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浅深处，繁花似锦年》一念之暹

46、关于修仙这回事2

　　我认同的点点头，凡间鱼龙混杂，保不齐有些人扰了爹爹清净，他护了爹爹安危，为功，瞒了众人，为过，功过相抵……

　　狐狸仙依旧不快，嘴中喃喃，离得远听不真切，只能依稀看到他执拗的瞪着彦佑，我摇摇头，不禁叹气，怀里小东西立刻警觉地左右撺动，我抬手拍了拍它后脑瓜，堪堪笑道：“怎的你比我还紧张……”

　　今日本是花好月圆的好日子，我甚至备好了一箩筐的肺腑之言，现下却生生被堵在嗓子眼，真真难受。再看去，除却凤凰与润玉天帝，空落落的院中只余瑟瑟寒风陡墙而过。

　　凤凰掸了掸衣衫，眉目好似隽凛箜篌，桀倨不失儒雅，夜色沾湿衣带，又添了股妖冶神情，我痴愣的看了看，但见凤凰蓦的一顿，平平道：“这些年……你将天界打理的甚好，想来父帝与母神亦感慰藉……”

　　闻此，润玉天帝付之一笑，语气中多了丝苍凉与苦涩，“若非当日种种，又何来今时境地，旭凤，天命如此，有此因便得此果，只是父帝与母神怕是难以慰藉……”

　　他僵硬着身子，腰杆挺得笔直，一袭白衣胜雪，翩若良人，却是谁的良人，未可知。

　　“你且放心，如今我待她再无往日情意，也不作其他肖想，一个人……似乎也挺好……”

　　润玉天帝徐徐道，我累极，歪在墙根，颇为惋惜的想了想，昨日还跟狐狸仙商议着赶紧的给天帝陛下牵桥搭线，促成一桩美满姻缘，岂非乐事，不想他竟一副看破红尘情爱的样子，一个人？一个人哪里好了，孤独寂寞，连个说掏心窝子话的人都没，做天帝做到“孤家寡人”的份上，真真稀罕。

　　我支耳正要继续“旁听”，二人却径直离去，待渐行渐远，隐约间，又听得一阵浑厚的脚步声逼近，遂俯身贴在门缝处望了望，入目便是棱节分明的手指，唬的我蹒跚退了几步，抚着胸口喘息不停，木门咔哒一声打开，凤凰抬腿迈了进来，见我惊魂不定的模样，愣了一下，一时间，房中安安静静，仅我发间凤翎闪着幽幽熠光，我勉强抑住心魄，凤凰却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妩媚动人，笑道：“世人都言‘平生不为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这是做了多少亏心事，吓成这样？”

　　凤凰揶揄，慢慢靠近我，伟岸身子凑近我一分，我便往后撤两分，果真见他黑了脸，微微抬起要抚我发鬓的大手杵在半空。

　　我看着那手，吞咽了一口口水，嗫喏道：“倒是做过不少……”

　　做果子精时，闯了不少祸，烧过老胡的萝卜须，为了灵力，“欺上诓下”之事亦做过，如今想来，到底年少不懂事。

　　半晌，发髻被凤凰捏在指间，一番蹂躏，复又柔柔握住我的手，我缩了缩，他握的更紧，絮絮开口：“锦觅，你答应过我的，再不骗我，再不瞒我……”

　　哎？凤凰这话从何来，我狐疑的抬头，愈发纤细的身子顺势靠近凤凰怀里，低头琢磨了一下，回道：“那是自然……”

　　“你昨日与叔父说的事，为何瞒着我……”他垂眸，白净的面上情动，挺直的鼻骨，花瓣一般的嘴唇微微掀阖，这般美色，常人很难把持，我不由自主的调转视线，断断续续琢磨着究竟何事，他倒是耐心很足，索性抱着我坐在榻上。

　　我转过身子，直直的看着他，胸窝忽的涨满了温情，又有些酸涩，这傻鸟……原来闷声吃醋呢。

　　昨日得空时，狐狸仙拉着我家长里短，不知怎的就扯到天帝身上，说这六界谣传九重天上的那位不爱美女，甚至有些没眼力见的仙家，妄想借个由头送上貌美可人的小仙官，此事传到狐狸仙耳中，登时气炸了他，这是生生的蔑视，想他为六界牵了多少并蒂佳偶，如今，竟被人端了饭碗，还背里编排润玉天帝，有损天家威严，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深感过分了，又听他说随后天帝惩治了河伯的三公子，便是因着谬论从他口中相传，如此以儆效尤，堵住了悠悠众口，只是，长此以往总也不是个办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为天地间亘古不见之真理，左右思索，须得快些找个意中人才好，但，前有错付了情，哪里就能凭空冒出个意中人呢。是以，狐狸仙才这般着急。

　　我不以为意，情爱之事，一个巴掌拍不响，饶是再有情，也架不住泥泞入海毫无回应。

　　最终，我极力推崇狐狸仙效仿话本的“邂逅”情节，指不定就歪打正着。

　　凤凰见我神游，面色愈发惨烈的黑，濒临爆发的边缘，我急忙认真虔诚的看着他，道：“狐狸仙要给润玉天帝找媳妇呢，找我出出主意……”

　　“不可……以后但凡与九重天有关你莫要沾手……”

　　我讶然，剥夺我这点乐趣，真真是只小气的鸟儿。无法，只得先安抚他的情绪，顺从点，须知道惹怒一只醋意横生会喷火的鸟儿，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那爹爹修仙……可有捷径？”

　　我忽的发问，转换之大竟叫凤凰怔了一怔，他微一使力，将我稳稳放下，双手自然而然搭在我肩处，瞳眸定定的看向我，轻声道：“修仙不比其他，无任何捷径可走，若人人都可不劳而获，那六界还有公正可言吗，有舍有得，方为大道……锦觅，仙上如今仍是肉胎凡身，但，仙根犹在，无须介怀时日多久，万事自有定数，你司水，应是知晓水到渠成的道理……”

　　好吧，好吧，凤凰说的句句在理，我反驳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