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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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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醉仙坊。
墨染带人埋伏在醉仙坊周围,在醉仙坊楼里也布置了人手,全部蛰伏着,只待人来。
金戈得到权铭的指令,立马就带人整装出发,慢慢的靠近了醉仙坊,在外围潜着观望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黑暗中潜伏着两批人马,一批人正反复试探想要动手,另一批人则按兵不动,只待一有动静便立马出手。
金戈在黑暗中潜伏了几个时辰,街道上只有零星微弱的灯光,打更的更夫已经报过了午夜的时走了,醉仙坊也熄了灯暗下来,四周静悄悄的,可以听到风的声音。
金戈迟迟没有动手,一方面是想等个好时机稳一点一击而中,毕竟上次刚失败过,容不得他再出差错,这是他将功赎罪的好机会;另一方面是他总觉得今晚的氛围有些怪异,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安,所以一直在犹豫。
“首领,动手吗?”下属跟金戈一起在这里蹲了这么久,却迟迟不见下令便开口问道。
金戈又观察了一遍四周,还是没什么发现便一挥手:“动手!”
墨染隐在这棵树上已经很久了,现在的天有些冻,但墨染坚持在这里观察四周的情况,因为这里的视野是最好的。
终于,就在刚刚,他感觉到了那边树的风声有些不一样了,紧接着,醉仙坊的墙上就出现了一排移动很快的影子。今晚的月光有些亮,对面人的影子看得很清楚,墨染大致估算了一下对面的人手,传令下去,让人等他们进去之后再动手。
金戈带人潜入了醉仙坊的顶层阁楼,里面黑的很,只有依稀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
“打开它。”金戈指着门上的锁道。
下属很快就将锁给撬了,轻轻的推开了门。
金戈走了进去,一进去就捂着鼻子闷声咳了起来。
里面灰尘很大,金戈刚进去就退了出来,看了一眼门上的锁,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屋子一看就是长时间不用的,而且这锁也撬的过于容易了,就算再怎么不来,也该会小心的收藏着,不该如此草率才对。金戈一抹门就摸到了一手的灰,心下立马觉出味儿来了,这就是个陷阱只是为了引他们上钩!
“撤,快!”金戈转身就带人往外走。
刚走到窗前想往外跳的时候就见走廊尽头一堆人冲了上来。
“上!”墨染一声令下便首当其冲的冲了上去。
金戈当机立断便跳出了窗外,踩着屋檐穿行在黑夜中。
金戈的反应快,但他的手下有些就没有反应过来落在了后面,墨染知道追金戈成功的机会比较小,便直接放弃带人将几个来不及逃走的手下给拿下了。
墨染看着被押在地上的那几个穿着夜行衣不断挣扎的人道:“带走!”
今日一大早便起了一场雾,游鲤湖面雾气满满,仿若仙境一般。
随着太阳慢慢的升起,雾气便慢慢的散开了,潜风居三个字也渐渐清晰起来。院中的长青植物的枝叶上湿漉漉的,一改前几日的无精打采,在这个即将入冬的日子里绿油油的反射着阳光。
婢女端着给越吟洗漱的热水往屋里走去,因着今日的好天气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
越吟宿醉醒来,头还有些晕晕的,但是并无像以前一样感到头疼,这大概要多亏了昨晚迷糊时候喝的那碗醒酒汤。
越吟用热水抹了一把脸,对身后的婢女问道:“宫公子呢?”
婢女停下收拾床铺的手势转身回道:“宫公子昨晚在少爷您睡下后便离开了。”
越吟自然还记得自己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但是具体的越吟却记不大清了,他不记得自己昨晚什么时候睡着了,更不记得宫阙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昨晚醉酒是在越吟计划之外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自己姐夫莫名其妙的给灌醉了;更没有想到自己在醉酒后还会有…有像昨晚那样出人意料的行为。
越吟拉开门,一缕阳光便洒在了他的身上,暖洋洋的,空气里也是清新的味道。
“我想娶你。”
“为什么想娶我?”
“你不愿意?”
