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二章（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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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龙羽翎真不觉得这堆又黄又霉的纸片有什么好宝贝的，书皮表面破破烂烂，有些还因为保护得不好产生了霉斑。
岳麓把书仔细地分类，然后挑出其中一本《祝由科符诀》的线装古书递给他：“你把这些符图跟现场发现的符图比对一下，看有没有相似的。”
“这些书都要碎了，怎么看啊？”龙羽翎小心翼翼地掀起书页，这些有年头的书，纸张早不但发黄，甚至还有变质黄脆，感觉他再大力一点点这些书页就要随风化灰而去了。
“这是咸丰年间的清刻本，所以叫你小心一点。”
“瞧着都差不多啊？都是撩来撩去的鬼画符……”那些看得人眼花缭乱的符图简直就像在玩找不同，问题是他打小就最烦这种自己给自己找茬的游戏。
“差很多吧？”岳麓凑过去，侧头看了他手上的书页，指着上面的两个符图，“你看这个，这种符图是治疗肚子疼的，嗯，这种是治疗痢疾的，完全不一样吧？这些跟现场发现的符图也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什么玩意儿？！
老子对这些不止一窍，七窍都不通啊！！
龙羽翎就特别想像《呐喊》那副名作里头的人那样捧着脸各种扭曲大吼。
但岳麓完全是毫无障碍地轻松分辨出两者之间的微妙区别：“你看，这种图符还可以治蛇犬咬伤。”
龙羽翎觉得相当难以置信：“……我说，这玩意儿能使吗？？”
岳麓眨眨眼：“我又不是学医的，更没学过祝由术，我哪知道能不能治。不过中医认为人体对外在环境的反应，产生了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绪，这些情绪一般情况下并不会致病，但如果情绪过于剧烈，超过了人体能够承受的限度，是会影响身体的气血、脏腑。举个例子，‘喜乐无极则伤魄，魄伤则狂。’过度兴奋的喜乐，会伤‘心’，导致心神不安，语无伦次，举止失常。像是《儒林外史》中记载‘范进中举’的故事里，那个中举疯狂的人就是此例。”
“岳博士……我觉得你啊，除了教书，没准还很适合去当神棍。”
“……如果你真的是被狗咬了，我建议你还是去打针狂犬疫苗。你快点翻吧！别叨叨些有的没的，生命是以时间为单位的，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浪费自己的时间，等于慢性自杀。我不想被你谋杀，也不想看你自杀。”
“我发觉你这个人——！好，算了！我不跟你计较。”龙羽翎憋住一口怨气，没法子，谁叫他一时大意，把岳麓的潘多拉之盒打开了。
不过，他其实内心是松了口气的。
自从饕餮鼎出现之后，岳麓一直像绷紧的弦般无法放松。如果说在这之前，他还是毫无头绪地追寻父母失踪的线索，因为没有任何线索，反而只能是无奈。可当异族以及九鼎的出现，简直就像在他面前不远处放了一个胡萝卜，引他不断地靠近，可这中间却充满了重重的障碍，让他因而焦躁，以及对未知的不安，像是走进一条出不来的死胡同……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如果岳麓走进了死胡同，龙羽翎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当过墙梯被他踩着爬出去。
“岳博士！”
就在这时，那位小彭同学抱着一堆资料屁颠屁颠地冲了进来，原本满脸欣喜，可进来却看见岳麓半倾着身子几乎是靠在龙羽翎肩膀上，而龙羽翎则一脸苦逼地拿着一本珍贵的古籍，看上去就像岳麓正耐心指导学生，偏这个学生不识好歹，完全无视老师的教导，不得教化的模样，浪费了岳老师的一翻心血。
对岳博士满腔热情的小彭同学顿时热血沸腾，打抱不平地指着那个冥顽不明的“龙同学”：“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厚脸皮，老来纠缠岳博士！！”
“……”我特么怎么就厚脸皮了？！我还不乐意蹲在这里跟这堆破书较劲哩！
瞧着那小家伙脾气败坏的模样，龙羽翎觉着被岳麓怼到内伤的“脆弱”内心找到了一个发泄物，恶作剧心一起，忽然长臂一伸，捞住岳麓的肩膀把人搂了过来，几乎脸贴脸，鼻尖都快贴上他侧脸的极近距离，暧昧地说：“岳博士，这副图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详细讲解一下吧，好不好？”
“你干什么？”岳麓皱眉，想要推开他，可这家伙居然故意用力地把他锁住了，不让他挣脱。
