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悠然转晴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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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
“喂。”
……
初晴没想到还会和沈悠然再见到。
一年前支教结束回来，她委婉地拒绝了校长请她转谢沈悠然的提议。
再见沈悠然，他的气质好像变了些许，不过初晴想，当初也就几面之缘而已。
医院里人声嘈杂，初晴看着手术室的灯，有些愰然。
那么活泼可爱的一个小孩子，为什么会和白血病这么可怕的词语沾上关系。
初晴的耳边一直盘旋着刚才小姑娘问她的话：“老师，疼不疼啊？我怕疼!”
电话是支教项目组的老师打来的，指名让她代表校方接洽这次的白血病女童助治。
因为那孩子，是初晴支教那所小学的。
具体地了解情况后，初晴才知道小姑娘之所以到沿城来治疗，是因为那个基金会介入治疗众筹了。
不论如何，此刻初晴都是感激的。
沈悠然只来走了个过场，很快便离开了。
倒是上次的行访团里有位先生还记得她，与她接洽学校的辅助工作。
手术进行很顺利，医生说接下来几天还要看一下病人反应情况。
初晴从下午紧张到晚上的心情终于缓解了些。
孩子是和妈妈一起过来的，初晴给她们安置了些日用品，正打算回去，却接到文季电话。
“初晴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学长，那孩子已经平安了!万幸!”
“嗯，那就好。你下午急匆匆出去，现在还没吃饭吗？”
“吃过了学长，很晚了，你也快休息吧，我这就回去了。”
说实话，最近文季一直反常，有时让初晴招架不住。
比如现在。
初晴走到宿舍楼下就看到文季站在那儿。
初晴顿住。有种想掉头就走的冲动。
文季似乎感觉到什么，转过身来。
男孩子本就生得俊俏，此刻站在路灯下，看见初晴就冲她笑。
“怎么这样晚，我买的粉儿都快凉了。”
“学长太麻烦你了!”初晴走过去。
“一听你就没吃晚饭，回来的路上顺便给你带的，你带上去吃吗？舍友介意吗？”
“我一个人住，没事儿。那我也不推辞了，谢谢您了。很晚了，学长快回去休息吧!”
快到午夜了，初晴只觉得两个人站这儿说话不太好。
初晴收拾好一切准备睡觉的时候，收到文季的一条微信：初晴，别那么排斥我。晚安。
初晴只觉得太晚吃东西肠胃又不舒服了。
第二天初晴就只在实验室露了个面。对于文季有深意的眼神只当没看见。
白天就先去医院看看小孩子。她已经醒了，还没出观察室。满身的仪器和管子，看得初晴不忍。
基金会那边也有人过来慰问情况。初晴想，还好那人不会再来了。
沈悠然当然不会去了，昨天走了个过场他都后悔得不行。
坐在办公室里，整个人莫名有些暴躁。是因为昨天又看见那个女人了吧。
一年之前那种挫败感又席卷了他。他本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可以说这件事情就是他永恒的阴影。
不过他没有烦太久，因为手头工作实在太多。
两年，父亲给他的时间。要在国内的一线城市站稳脚跟，这让他背负了巨大的压力。
算算日子，如今已经是六月初，八月份父亲应该就会回国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也该先放在一边。
【作者：老沈，以后你可别后悔!
沈悠然：“……”】
又过了一周。
小孩子已经可以简单生活自理了。
这让初晴很是欢喜。
平时有空就会到医院陪陪她们母女。
女儿生病，那位母亲像是生了一场更大的病，初晴只觉得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初晴想起了舅舅。
那个黝黑高大的男人，这几年不知如何了。偶尔的电话他也从不透露生活状况。
每每初晴想回去看看他们，总是想起上大学前舅舅的话：舅舅没本事，没法儿供你继续上大学，现在有人愿意供你，你就去!你要是没念出成绩来，别回来，你对不起你爸妈!
送她走的那天，舅舅一言不发，只有舅妈说，你是你爸妈的女儿!
初晴大二的时候寄钱回去了，一个星期后舅舅打来电话，话说得很重：你舅穷，也没多少文化，要么你今天施舍他一顿饭，要么你还他一个长大成人的外甥女。
长大成人。
初晴知道，她没办法不逼自己成为舅舅舅妈和老师希望的那样一个人。
文季自从发了那条微信，每晚都会给她发点儿什么，然后道晚安。
有时是某本物理科学理论的有趣定义，有时是一个小笑话，有时是实验过程里的趣事儿，然后就是标准的晚安，明天见。
初晴从未回过他，第二天两人见面初晴也如常打招呼，然而他每每也如常寒暄的时候，初晴还是会感叹：真厉害!
初晴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当面问她，可她觉得麻烦，每天思考实验状况，数据和报告，已经够烧脑了，现在她宁愿先做一只鸵鸟。
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吃完午饭大家陆续回到实验室，最近测速仪出了问题，总是断断续续，需要用手辅助，好巧不巧的，大家都有事儿要先走，初晴只能一个人两只手分别操作两台机器。
不曾想没走多大会，文季回来了。
“学长怎么回来了？毕业典礼那边不是派你们过去帮忙？”
“我去看过了，工作都交待了，你这儿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还等着数据!”
一时间又没人说话了，只有机器微微传出的电流声。
“初晴。”
初晴闻声一怔，该来的总会来。
“嗯，学长怎么了？”
文季看着女孩子左手指压着机器，右手不自觉的圈起，顿时有些心悸。
“我们这么熟了，你以后别叫我学长了，直接叫名字就行。”
“啊？喔好吧。”
“还有就是……初晴，让我照顾你吧!”
他顿了顿，“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太合适，可是我怕你再躲着我，今天是毕业典礼的日子，下个学年我研三，我怕不说会没机会。”
初晴以为他会问微信的事情，想不到他直接跳到了终极话题。初晴满脑子想的都是：大佬惹不起……
初晴终于抬头看他，艰难地想要开口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悠然转晴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