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一章（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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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岳麓的公寓其实并不像单身公寓，一厅两房的格局，无论是厅堂还是房间都还挺大的。其中一间客房的墙壁被他全给钉上了书架，各种典籍古卷排列在上，还有一张特别宽敞的书桌，一些正在翻阅整理的书籍摆放在上面，显得有些凌乱。至于卧室则是一张同样宽敞的大床，至少有2米宽，上次躺多了一只大块头的龙羽翎也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按岳麓的说法，这个位置主要是为了让他在睡觉的时候，旁边可以多放一些书，便于他一伸手就拿得到，但这么说的时候，可怜的床头柜显然已经被他遗忘了。
“你想吃什么？”
从市郊把人送回到公寓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傍晚。
两人完全进入饥肠辘辘的状态，龙羽翎卷起袖子准备下厨。
听他这么问，岳麓却回答不出来自己厨房里有什么是可以吃的。
他上次去超市买东西，好像就带回来一箱牛奶，还是超市搞促销的大妈连哄带骗给塞购物车里的。其他的，他就算记得有，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还在保质期内了……
听不到岳麓的回答，龙羽翎在厨房里叫出来：“你不说我就随便做了啊！”
“啊，好。”
虽然让一个受伤的人做饭，感觉很不人道。但如果让他下厨的话，估计不是人不人道的问题了，估计直接就能让吃的人送去人道毁灭。
但始终有点过意不去，岳麓想了想，还是走到厨房门口，问蹲在冰箱前翻东西的龙羽翎：“小羽，要不要帮忙？”
龙羽翎弓着的背显露出结实宽厚的背肌线条，听到他的声音，回头朝他咧嘴一笑：“你记得上次帮忙的时候，咱们吃了一顿糖酥鸡吗？”
“……”不就是把糖当成了盐给他倒了三勺进盐酥鸡里头而已，味道不也还可以嘛！岳麓底气不足地咳嗽一声。他看到被打开的冰箱里头居然塞满了丰富的食材，惊呆了，这是他家的冰箱？！难道冰箱的门是如意门，还是说冰箱自己穿越了？！
瞧他一脸的不可思议地瞪着冰箱，龙羽翎是难得看到经常用天才智商碾压世人的岳大博士一脸傻呆呆，忍不住笑道：“你忘了上次老妈给你塞了那么多吃的，估计吃一个星期都没问题。”
顺手从冰箱里挖出一个盒装布丁，看了看，芒果味，是岳麓喜欢的：“先吃点东西垫一垫。”岳麓运动神经确实不怎么好，龙羽翎丢过来之前晃了晃手让他有准备，才再给他抛了过去。
“哦。”
岳麓稳稳接过，撕开来，站在厨房门口用小勺子舀着一口一口慢慢吃。
“要不简单点，做个烟三文鱼芦笋忌廉意粉吧，嗯，加个番茄玉米浓汤，凑合着吃。”找到了合适的东西，龙羽翎长臂一揽轻松把食材都抱到料理台上。
又打开橱柜，在里头找到一瓶橄榄油，左转右转翻到了生产日期，就还好还在保质期内，利落地撕掉了包装纸，扯开瓶盖闻了一下，有些惊讶：“还是特级初榨的橄榄油，挺健康的啊，哪来的？”
“这个……”用牙齿磕咬着勺子的岳博士想了起来，“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带的。”
“带橄榄油？”
“我倒是想把玛雅文化的龙头神鸟雕塑带回来，可惜不给出境。”岳麓一本正经，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妥当，在他看来，古迹、文物都是属于古人类的遗产，应该是属于全人类的财富，开放研究没有什么不对的。
“……”
见他已经把布丁吃干净，闲着无聊在厨房门口待着，龙羽翎叫他：“岳麓，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去超市买点毛巾牙刷。”
“为什么？”
“你这里没有新的毛巾和牙刷了。”
“我的还能用。”岳麓对于龙羽翎的要求感到相当莫名其妙。
“可是我没得用啊！”
“为什么你要用？”
“我今晚要住在这里。”
“啊？为什么？”
“因为我不回家了。要是老妈看见我后背全是窟窿，至少得叨叨我一个星期，我可不要。今晚就睡你这儿。”