“你快点放开岳博士！！”小彭同学看到一个头上长犄角的大恶霸欺凌善良柔弱的岳博士，登时脸红耳赤怒火蹭蹭蹭往上冒，几乎都要扑上去咬人，“不然、不然的话！我、我报警了！！”
龙羽翎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警官证，在他面前晃了晃：“警察在这里。”
“你、你这是监守自盗！！”
“好了。不要吵。”岳麓很不习惯这种吵吵嚷嚷且毫无用处的争闹，有力且不容置疑的老师式喝停，制止了两个明明个子不小，却像两个小学生一样的家伙。
“岳、岳博士……对不起。”
小彭同学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吵闹，他是知道岳麓喜欢清净，不然也不会选这么个偏远到人迹罕至的办公室了，顿时满脸歉意。
岳麓掀开龙羽翎的手臂，平时私底下打闹也就罢了，在学校的同学面前，作为一名师长就该有师长的表率模样，特别是这位彭玄同学还是王教授拜托他先帮忙带的学生，既然答应了，自然是不能够食言的。
他温声问：“小彭，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是我的课题，为什么之前王教授同意，可是岳博士你驳回了？”
“王教授，同意了？”岳麓露出一点惊讶，“我记得你研究的内容和方向跟王教授的是完全相反的，你的课题甚至更像是推翻了他的理论。”
“是的。这又有什么不妥吗？”一说到自己的课题和研究，小彭同学完全不像之前乖乖牌的模样，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也不是不妥。研究选题本身是非常自由的，你的研究成果上也存在着一些相当新颖的观点，但我们是考古学，某程度上来说，我们更注重史料的佐证，但是你的观点，却始终缺乏关键的新史料支持，只凭你的推断，不足以推翻成说。作为一名学者，纵然举出让人目瞪口呆的突破性新理论，但所掌握的资料却又始终无法支持，所谓的新理论，无异于空中楼阁。所以，我才会决定退回。”
“那如果我们知道的历史本来就是错的，是某些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可以歪曲改写了，难道我们就不应该重新修正吗？”
“可以，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考古学。这也是我们考古学跟文献史学不一样的地方，我们通过寻找材料、发掘材料、分析材料，以历史的实物资料来研究过去历史，通过各种实践掌握了历史发展的规律并进行总结与归纳，真实地恢复历史。所以，如果你要解构，推翻前人的成说，就必须再加深研究，提出足够证实研究观点的历史材料，而不是光靠嘴皮子去跟人争论。”
小彭同学顿时像霜打得茄子般蔫了吧唧地垂头丧气：“对不起，岳博士，是我太着急了……”
龙羽翎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欣赏岳麓作为一名老师训导学生的样子，忍不住偷偷在小彭同学身后向岳麓夸张地比了两个大拇指，表情夸张地嘴巴张开无声地喊了句：‘帅！’
岳麓瞥了那个作怪的家伙一眼：‘做你该做的事！偷懒的话待会轮到你。’
读懂了他眼神的龙羽翎吐了吐舌，老老实实继续翻他的书，把符图的照片拼在旁边仔细比对。
那边的小彭同学忽然在看到他手中用作比对的符图照片时，轻轻“咦”了一声，很小很小的声音，很快他自己也意识到不妥当，连忙止住。
可惜逃不过龙羽翎的耳朵。
“小彭同学，你认得这个？”
龙羽翎拿着照片摇了摇。
“不、不认得。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从来没有见过。”
“这样啊……”龙羽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否认得太快，一般人对于不知道的东西，总会抱着一种好奇心，特别是像考古学者更是对历史的特殊物件保持着好奇和敏感，像岳麓这样，龙羽翎是有切身体会的，带他出去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地点是一些现代科技比较丰富的游乐场所就还好，要是什么名山大川、古村山坳，得哩，走两步看到块歪倒的石碑就蹲着不肯挪，走两步看见农户倒塌后院的青砖就要磨着人家买走……小彭是岳麓的学生，即使不到他这份上，可也至少不会那么强烈的拒绝和否定。
“也是，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估计也是一些江湖术士坑蒙拐骗用的伎俩。”龙羽翎晃了晃手上的祝由医书，“岳麓，你还记得咱们上次经过龙王庙前，有个‘大师’把你给拉住，说你是命无正曜，孤星入命啥的，还给你送符化解，那几道鬼画符不跟这些一模一样吗？”
