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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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针精确地指向12的那一个，叶竹耳边准时响起嘹亮整齐的“新年快乐”，气势真真切切如千军纵马而来，达达的马蹄仿佛就在耳边。紧接着才是顾君斐那即便刻意压低仍旧是熟悉异常的嗓音，“一一，新年快乐！”
叶竹心情颇好的回复了一句“新年快乐”，语气轻快，尾音上扬，带着对新的一年的向往。与此同时，在门外响起的急促的脚步声，突然躁动的走廊都在提醒着她，马上要到来的事。
叶竹在进入医院之前听过不少关于除夕夜医院的“盛况”，却是第一次经历，尽管之前有过实习。叶竹从手术室走出时，发现走廊里已经有不少等候良久的病人，三五集群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叶竹不自觉抬起手腕想看手机，奈何刚出手术室，手腕上空空如也。
叶竹推开办公室的门，平时热闹的和菜市场一样的办公室却只有敲键盘的声音，而李玥左手边的病例早已高高摞起，看到叶竹走进，便抬起左手示意，眼睛眨也不眨的粘在屏幕上。叶竹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桌子上眨了眨眼，才开口。许是很久未讲话的原因，声音有些哑，却并不低沉，显得十分轻柔，较之平时更是多了一分柔和。“这是几点了，怎么已经这么多病例了？”说完意识到自己的低哑，就拿起水杯去饮水机处接了杯水。
李玥视线偏斜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抬起手揉了揉脖子，“这都九点了，能不多吗!”说着又叹了口气，“这正月初一的春节啊，作为举国同庆的天朝最最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简直就是人民的佳节，医护人员的抗灾日。而我们普外就是最大的灾民收容所……”
叶竹听了李玥前半句就匆匆放下水杯，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果然看到顾君斐的消息。第一条是到楼下发的，第二条则是告诉她在医院对面的餐厅等她。而第三条则触动的叶竹险些掉下泪来，“不管多久我都在，不要急，我不会跑的，一直。”
叶竹抄起手机，到衣柜旁换下白大褂，拿上衣服和包，赶忙出了门。李玥再次抬头时看到的就是叶竹匆匆离去的背影。
叶竹走进医院对面这家名为“轻餐厅”的餐厅，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手边放着一杯水，手里翻着报纸，时不时看一眼对面医院大门的方向，神态平和，眉间熨帖温和，甚至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这等一个音讯全无的人一个多小时的人不是他。
叶竹的目光直白而炽热，顾君斐想要忽视都不行，更何况，顾君斐作为一个曾经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军人，对于别人的视线有着天生的敏锐。
顾君斐从报纸中抬起头，二人目光相接，叶竹从中看到了温柔，包容，欢喜，更多的则是在眸中缓慢流转的岁月安然。
顾君斐这个人，穿上军装，气势凌厉，笔挺的军装更衬得通身的气质如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可当他脱下军装，活脱脱一个富家公子哥，气质清隽，温和有礼，教养良好，使人如沐春风。可这两种气质在他的身上切换的无比自然。
叶竹站在那看着顾君斐朝她招手，嘴角微微扬起，那是愉悦的弧度，脚下不受控制向他走去。
顾君斐坐在原地看着叶竹一步一步走进，微微倾身，专注地仿佛在出神，瞳孔中倒映出迎面款款而来的女子，恍若那就还是他的全世界，再也容不下他人。
叶竹走到顾君斐的对面坐下，与方才顾君斐眼中的不同的是，叶竹面色微红，发型也稍为凌乱，并不显得邋遢，呼吸有些急促。尚未坐稳就急忙开口，：“等很久了吧，我刚从手术室出来，耽搁了。”
顾君斐拿起桌上尚且冒着热气的水壶给叶竹倒了杯水，清澈透明的碧绿色液体缓缓从白色的水壶中从容流出。叶竹看着茶水的流动，前一秒还急促跳动的心脏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开始变得有规律。
“不着急，先喝口水暖暖身子。”顾君斐依旧是平时在叶竹眼前的样子，将水杯递到叶竹手中，待叶竹润了润喉，又伸出双手紧了紧叶竹握着水杯指骨分明的又白皙修长的双手。
叶竹的双手在温热的水与带着淡淡体温的手掌中，逐渐开始回暖，不安分的因子在血肉中跳动，尽管叶竹知道那是手在回暖的正常现象，还是忍不住悸动。
情人之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一句随意的话，都可以反复品味许久。
更何况，顾君斐怎么舍得吝啬温柔。
光线不强，却刺眼非常。叶竹在长时间的对望后，眼睛有受不了，小幅度地挣了挣手。顾君斐欣然放开，目光却紧随而至。
“光有些刺眼，眼睛难受。”叶竹放下水杯就要去拿手去挡经玻璃折射，流光溢彩的光线，却猝不及防被一双带着粗糙的厚茧的双手遮住了视线。
“刺眼就不看了，休息会儿。”叶竹感受到顾君斐的呼吸在耳边出现，周身都是顾君斐身上清冽的味道。
在接下来的5分钟时间里，椅子移动的声音，节奏鲜明却刻意放轻的高跟鞋点地声还有碗筷相互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就在叶竹即将开口的前一秒，有些许的光透过手指缝渗进漆黑的世界，紧接着是成片的光晕，渲染出朦胧而迷幻的眼前，最后便是光亮的餐厅。
空荡荡的桌上摆了一个乌黑的瓦罐，还有两副简洁干净的碗筷，面前的人也早已在身边坐定。
“八宝粥，放得冰糖熬的，不甜的。尝尝。”
叶竹伸手盛了两碗粥在各自面前，迫不及待尝了一口粥。熬的软糯适宜的米粒带着玉米片的清香和红豆的粗糙感，霎时间口中清香四溢。
叶竹转头对着顾君斐笑了，笑的幅度不大，却很是幸福。那双平时灵动雪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皮层层相叠，只余下一条缝，倾泻出满满的愉悦。
在忙碌疲惫的清晨，有这样一个人，愿意无条件等你，用温热的双手赶走你的寒气，呈上为你特意准备的适合你的胃口的饭菜。真是平淡温馨啊，叶竹想，这就是她想要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