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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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折磨
程慕生的思绪又收了回来，看着面前这本古籍。处于种种原因，罗浮生精心为他准备的那套刀具最后没有交付到他手上。但这古籍送得真的深得他心。
他在这礼物中感受到了罗浮生的用心，于是愈加珍重，几乎都是随身携带，好在古籍不厚，不然也没办法在他身上待那么久。
古籍的扉页都被程慕生想事情下意识揉书角的动作个揉秃了，好在他回神的快，及时压了压书角，又宝贝似地将书收了起来。
红丸会的众人对梨本未来请来的厨师还是不错的，当然不错的态度建立在他们确实觉得程慕生烧的饭菜好吃上。
这段时日里，红丸会的人对程慕生的态度从陌生警惕变得渐渐熟络起来，而东江又发生了几件大事。
罗浮生最近和梨本未来走得很近。近到连红丸会会长贺阳都觉得他已经臣服于梨本未来了，称赞他为日本人最好的朋友。
可程慕生知道一切并不如表面上平静且和平，罗浮生之前对日本人的唾弃他不是不知道，如今这般配合的态度居然没有令其他人起疑。
暗潮涌动，所有人都不能幸免被卷入的命运。
而许星程这边倒是被他们暂时丢之脑后，没有什么空闲去想了。自然也不知道林启凯悄悄地整了他一笔，如今他已经去参军了。
程慕生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罗浮生了。虽然罗浮生经常来红丸会，但是两个人就这么巧合的，一次也没有碰过面。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躲避着谁，还是老天满足他们俩的愿望，令他们真的没有再见一次面。
庆祝日本天皇生日的天长节在日租界内的虹口公园举行庆典。除了少数受邀的政府高官外，当天整个虹口公园被封锁，只允许日本人和朝鲜人出入。
如此严密的防守下，两声爆炸声却接连响起，礼台轰然倒塌，整个地面都是一震。爆炸声中夹杂着枪声和哭叫，空气中弥漫出浓烈的火药味甚至压下了礼台上的血腥味。
程慕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听见爆炸的消息，他只担心那个人的生死安危。
看着罗浮生送晕过去的梨本未来回来，他长吁一口气，心中的石头安然落地。
可没过多久，他便听见罗浮生被日本人抓起来的消息，他以为罗浮生既然这么做了便该有活命的机会。
程慕生有多了解罗浮生呢？没有人知道，罗浮生也不知道。所以这个爆炸的事情一出，他就猜到是罗浮生做的，只是他以为罗浮生有保命的办法，可他却忘了罗浮生是个只顾他人，损己为人的人。
一想到这点，他对于这个结果就没了意外。可他心里止不住的着急。
他虽然历史这东西随着年纪增长忘了大部分，那些过于细枝末节的他早就遗忘了。可他知道日本人的手段有多残忍，南京大屠杀他记得一清二楚，每每看见那些记载的资料他都要干呕一阵。而且现在离抗战胜利实在太遥远了，整个局势都还在退让和妥协中度过。
罗浮生被关了几个小时呢，对于程慕生而言无疑是另一种折磨。可他又不能做些什么，他在这里不过是个身份敏感的厨师。
他想找那个神帮忙，想让神弥补那个错误。于是尝试了各种召神的办法，可是都没有用。
直到这天夜里，他再次梦见了那个神。
他哀求神救救罗浮生，可是神之所以为神，就在于他的一视同仁，没有什么特殊待遇的，终生平等。
“你要知道，历史是不能改变的，如果此刻我救了他，那么历史的河流就会转向，就不会再出现后世的些许事情，甚至你也可能因此消失。”神不紧不慢地说。
程慕生一想到罗浮生还在收折磨，就心如刀割，时间耽搁越久，罗浮生挨的折磨就越可怕，他也就越难受。
“那么您能不能让我替他承担痛苦呢？直到他得救的那刻。”程慕生过了好半天才想出这么个既不改变未来，也不会使罗浮生遭受痛苦的折磨的办法。
十分幸运的是，神答应了他，许是对他抱有一丝丝愧疚，只要不会影响到世界线，神不会多管闲事的。
一觉醒来，程慕生感觉自己身上传来阵阵剧痛。衣服像碎布一样挂在身上。浑身都是发黑的血污，伤口还在淌血。头发胡乱的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的脸颊。
他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泼醒的，水里掺了盐。颗粒状的食盐攀附着伤口，混合着血水融入进绽开的血肉。
程慕生一个从小在社会主义红旗下长大的人，本不信牛鬼蛇神，也没受过这般的苦。程慕生不知道罗浮生是如何忍受这样的痛苦的，他恨自己没有早点祈求神明，早点来替罗浮生受这样的罪。
看着罗浮生（程慕生）不配合，他的十指又被插了十根银针，他的手指青紫，指尖满是血污，指甲恐怖的翘了起来，从细小的血窟窿中还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血液顺着他修长的十指滴落在地。
十指连心啊，被插入针的那刻，他控制不住身体的抖动，喉头呜咽一声，可他没有发出任何一声的求饶。他咬紧牙关，知道绝对不能喊出声，因为一旦喊出声，就是示弱，就又会激起他们的凌虐欲。
程慕生不知道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带了多久，贺阳真武熬不住了，动用了731部队研制的药，这种药剂注射后会让人产生幻觉。剂量多了就会出现头痛，高烧，神经高度敏感，感官无限放大等症状。这时候哪怕是冲他的皮肤吹口气重一点，都可以让他感觉像剥了一层皮，是日军最高级的刑讯药品。
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折磨。程慕生每次都感觉自己快死了，却又在下一刻感受到比前一刻更加痛苦的折磨。可他每次恢复些神智时，就不停庆幸，庆幸自己替了罗浮生。
一想到罗浮生现在还是好好的，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贺阳真武他们看了还以为这人已经脑子被弄得有些疯癫了。什么话也拷问不出来。
梨本未来深夜溜进牢房看见的就是几乎已经认不出的眼前人，他赤裸着上半身，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十指发青，指甲盖都翻起了。他的碎发胡乱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的脸颊。头无力的歪在一边，看不出死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折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