还不等岳麓回答，那小彭同学就按捺不住了：“这些当然不是坑蒙拐骗的伎俩！这可是上古轩辕黄帝悲悯世人因外因之感，已邪之触而致病，古时药理难明，经常因不明药理脉象不识自医，或是因贫不能参苓至沉疴，才会创出祝由符图，救众生离病患之苦……”反驳得很来劲的小彭同学后知后觉地看到龙羽翎好整以暇的笑容，登时捂都捂不及嘴。
“抱歉打扰你们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岳博士再见！”
小彭同学抱着他的资料像后面有大老虎追赶似的，岳麓也有点愕然，而龙羽翎脸上的笑容更盛，简直就像一只放走了一只小鸡崽的大尾巴狼。
他把古籍往桌上一丢，对岳麓说：“我说岳博士，怎么我感觉你这位小同学也不简单哪……”
虽然岳麓也觉得小彭同学刚才的态度有点古怪，但还是没有想太多：“小彭是考古系的学生，知道些历史常识也不奇怪吧？”
“这哪里是常识了，岳博士？”龙羽翎翻了个大白眼，“就算是考古系的同学，知道点普通人不知道的历史知识，但你注意到他刚才提到祝由术的时候的样子吗？就算是你，之前都没有特别确定，还需要一再求证的东西，怎么到他那就完全没有任何迟疑，一眼就看出来是祝由符图，来龙去脉都说得那么清楚？”
“那……”岳麓看向小彭同学离开的方向，“我把他叫回来问问吧？”
“他要死活不肯认，你也拿他没办法。”龙羽翎耸肩，虽说小彭同学盲目崇拜岳麓，但涉及到一些他不愿意表露的事情，也不见得岳麓能问得出来。
“那怎么办？”
“呵呵呵……”
岳麓瞧他那得瑟的模样，就知道他是想到了好办法却故意不说。他也不着急，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龙羽翎丢下的书册，气定神闲，慢慢翻，慢慢看。
“……”
岳麓一本书能翻一下午，不带抬头挪屁股的，龙羽翎那脾气哪能跟他这么耗。
“我说你这个人能不能有点求知欲？”
岳麓抬眼，眼神明明白白写着：‘要说就说，不说拉倒。’
“……好吧。刚才小彭同学虽然跑掉了，但我觉着，他应该是特别想再仔细看案发现场发现的祝由符图，可是刚才却来不及。所以，我们现在……先去吃个饭！”
岳麓看着从二楼放下来的绳子，一脸囧囧有神。
抬头，看着已经徒手爬上了二楼，像个小偷一样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窗户翻进去里面，还给他放了条绳索，朝他使劲招手的龙羽翎，忍不住想：‘我什么要偷偷爬墙回自己办公室？！’
“快点！！被人看见就功亏一篑了。”龙羽翎压着嗓门对着下面磨磨蹭蹭的岳博士叫，摆手示意他赶紧的。
“……”要是给学生们看见自己的老师鬼鬼祟祟地爬墙进自己办公室……像什么话啊？！为什么他非要跟着龙羽翎干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
虽然内心严重腹诽，可岳麓还是伸手拉住了绳索，双手握紧了悬起身体，双腿灵活地夹蹬绳索，两手交替用力引体向上地往上攀登，几下子的功夫就已经爬上了二楼，其动作之灵巧，绝不逊于龙羽翎。
看他轻松爬上来，龙羽翎顿时露出看见猪飞天的惊诧：“行啊！岳麓，看不出来你还有练过！”
“工作需要。”岳麓翻进自己办公室，拍了拍手，考古学者可绝对不是只站在讲台上高谈阔论，或者优雅地在书斋中翻看古卷，事实上很多时候都要到条件极其恶劣的野外环境勘探、挖掘，跟烈日、泥土打交道，有时墓穴挖个深不可测，总来不及修条楼梯下去了，直接下放绳子爬下去再带着东西爬上来都是常有的事情。
“有门不走要爬墙回来，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叫做守株待兔。”龙羽翎跑到待客的大沙发后头，拉出一张野餐布铺在地上，拿出刚才爬墙时用嘴巴叼着的散发着薯条香气的大纸包，一屁股坐上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岳麓，“不好意思啊岳博士，没能带你去五星级大酒店吃午饭，得要你陪我躲角落吃汉堡薯条。”
岳麓也不觉得有什么，坐到地上，拆开纸包，掏出里面的汉堡包，拆了包装吃得津津有味：“我可没那么矜贵。去年这个时候，跟考古队到散落的古代墓群进行抢救性的文物保护挖掘，可真是时间紧任务重，墓穴里头密不透风又低矮潮湿，到处是蚊虫和蛇鼠，我在那里待了三个月。跟大伙一起扛着出土文物离开的时候，都被笑话说不像是教书的，像是个要饭的。”
沙发足够大，加上堆在上头的大量书籍刚好把人给他们遮了个严严实实。但因为对着窗户，午后明媚的阳光偏巧地落在岳麓脸上，英挺俊美的侧颜，书生气十足，完全无法想象他所说的在脏兮兮的古墓里变成乞丐一样的样子。
“那……那次你找到想要的东西吗？就是那个……龙书？”