岳麓瞪大他漂亮的琉璃珠般的眼睛，相当难以置信。龙羽翎这家伙是还没长大吗？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简直就像小时候跟人打架了，不敢回家让妈妈知道，晚上死赖着在他家住，还非让岳麓给家里打电话说教他做功课。
“不行！谁说你可以在我这里住了？！”
“诶！岳麓，岳大博士，你就看在我给你烧菜做饭的份上，收留我一晚上能怎么样嘛？咱们好歹是青梅竹马，你在幼儿园尿床那次不还是我给你顶的罪，现在你就这么见死不救见利忘义见异思迁……”
“行行行！！闭嘴啦！”
岳麓顿时耳朵有点发红，受不了他的魔音贯耳还乱丢成语，发小这种物种就是特别讨厌，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总是拿以前小时候丢脸的事情来威胁他。
“那你赶紧去买，回来正好吃饭了。哦，对了，牙刷我要软毛的，毛巾要浅色的别带绣花，最好是32支纱的面料，那个用起来比较舒服……对了，剃须膏快没了——”
回应他的是“哐当！！”的大门关门声。
一身西装革履的岳博士推着手推车在超市走来走去。
一天下来，头发已经没有了原本发蜡支棱的硬度，几撮发丝已开始软软地垂到额头上，但身上的西装依然笔挺，挺拔的身姿加上儒雅的气质，看上去就像一位优秀的成功男士在下班后被老婆大人指使到超市买日用品，惹来无数大妈老阿姨、姑娘小姐姐的侧目。
岳麓对四面八方丢过来的眼神毫无所觉，因为他正苦恼于在超市里头寻找毛巾。这超市简直太大了，货架琳琅满目，而且日用品区域里各种货物摆放得毫无逻辑，找条毛巾简直像是迷宫寻宝一样。
好不容易遇到一名售货员，被告知了毛巾摆放的位置。推着手推车到达，抬头一看，天啊？！毛巾的款式怎么这么多？！多得整一排架的货架上都是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毛巾，大到浴巾小至洗脸手帕，简直让人无从下手。
平时要是他自己用的，估计就随手扯一条，什么颜色材料规格，都随缘了。
可偏偏家里正在煮晚饭的家伙还对毛巾的品质提出了要求，说什么要浅色不要花色？还什么32支纱？！什么意思？！十天干十二地支他就知道。本来想假装没听见就算了，可一想到龙羽翎那家伙龟毛得要死，而且他后背又受了伤，不能用水洗，肯定只能用毛巾擦身，那用的毛巾就绝对不能太粗糙了。
岳麓深吸了口气，振作精神，拿出研究人类历史文化的钻研精神，一条一条毛巾地拿起来，对每条标签上的规格、重量、材料、颜色、执行标准、安全类别、产品等级等等条件进行严格、细致的比对，为了确保质量跟描述的保持一致，他亲自触摸每一条毛巾，遇到手感相近的毛巾，考虑到脸部的皮肤比手部更敏感，所以他使用脸部蹭揉法，对近似触感的毛巾再进行更深入的比对。
大概花了半小时，终于按照龙羽翎提出的要求，在一个架子上找到符合要求的毛巾。
就在岳麓伸手要拿的时候，忽然旁边也有人伸出手来拿走了那个架子上的一条白色毛巾。
问题是，这种毛巾似乎没有什么存货，只剩下一条白色和一条粉红色了。
岳麓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下对方。
那人是个中年的男子，身穿淡褐色的棉麻唐装休闲服，因为两者距离比较靠近，岳麓闻到了一股幽幽的檀木香，对方似乎也注意到自己拿了岳麓想要的商品，转过脸来，朝他微微一笑。
“你喜欢白色？”
岳麓不是个善于回应的人，特别是对于一个陌生人有点自来熟的搭讪，他保持了应有的谨慎，并给予了应有的谦让：“没关系，您请便。”他让了那条白色的毛巾，拿走了粉红色的。
就在他推着车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那人慢慢悠悠的声音。
“你跟我认识的一个朋友，长得挺像的。”
岳麓微愣，回身去看，却已经不见了那个人。
用钥匙开门进屋之后，提着装了毛巾和牙刷还有剃须膏的环保袋，岳麓边换上拖鞋边听到龙羽翎幽幽的声音。
“你是去超市买毛巾吗？我还以为你跑到埃及挖木乃伊去了……”
抬头看过去，龙羽翎已经坐在饭桌边，早已准备好的晚餐用盖子仔细盖好，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可他还是很守规矩地等待岳麓回来一起吃。
把钥匙放好，岳麓把他要的东西一股脑塞他怀里：“你要的东西，下次自己买去！”转身进房间打算换身衣服然后洗手吃饭。
龙羽翎低头翻了翻环保袋里的东西，把那条粉嫩嫩少女心的毛巾拉出来，丹凤眼瞪圆了：“岳麓你什么品位？！粉红色？！你是小女生吗？”
