呢！”
　　“走了走了......和我们也没啥关系。”
　　警笛声和讲话的嘈杂声并没有引起附近务工人员多大的兴趣，毕竟他们还要早起上班，凑了会儿热闹就各自回了房间里。他们不知道案发现场的惨状。
　　现场法医鉴定，女人身上一共被捅了九个口子，前面七个，背后两个，刀刀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