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舆论盛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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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哗——
水龙头开得大大的，水花四溅，底下的活塞没塞上，大捧大捧干净的水就这么白白的往下冲。
因吉亚把手掌反过来堵在水流下面，柔软的水流在掌心冲出小小的窝，常年燥热的手掌现在湿润而冰凉。
干净的水还在白白往下冲，滚进黑暗，满是脏污的下水道。
因吉亚把水龙头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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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24系统？介绍下这个世界的剧情背景好吗？”
“海选”结束，因吉亚跟着怀德夫妇从拥挤的中央体院馆挤出来，作为最新一届盛宴游戏一区女选手的父母，兄弟，他们受到在场所有媒体，观众的热烈关注，一开始怀德夫妇还能“高兴的”“满怀欣慰的”接受官方媒体的采访，但后来话筒一个接一个的挤过来，一家人几乎是逃回车上。然而事情远没有就此结束，刚一到家，甚至就有人拨打怀德先生的私人电话，指名道姓要求采访他们一家三口。对方竟然是来自中央零区“盛宴”特别栏目的特约记者，直接找到家门口来，怀德一家避无可避，只能等着中午11点接受采访。
因吉亚一回到“家”就跑回原身的房间，表现得非常的愤懑和不满。一摔上门，他立刻褪去脸上的表情呼叫系统。
“好的。这个世界原本剧情是少女拉瑞尔代替弟弟参加联邦青少年大赛，这场大赛又称为“盛宴”，会运用每年联邦最新的虚拟技术模拟战场，模拟每位选手的身体素质，性格外貌从而创建属于每个选手个人的人物角色。但拉瑞尔参加的那一届恰恰好运用了最新的性格模拟系统。往届的人物角色性格设定会让权威心理学者制定一系列性格分析测试，和选手沟通从而设定人物角色的性格。但那一届最新的性格模拟系统采用完全机器化的操作方式，通过调查选手的生平经历，日常行为，再通过其亲属，好友，恋人的客体反馈，来设定选手的人物角色性格。拉瑞尔的人物角色失控，她大放异彩赢得大赛，但却震慑了一直以来暗中敌视憎恨这个青少年大赛的政党。”
“他们利用这一点打压当局掌权者，恰好当局联邦总统爆出贪污滥用私权的丑闻。新总统上台，“盛宴”的游戏模式受到大力抨击，所有参加“盛宴”的选手，尤其是最终冠军，都被官方媒体点名，但境遇最糟糕的恰恰是前任总统主持的最后一届选手。”
“他们每个人的经历隐私，性格分析原本是签订了协议的保密文件。却都因为前任总统的下台被大肆曝光，官方媒体为了表明立场曝光隐私，指责他们，民间媒体则是为了讨好当局，吸引眼球，请来各种学者专家，分析他们原本的性格隐患，分析他们在经历过这样一场“灾难”之后对青少年的性格形成有什么影响。而普通网民则是在“盛宴”之后迎来第二场全民狂欢。拉瑞尔被建议接受长期的心理咨询和定期检测，但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她反而精神状态越来越差，长期无法正常学习生活，无法接触外界，她抑郁而终的时候甚至因为同届的一位女选手被确定诊断为人格分裂，明明事情的热度已经过去多年，也依然有人在庆祝一个陌生人的死去。”
因吉亚沉默了很久，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电脑运行时的声音。
“……你让我来着，是要做什么？”
系统的声音依然平稳，机械化的语气没有丝毫感情：“这个时空需要维持者的原因，是来自该世界未来时空的一个穿越者有目的性的穿越到这个时空，取代了拉瑞尔的弟弟，因吉亚。因为维持者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所以我直接将维持者的意识投射在了被代替者身上。之前穿越者代替拉瑞尔参加大赛，但是由于他本人的性格和因吉亚的经历形成出现了偏差，加之这一届的性格模拟系统本身就是有缺陷的，穿越者的人物角色也失控了，并输掉了游戏。他输掉游戏的影响不大。但因吉亚本人被更早的诊断为双重人格，然后被关在特殊疗养院里。”
“问题在于，这样一来，研究中期“盛宴”游戏最大冤案的历史研究项目组直接就消失了。拉瑞尔确实寿终正寝了，但那一届其他选手的结局依然被定义为历史残余。因为因吉亚本人就是日后这个研究项目组的最早倡议者，他因为年少时曾无数次成为“帮凶”，后来终身投身于这件事情，撰写了《精神心理病症的判别原则》，推动《星网言论法》第三版的修改。穿越者一开始能申请到设备，也是因为因吉亚在成年后为了给姐姐翻案做出的种种努力。”
