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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十日篇】19 巴什克维尓 ...

  •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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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个人的故事发生在暴乱以前。

      D01是今天的“王”。

      “……我还住在研究所外面的时候……”她的声音像是用指甲摩擦黑板一样尖锐刺耳。

      “我的楼上是一对夫妇,共同养育着一儿一女。女儿那年十一,儿子是二胎。

      “他们每天都在吵架……我经常睡不好,因为每天一两点钟就开始打架,两个孩子一个劲儿地哭。有时候女方叫来家属,可我觉得她只是个不断念叨‘畜牲’,‘畜牲’的复读机。

      “有一天晚上十二点,我听见有什么球体,肯定是小小的,大概是弹珠,滴溜溜滚到了地上。

      “我想大概是小孩子在玩。每两分钟掉下来一次,一直滚到墙角,大概持续了一个钟头,剩下来就是楼上的夫妇在不断原地踱步——或者别的,房子不隔音,地板咣咣响。

      “打那以后我睡的很好——他们可算清静了一阵。有一天我在电梯里看到他们,一家人有说有笑,我也挺感慨的。

      “可是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楼上换了一户人家。”

      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或者说只是给01一个空间让她诉说,各忙各的活儿罢了。06不断试图从空白的笔记本上读出些什么东西来,08反反复复用黑色和红色的蜡笔在一张纸上画着所长和她的养子。

      “后来我才发现,楼上的人家作息良好,一直在扰民的是我自己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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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我告诉你的没有一句是假话。”

      林东站在对方几米前,手心直窜虚汗,眼睛一刻也不离开第六病室的叛徒。

      “你那高傲的上司和他的走狗,”沈钰并不在乎林东的紧张,“真可怕,完全是如同赌徒一般的人生,彻头彻尾的疯子。”

      “别动——”

      “让我说完,女士。你不明白第六病室的真正目的。”沈钰生生打断她。

      “我们,睚眦的头上还有别人,具体是谁,要干什么我不清楚……可以知道的只是兵部是那些家伙的最终目的。”

      “他们试图创造更高等的人类——而且这个项目早在建国,不,尧舜之前就已经开始实行了。病毒已经遗失,第六病室正是为了重新研制出这种东西才存在的,所有的职工都是病毒携带者,因为早在人类只有一小拨的时候我们的祖先就已经感染,通过封神战争消除个例才稳定了世界看似普通的格局。”

      “封神战争是为了清除有了自我意识的工具才开展的阴谋,不过那场战役的领导者同时也是实验体之一的睚眦本人,龙的次子注定要为君王铺开血淋淋的大道。可惜这一次他们忘记了一个王室的一份子,尽管是被美其名曰收养的招安。”

      “现在,”沈钰不紧不慢地把手举过头顶,“你是否明白这条漏网之鱼的可怕性?”

      “说人话。”

      沈钰耸了耸肩,“不死从来不是苏言燃的能力,他的手里另有底牌,由此可见所谓葬仪人的阶职也是真假参半。”

      “依我所见只能先除掉那条恶犬再反复阻止他的主人……只是不知道林同学意下如何?”

      “那还真是抱歉了,想要我死的人大有人在,这条狗命我自己也想留着逍遥。”林东抬抬手肘,沈钰识趣地把双手举得更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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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已经轮到我了吗?”D02习惯性地把手指触及嘴唇,微微颤抖后想起自己并不在吸烟这件事情。

      “那么就来说说看好了……”她瞥瞥病房——导电的巨型合金笼子外守夜医生触目惊心的尸体,眼神晃过那只鸟翼羊角蛇嘴鱼尾的人造生物,和那对混浊的眼睛对视,渐渐眯起眼睛,“我是个很没有作息规律的人。”

      D06反复翻阅破旧不堪的黑色笔记本,尾音上扬:“……星期天你不能……”

      02并不急着回应,“我在娱乐场所做服务生,经常凌晨回家,那天我回来的不算早,但仍然疲惫,几乎是话也不想说,脱了鞋子就安然如梦,期间似乎是水箱还是别的什么,液体缓慢地匀速下坠,于是我很快被吵醒,准备去看厕所。”

      “我走出主卧,发现门口的毛毯斜了。”

      “我当时只有一个报警的念头,因为我是处女座,习惯进屋之后就立刻把地毯摆正,所以我故作悠闲拿出一袋生活垃圾,跑到楼下去。”

      “当时已经晚上一两点钟,我当然不指望跑到派出所去,站在马路边清冷得像是一座死城。”

      “我打了110。不过一会儿警方来了,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是个一身警服的年轻男人,指了指一旁的白色轿车,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默默入座,太阳穴因为充血而一条一条的。”

      “汽车经过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我有些困,索性闭上了眼睛。”

      “我醒来时已经将近三点,那个小警察把车停在十字路口,整整一两个小时没有动弹。”

      “我急了,上前推推他,他的头却直接滚了下来。”

      “接着副驾驶上的人用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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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偏偏苏言燃对游戏了解的这么多吗?”

      “不,一点儿也不,看来你要失望了。”

      “这不影响我的发挥,小老弟。如果我没猜错,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游戏的取胜方式,但是他对游戏并不是十二分的兴趣——因为只有一个赢家,再也没法子儿儿情长。”

      “他们怎么样他们自己心里有数。”林东说,“你呢?你要干什么?”

      沈钰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沉默半晌。

      “我最好的朋友死于非命。”

      “说,否则你知道结果。”

      “她在一个下午发消息给我,说自己很害怕。我完全忘了她是不敢开玩笑的那种人,等到警察公布她的死讯时我才明白我们最后一次交流要以这种方式结束。”

      “她只是上了一辆出租车。”

      “她的被□□,被那个死了妈的司机抛尸,被放血,眼睁睁地在冰冷的地上看着自己流尽最后一点血。”

      “可是她是要去表白的,她也是第一次穿自己最喜欢的那双鞋。”

      “我一定要赢这场游戏,我已经让那个杀千刀的司机不得好死,但是我忘不掉她——我恨啊!要不是我她是不是会留全尸?是不是不用死?兴许警方甚至能恰好阻止所有暴行——可是再也没有如果了!她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我必须赢!只有成为新的神才能救活她,那么怎么在这场无望的恶游戏中充当分母我都心甘情愿!至始至终我都欠小七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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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在了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属于自己的血全部不见。”

      D10结束她被女干杀的故事,此时整个研究所已经乱成一锅粥,刺耳的警报和奔跑在走廊内的脚步声,成人的呼救声和金属摩擦声,野兽的咆哮怒吼和血肉横飞令人一身鸡皮疙瘩的粘糊糊的声音,充斥着这里每一个角落。

      十个人讲完了十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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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手的。

      弹轨只擦伤了肩膀,因为她的手实在太抖,不能取人人命。

      接着曾经无限风光的天道使者被从影子里升起的黑色的不规则固体贯穿大腿,动弹不得。

      说曹操曹操到。

      “你赢了,你会赢的。”沈钰轻轻说着遗言,得体从容,“可是神啊,你不爱我们了吗?”

      “我有一个战友和你说过一样的话,”恶人饲养的猎犬开口,“你不值得神的怜悯,真可怜。”

      被尊称为神的另一位参赛者默不作声,在一个回头与林东大眼瞪小眼时停顿下来。

      随即这位遗孤的身体向后倒去,一旁的殉道者眼疾手快赶紧撑住入睡的躯体,仓促看了一眼跪坐者的先知。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不起眼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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