“我愿意。”
…
越吟摇了摇头,笑了。
白色的靴子踩在鹅卵石小道上,越吟背着手慢慢的往踏雪阁走,脑中回忆着昨晚的一幕幕,突然脚步一转,往游鲤湖边去了。
越吟来到游鲤湖边,随手捡起地上几粒扁平的石块,一扬手便往湖面上甩出了一块,石块在湖面上欢快的蹦了几下便沉了下去。
你喝醉酒就算了,竟然还睡到了日上三杆。
越吟往湖面又扔了一块,这一次比上次多打了一个飘儿。
趁醉酒占宫阙的便宜就算了,竟然还醉到把昨晚安排好的大事忘了。
越吟一股脑儿把石块一个一个都扔了出去,任它们在湖面上蹦来蹦去,甚至惊动了湖里的锦鲤。
虽然越吟心里清楚,纵使他醉了,宫阙也会把事情都安排好的。但是,自己蒙头睡大觉,让别人又被占便宜又要为自己劳心劳力的,实在是没脸面假装无事发生的去找他。
踏雪阁。
墨染为宫阙奉上一杯方泡好的清露:“公子,您真的不休息一下吗?”
宫阙端起茶吹了吹浅饮了一口:“无碍。”
昨晚宫阙照顾醉酒的越吟睡后便回了踏雪阁等墨染醉仙坊的消息,这件事对越吟来说很重要,他醉了顾及不过来,自己就必须为他看着。但宫阙等到后半夜才等回来墨染,昨晚确实有人动手了,墨染也拿住了几个落网之鱼,但却什么也没从他们口里撬出来。因为他们在被墨染拿下后便在被带回来的路上自尽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派了一批死士过来,谨慎至此倒是不好对付了。
宫阙思忖着,慢慢的嘬着茶,不一会儿茶水便见底了:“见着越吟了吗?他可起了?”宫阙放下茶杯看向墨染。
“方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墨染想起越吟在湖边独自扔石子的背影憋着笑道:“越公子在游鲤湖边。”
宫阙若有所思的看着墨染的神色起身往外走:“你莫不是瞒了我什么?”
墨染知道宫阙是要去找越吟了所以也就不再跟着,只在宫阙背后大声道:“没有,公子,绝对没有!”
“最好没有。”宫阙丢下这一句便出了院门。
宫阙沿着小道来到了游鲤湖边,远远的便看到了越吟白色的身影。
向着越吟所在的地方,宫阙慢慢的往那边走去,然后就看到越吟赌气似的一个一个的往湖面扔着石子。
那样子确实与越吟日常潇洒自如的姿态大相径庭,也不怪方才墨染忍不住想笑了,不过这样子的越吟自己还真的没有见过。宫阙又想起昨晚醉酒后傻笑着看着自己的越吟,这些面的越吟都是自己以前没有发现的。
宫阙一边往那儿走,一边看着越吟与自己赌气地模样,嘴角慢慢的向上牵起了幅度。
竟然,有点可爱。
咳咳,宫阙咳了两声打散了自己内心这个莫名的想法。
“越吟。”宫阙走到了离越吟不远的地方。
越吟刚把手里的石块都扔完了,甫一听到宫阙叫自己的声音还以为自己是酒还没醒幻听呢,结果一转过身就看到宫阙已经到了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宫阙走到越吟的身旁并排站着:“墨染说看到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说着宫阙转头看了看越吟的脸色,面色挺好,说明昨晚醉酒恢复的不错,不过:“冷吗?你耳朵有些红。”
“啊?不冷。”越吟捏了捏自己的耳朵。
“那,你是害羞?”宫阙说完轻笑了一声。
越吟听宫阙那声轻笑就知道他是在调侃自己。
害羞?怎么可能,不过是因为昨晚醉酒误事罢了。
越吟一伸手揽住了宫阙的脖子,倾身贴近他的耳边低声道:“昨晚,你可是答应要嫁给我了。”说完越吟嘴角一牵擦着宫阙的耳廓退身离开了。
宫阙没有想到越吟会突然有此动作,当越吟带着热量的气息喷在他耳边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而越吟低低的嗓音在他退开后也还回响在他脑海里。
越吟站在一旁看着整个人都愣住的宫阙突然大笑出了声,有意思,没想到宫阙也有慌张的时候。
宫阙承认他刚刚确实是被惊到了,因为这是第一次越吟在清醒的时候对自己这么的主动亲密,在惊讶之后宫阙立马心情就扬了起来,全然没管越吟在一旁笑得腰都弯了的取笑自己。
越吟在独自笑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停了下来,他得给宫阙留几分面子,不然还真不知道宫阙会怎么还回来。
宫阙见越吟笑够了,便想着该将醉仙坊一事的进展告诉他了:“越吟,昨晚醉仙坊,确实有人动手了。”
越吟一听宫阙这话便明白他要跟自己说什么了,也就敛了笑意:“果真,还是动手了吗?”