“没有。”岳麓摇摇头，不由失笑，“你以为伏羲龙书是路边墙壁上刷的大字报吗？随处可见的啊？那只是明代的墓葬群，因为都是薄葬的平民墓穴，所以文物其实不算多，更没有什么精美名贵的器物，不过对明代丧葬习俗和墓葬形制提供了研究依据。”
“下次你再去，带上我吧！”龙羽翎举起手臂，健美的肌肉块不需要怎么用力都在衣服下绷出有力的形态，“我可以帮你刨土！”
“噗——”
一头霸王龙踩进坟墓是什么样的状态？他们是去抢救文物，不是去搞破坏的。而且龙羽翎是特异案件搜查队的头儿，就现在异族突如其来的异军突起，闹住这么多的乱子，他收拾还收拾不过来，哪里还可能有空闲陪他去考古？
“行，下次带上你。”岳麓却没有拒绝也没有戳穿，笑着塞他一个鱼柳堡，“有你这个得力助手，没准我们还能拿到年度十大考古新发现金尊奖，到时候请你去吃五星级大酒店的自助餐。”
“岳博士，怎么才一顿自助餐啊，太小气了。”
“烤串管够。”
“那还差不多！”
两人一边认真地讨价还价，一边把别人眼中的垃圾食品当成五星级大酒店餐单上的美食都吃完了。
等了大半个小时还是没啥动静，岳麓从沙发后头往外探头瞧了瞧，觉着这回会不会是龙羽翎料错了呢？
“别担心，会来的。”
龙羽翎像猜到他在想什么，仔细把吃完的东西收拾好打包整齐，摊开长腿靠在沙发背后：“我特地把车开出去，估计那小家伙肯定注意到了，天赐良机啊，怎么能错过呢？”
岳麓瞥了他一眼：“你这是钓鱼执法……”
“哪里，我这里是愿者上钩的好吧？”
龙羽翎的耳朵突然一动，迅速一把拉住正探头在外岳麓扯了回来，岳麓猝不及防加上重心不稳，一下子被他扯得整个摔倒，直接压在龙羽翎身上。
岳麓担心压到他刚好的伤口，想要爬起来，可是门已经响起了被推开的“吱呀”声，他这一爬肯定得暴露了，龙羽翎一伸手牢牢箍住他的腰部，使力摁住他不让他挺身爬起来，于是两人一上一下交叠地躺卧在沙发后头。
岳麓的头卡在龙羽翎的肩膀上，反正耳朵也很近，嘴唇几乎不动吹息般的声音在他耳边：‘放开我。’
龙羽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坏笑着，仰天眨巴眨巴那双丹凤眼，侧脸，也在他的耳边近乎无声地回答：‘没关系，你又不重。’
“……”这是问题的重点吗？！
撬开门锁的人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大概是还是有点担心，不敢乱动，先是四处张望看是不是真的没人。
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岳麓也不敢乱动，免得打草惊蛇功亏一篑。
龙羽翎自然不着急，反正躺着也挺舒服的，箍住岳麓腰部的手臂感觉到这家伙的腰线修长狭窄，到臀部的位置弧线又开始了翘起的弧度，难怪那些女生看他的眼神都冒绿光的。龙羽翎忽然有点使坏地捏了捏岳麓的腰。
岳麓正聚精会神地听着进来的人的动静，没想到被下面那家伙揪了一下痒痒肉，险些吓出声音。
‘干嘛？！’
‘你太瘦，得多吃。’
‘你是猪，吃得多。’
进来的人此时来到岳麓的办公桌前翻来翻去，发出了沙沙的声响，明显是在找东西。
鱼儿已经咬钩了。
‘可以了吗？’岳麓觉得两个人叠在一起实在太诡异了，而且还有点……热。
龙羽翎瞧着他耳朵尖都发红了……明明从小到大都没少瞧见对方光屁股的模样，在学校军训洗战斗澡的时候更加是两个人挤一个浴室里头背靠背、胳膊撞胳膊的，现在岳麓明明是西装革履穿戴整齐的也没多露点啥，可光是看到他耳朵尖发红，却让跟饕餮全族硬刚都不带怕的龙羽翎龙大队长，骤然是一阵心律失常。
‘行了。’龙羽翎觉着呼吸都不大顺畅，喉咙干干的，抬手拍了拍岳麓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起来了。
‘喔！’总算被放开地岳麓赶紧屈膝支撑身体爬起来，可这急急忙忙之下，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姿态下一个屈膝的效果那就是……
“呃——”龙羽翎喉咙卡住了那一声闷哼，就算他全身金刚不坏铜皮铁骨都架不住岳麓这么一膝盖顶的寸……
他这声音立即就被发现了，入侵者一听有人声立即向门口的方向跑去。
龙羽翎当然不可能让他就这么跑掉，忍住还没缓过来的疼痛，像出洞的猎豹般飞身从沙发后面翻出来，利落拦住被惊吓到的入侵者的去路。
瞧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入侵者，龙羽翎本想潇洒一笑，可问题是男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疼啊，他后槽牙都是嘎吱嘎吱磨的，怎么看都是呲牙咧嘴的吓人：“呵呵，小彭同学，你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二章（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