“爱用不用，不用拉倒！！”
“干嘛这么凶啊……”身高一米八，气场一米一的龙队长缩了缩脖子。
等岳麓换了身家居服出来，就看见穿着一身白T恤短袖加深色七分裤的龙羽翎一副电量耗尽没力气的模样，脑袋软趴趴地磕在桌面上等他。
岳麓顿时心头一软。
按着龙羽翎的习惯，肯定是都给他留着一点也没有偷吃，估计都饿瘪了吧？
“饿了先吃，就别等了。”岳麓坐下来，动手把盖子都拿开。
白色的餐碟上铺陈着卷曲的意大利面，奶白色的忌廉带着浓浓的奶香，鲜红色的烟熏三文鱼卷成了花。岳麓拿起叉子卷了意面送进嘴里，浓香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塞。
旁边的龙羽翎早就饿得肚皮贴后背，没岳麓那么斯文直接开扒，转眼就干掉半盘。
“味道还真不错。”岳麓毫不吝啬地表示了赞赏，“说真的，你要是哪天不干这行了，去开个餐厅估计生意也挺不错的。”
龙羽翎对岳麓出的这个馊主意嗤之以鼻：“就算有人愿意吃，我还不乐意做哩！”
岳麓边戳着意大利面，边有点心不在焉地说：“我刚在超市遇到个人。”
“熟人？”
岳麓摇头：“不认识。”
龙羽翎停了卷意面的叉子，丹凤眼微挑：“哪里觉得不妥？”会让岳麓这个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的人挂上号的陌生人，倒是少见了。
“我也说不出哪里不妥。”岳麓挑了块三文鱼塞嘴里咀嚼，半天，才说，“他说我跟他认识的一个朋友长得挺像的。”
“……”龙羽翎差点手一劈叉把叉子戳眼睛里，“这不是搭讪用的常规对白吗！？岳博士，你是有多少年没被人搭讪过了啊？！瞧着不应该啊——”他伸出爪子张开食指和拇指掐住岳麓的下巴，像品鉴家养宠物的优美姿容般左右翻看了一下，“这不挺英俊的嘛！虽然比不上我，但放出去也能砍倒一片……”
岳麓拍掉他那只爪子：“我这说正事呢！少插科打诨。”
“嗯，最近遇到的异族人都挺危险的，保不住你会被谁盯上。”龙羽翎收了玩笑，正色道，“那人什么模样？”
“看着大概五十岁左右，穿的唐装，模样……五官端正吧？对了，身上还有一股檀木的香味。”
“檀香？”龙羽翎揉了揉鼻子，“今天在周砚初的屋子里，我隐约也闻到了一股檀香，但不是很浓烈，非常淡。”
岳麓知道龙羽翎的五感向来非常敏锐，虽然当时他没有闻到这个气味，但还是相信龙羽翎的感觉。
“周砚初没有薰香的习惯，会不会只是他的客人？”
“说不准。这样猜也没由头。”龙羽翎呼噜噜喝掉了番茄浓汤，“反正你注意安全，手机给我一下。”他把岳麓的手机拿过来，给他设置了一个一键拨打的快捷按钮，“万一有什么不妥，马上给电话我。”
案情暂时没有什么进展，龙羽翎一大早往警局跑了。岳麓留在家里，想再翻一下资料，那座饕餮青铜鼎的纹饰和图案实在太诡异，完全不像是他所了解的青铜器。但因为没有办法接触真器，就无法对青铜的材质做出判断，仅凭纹饰和图案，就连岳麓都判断不出这座青铜鼎的来源。
能够在短短三个月内激化潜藏在饕餮异族血脉中的嗜血贪食的凶性，说明这尊青铜鼎绝对不是普通的礼器。
岳麓窝在书房里，翻了一个上午的资料，可惜始终一无所获。
“嗯……”
古老的文字无论是字体还是表述，可不像现代文那样简单直白，通常一个字掰开能分出数种甚至数十种的解释，相当费神。
一上午下来，感觉到有些疲惫的岳麓用手指揉了揉鼻梁，稍稍合起酸涩的双眼。
这种没有定向的搜查最耗神，但如果不把这座饕餮鼎的事情搞清楚，案子恐怕又要卡在原地。
岳麓站起身，扭动了一下僵硬酸疼的颈项，转身走到书架前，抽出几卷竹简，抱回书桌打算继续研究。
此时手机突然响起。
他接了电话，对方是考古系的一位博士研究生：‘岳博士，有位匿名人士向我们捐赠了九卷《三礼图》，王教授不在，能不能麻烦您回来帮我们鉴定一下？”
“《三礼图》？哪个朝代的著者？宋聂崇义，还是明刘绩？”
‘都不是，上面录的是……是汉郑玄！’
“？！”岳麓整个人坐直身，“你确定？汉代郑玄著的《三礼图》早已失传，不可能。”
‘就是这样我们才不敢判断这本古籍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初本，岳博士，您要不回来看看吧？’
“好。我马上来。”
这《三礼图》记录了西汉早期礼器文化，虽然现今亦有《三礼图》传世，但都是经过不同编者，经历数次的抄录整理，重新编撰，与最早东汉郑玄所编的初本相差甚远。现在出现了失传的东汉《三礼图》，岳麓当然不能错过。
他赶紧换了身衣服，下楼打车急急赶往学院。
“真抱歉，岳博士，是我大意了……”
刚才给电话岳麓的研究生一脸的愧疚。