“虽然没有将来人全部拿下,但也抓住了几个人。”宫阙看着越吟道:“可惜那几个人全是死士,什么都没说便自绝身亡了。”
“什么也不必说了,此事自是与他有关。”越吟面色凝重的看着湖面,“只是没想到,他竟真的这么急着动手。”
“大概是想着昨晚时日特殊,醉仙坊会防备松懈好得手吧。也可能,是他真的被催的急了,毕竟在这之前他已经失手了这么多次。”宫阙知道这个消息对越吟来说不算是个好消息,但这是事实,该接受的时候还是得接受,这种背叛在他看来早就司空见惯了,但越吟却可能是第一次。
宫阙抬手拍了拍越吟的肩,越吟转过头来笑了笑:“没事,在试探他之前我就做好了接受这个结果的准备,不过,现在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宫阙你同我一起去吧。”
宫阙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跟着沉默不语的越吟一路往越铮鸣所在的地方去了。
越吟将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以及其间所牵扯到的利害关系和不同派别都跟越铮鸣叙述了一遍,然后将自己确定的结果说了出来。
“所以,吟儿的意思是我们越家接二连三的出事都是权家在背后操纵?而且其间竟然还牵扯到了朝中的夺嫡之争?”越铮鸣在听完越吟的叙述后理了理道。
“嗯,确实如此。”越吟看着一脸沉重的父亲道。
“不过越叔叔放心,现如今觊觎天行令的四皇子一派正忙着王书道一案,短时间内是没有时间再对越家做什么了,而且经昨晚一事过后,只怕权家也会消停消停了。”宫阙在一旁道。
越铮鸣知道在这件事上宫阙绝对是帮了大忙的,而且据他所知,宫家只怕也在夺嫡的漩涡之中,在这样敏感的时期,宫阙肯全力的帮助越家绝对是顶了很大的压力:“宫阙,此事当真是要多谢你了。”
宫阙一笑:“越叔叔言重了,这是我该做的。”
“现在既知道是谁在我们越家背后放冷箭了,也就能更好的做好防备,但是,权家竟然敢动我们越家,也是时候给他们尝点苦头了。”越吟说话间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
“这是自然,他权家以为有了靠山我们越家就会怵了他?商场之上我越铮鸣还没怕过谁!”越铮鸣说着心中已经有了谋略。
“爹说的对,孩儿也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越吟被越铮鸣感染已然跃跃欲试。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越叔叔尽管与我说,能办到的我一定会鼎力相助!”就算越家不出手,宫阙也不可能会轻易的放过权家,上次竟然敢动越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金戈好不容易从墨染的手下逃脱了,狼狈的回到了玲珑绸缎庄。
“啪——”
权铭抄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中计了?”
“是…主子。”金戈跪在地上低着头道:“那阁楼里根本没有什么天行令,全是灰尘,还有一批埋伏在那里等着堵我们的人。”
权铭背着手来回踱步,看来昨日越吟是故意将消息透露给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上勾。可是他到底是怎么开始怀疑我的?一直以来自己都并未露什么破绽,难道又是宫阙干的好事?
权铭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好快速的写了一封信,将自己已经暴露的消息传递回宸州。
“还不给我爬起来!速将此信送往宸州。”权铭心中隐隐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