“也就是说，我只要……什么都不做，就对了？”因吉亚艰难的哽咽了一下，虽然听到原主后来为拉瑞尔做了很多很多，但是身为一个知道未来但还要维持它的人，他是真的……
“是的，维持者。因为因吉亚后来在回忆录里把自己表述成“受害者最熟悉的刽子手”，未来时空的很多人都试图穿越到这个时代来取代他。所以那个穿越者才这么容易就代替了因吉亚。你只要维持因吉亚原本的性格就可以了。”
因吉亚走下床，他站在镜子面前观察这具身体的脸，他才14岁，面容有一些浅浅的轮廓，但还没有完全张开显得有点稚嫩。他简直没法想象这张年轻的脸上要如何出现那些表情。
就像今天在体育场的人脸上的表情。兴奋，激动，疯狂。
盛宴和他们有什么关系？选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看到一个陌生人的内心世界被剖开，暴露，摊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放大镜一点一点的评析，每个人都有机会“发表看法”的时候，他们居然全都雀跃得翘首以盼。
拉瑞尔回头望他的时候，明明在哭。
“那么我想问因吉亚最后一个问题，”摄像镜头转向因吉亚，在他脸上打了一个特写：“其实我们有注意到，当时因吉亚先被选中时，他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起来，这个过程持续了至少5秒……”女记者目光坦诚而亲切，但因吉亚能在她的微笑察觉到些许恶意。
系统忽然响起声音：“提示维持者，重要分——”
“请问记者小姐是在哪里看到的呢？”
“是海选直播现场并不清晰的录像，还是在体育馆人声鼎沸的现场？”男孩的语气并不强硬，但他礼貌的微笑回应女记者脸上的，反倒有点嘲讽。
“都有，我当时人在现场，事后仔细翻看了直播现场的录像回放。”
“那我可以回答您，我承认我当时畏惧了。”女记者闻言脸色一变，但因吉亚顿了一下，很快继续往下说。
“近三年来“盛宴”所有排名靠前的选手都至少是16岁，联邦青少年大赛的年龄标准需要调整是两年前游戏背景的出品方卢克先生说的。我认为我的年龄不合适，我没有足够勇气在今天就去参加大赛。”
女记者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男孩，他面色严肃而郑重，虽然更像个装老成的孩子，但眼神认真而平和，额头上没有一丝皱褶的痕迹。
她笑了一下，代过这个问题：“好的，非常感谢您一家的参与，今天晚上8点开始本台会直播24位来自12个大区的选手首次接受身体素质测试和性格分型测试，届时还请准时观看。另外在选手接受了为期一周的体质以及心理训练后，我们会邀请24位选手的主要家庭成员再次接受一次直播采访。即将参赛的选手们都会看到，到时候可能还要再打扰您一家。”
怀德夫人闻言愣了一下，怀德先生却露出得体的笑容：“好的，麻烦记者小姐了。”
女记者和摄像师走到大门口，站住了。
“把摄像机关了。”她扭头对工作伙伴说道。
“哈。”摄像师从镜头后面探出头，对女记者打趣道：“我还想看这小子能说出多少话来呢。”
怀德夫妇诧异的看着他们，女记者放下话筒，朝着因吉亚走上前：“不好意思，今天最后一个问题是我私心加的，原本是想对比你的懦弱和你姐姐的勇敢。”
因吉亚眸光微闪，在心里喊系统注意有没有违背人物性格。“原本就是想看到我表现一下对……对拉瑞尔的敬佩？”他轻笑一下，倒和刚才在镜头前的样子不完全相同：“为什么你现在会特意告诉我？”
女记者看到他轻蔑的笑容，知道刚才的采访内容里他对拉瑞尔的态度肯定有做戏的部分，她也不在乎。“无论你刚才的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我们都不会播，你一周后的直播也不要说，到时候是剪辑不了的。”
因吉亚心知个中原因，他并没有什么太大感触。他点点头：“我知道。”
女记者看到他轻描淡写的点头，怕他还不理解缘由，可能在闹情绪。她若有所指道：“尘亿最新的虚拟现实游戏已经推迟两年没出了。”
尘亿就是两年前负责盛宴的背景游戏的游戏厂商。
因吉亚知道她的好心，他笑了一下——
“提示维持者，有ooc倾向。”
因吉亚马上冷脸，气鼓鼓的说：“对啊，我当年一直等着尘亿出新游呢，结果一年拖一年，我连内测时候是怎么玩儿的都快忘了。”
女记者和摄像师都忍俊不禁，摄像师也开口了，竟然还是个女生：“我也是，我老哥当初还说要带我玩，结果这都两年了。”
女记者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笑不出来了。因吉亚正暗自纳闷，摄像师代替她说：“那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我们先回去了。”
因吉亚想到今晚有参赛选手的体质测试的直播，他刚想问——
“提示维持者，有ooc倾向。”
好吧。因吉亚深吸一口气把那股子劲儿憋回去。
“拜。”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舆论盛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