岳麓摇摇头，虽然有些失望，但这也不能怪对方，毕竟对方只是欠缺经验：“这种在古卷上剜改著者的手法也是有的，毕竟罕见的书籍价格不菲。就是元明以前，也有不少书贾利用藏书家猎奇的心态，剜改书名或者著者。这本虽然不是郑玄编撰的《三礼图》，仅以内容而论，应该是宋淳熙二年镇江府学刊刻的古本。也是珍品，你就赶紧告诉一下王教授，让他回来再仔细鉴定。”
“好的，真是太谢谢您了。麻烦您跑这一趟。”
“没关系，没什么我就先回去了。”
“岳博士再见！”
岳麓告别了学生，往学院外大门走去。
一翻折腾，已经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学生们都已经回到了课室，学院内通往大门的林荫大道非常安静。
两旁种植的梧桐树树影斑驳，风一吹，金黄的叶子徐徐飘落，在岳麓身边打着无数的旋儿像跳舞的精灵般伴着他的脚步。
“岳麓。”
站在梧桐树下的周砚初，微笑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说好的请你喝茶，现在变成了请你吃饭，也可以吧？”
大学外面的一家西餐厅里，平时都是学子们三三两两到这里来吃饭做作业，现在已经接近下午茶的时间，倒是没有多少客人。
靠窗的位置，岳麓和周砚初面对面坐着。
岳麓面前放着侍应生刚送上来的番茄肉酱意大利面，周砚初自己只是点了杯咖啡。
被《三礼图》初本吸引着赶过来，岳麓还没吃午饭，有些饿了，也不客气，自顾自地埋头吃吃吃。嗯……不好吃，跟龙羽翎昨晚上做的意大利面比起来，这个真的好难吃……虽然这么想，但岳麓并没有挑剔，还是老老实实地一口一口填肚子。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周砚初笑看着岳麓。
他看得出岳麓并不是特别想应约，甚至觉得面前的食物并不太好吃，但却没有明显表现出来。
周砚初也是凭借岳麓在答应时稍稍犹豫了一两秒的时差、凭借他吃牛排意面的时候不太品尝的下咽速度，通过这些蛛丝马迹去观察到的。他所知道的岳麓，是一个具有强大自控力，而且情绪异常内敛的人，即使有些事情不是他的意愿，为了客观的原因，他也会强迫自己去妥协。
听到周砚初的话，岳麓只是抬了抬眼，没说话。以前他就不太会应付周砚初，周砚初说话总是喜欢弯弯道道，让人听着感觉云里雾里，还得用心揣测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这让岳麓觉得特别累。
两人气质各异，一个埋头吃饭，一个默默凝视着对方慢慢喝着咖啡，在午后的彩色玻璃下，就像文艺片里的场景。
在餐厅不远处的马路边上，一辆面包车里头，车厢内已经改装成监控室，特异案件搜查处的队员A和队员B正坐在里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场景。
“完、完了完了，老大知道了肯定得把我们给踢死了！”想起龙羽翎的回旋踢，能把沙包整个踢飞到半空的力度，队员A就觉得胸闷气虚。
“我们就只是负责监视周砚初，谁知道他会跑到大学里来，谁又知道岳博士干嘛也突然跑回学校，更有谁知道他们碰到还约吃饭啊？！”
“你觉得这是巧合？”
“……不觉得。”
“……”
“……”
“完了！完了！！我要是被老大踢断肋骨，你负责帮我请半年病假！”
“那个时候我肯定在你隔壁床上躺着了好不好？”
“岳麓，你跟那位龙警官是什么关系？”
岳麓这次眼皮都懒得抬了：“跟你没关系。”
“……”周砚初笑了，“岳麓，你不必对我有那么大的戒心。我知道你已经猜出那座青铜器是我仿造的，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那种吃人的怪物。”
“那你是什么？”
周砚初摇摇头：“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岳麓，你知道异族人吗？”
“遇到过一个。”想起杜薇在地下室嗜血的模样，岳麓觉着脖子的伤口有点刺刺痒痒的疼。
周砚初似乎知道他说的是谁，目光微敛：“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饕餮族那样贪食嗜血。异族，比你想象的、你所了解的，要复杂得多。”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一章（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