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王府邸》变身小乳猪

3、第三章 纨绔子弟

　　时光又走了五年，我和颜凤在王府养尊处优，整日除了无所事事之外也别无其它消遣，随后就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纨绔子弟。
　　三夫人时常见我男装扮相在府邸转悠，见一次就要被训斥一次，后来三夫人觉着累了，念在我还算乖巧的份上没有再与我一般见识；我时常也跟着颜凤外出，吟诗作对是怎么也学不来的技能，但是如何讨女子欢心我却是一把好手——乐坊里的月季姑娘生的真如月季那般娇艳欲滴，甚合我意，每次去听月季弹唱，总会带些小玩意儿赠予她，说些花言巧语逗她开心，她每次见我总是笑着的，跟给其他客人奏乐时神态完全不同。
　　颜凤觉着我这么对一个戏子上心着实不妥，令我不准再去找月季姑娘听曲了。
　　“但是月季姑娘生的好生让人怜爱。”我有些不舍，“这么好的女子，要是少了我这个知音，可不知多伤心啊。”
　　颜凤听完我的花言巧语，直接摔了茶碗，茶水飞溅，有些泼洒在衣服下摆上。
　　在一旁弹琴的月季停了手，落落大方的向颜凤行礼：“想必是奴家的技艺不精，恼了公子；但是奴家与小公子清清白白，还请二公子勿要责怪小公子才好。”
　　“真的清清白白？”颜凤不信，眼神犀利的看着我，我点头如捣蒜，心想我就整天听曲寻乐子，还能整出什么事儿来。
　　“奴家自知高攀不起颜府，但能得小公子这般知音，也算是此生无憾了。”月季不愧是我相中的姑娘，这一颦一笑，一言一语，看着就是让人舒心。我看着月季姑娘觉着自己有些痴嗔了。
　　颜凤却冷着脸不说话，月季欠身向颜凤低语了几句，又奉上了新上的的茶，这才让他的脸色好上了几分。
　　“姑娘聪慧，是我莽撞了。”颜凤接过了茶碗，算是做了和解。
　　我也开开心心的笑了起来——看来以后来找月季姑娘凤兄不会再作梗了。
　　月季行了礼，先退了出去，留我和颜凤在房内品茶。

　　“鸾儿，我说你，你为何会对女子如此上心。”颜凤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放下茶碗，有些奇怪的看着颜凤：“我不是对女子，我只对好看的人上心。”
　　“你……顽劣不堪！”颜凤突然变了脸色，让我有些招架不住，立刻认错：“凤兄，我错了。”
　　颜凤冷眼看着我：“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我张了张嘴，但是又觉得自己没错，只能转而说道：“凤兄生气了，自然是我的错。”
　　“你！”颜凤是真的被我这句话给气到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片刻后，他却笑了起来：“看到我生气，你有什么感觉？”
　　我怕凤兄再凶我，诺诺的回答：“心里很害怕，但是凤兄说的绝对有道理。”
　　“我说的都有道理？且你都会听着照做？”
　　“只要不违背纲常，鸾儿岂敢不听话。”
　　现下就是要把颜凤哄好，顺着他说的话接茬就没事了，不然以他现在乖戾的性子，不知道要怎么戏弄我才肯罢手。
　　颜凤若有所思，没有了刚才的戾气，说道：“你终究还是要嫁予男子的，与姑娘关系再好，也不可违背纲常，你可明白？”
　　“我与月季姑娘是朋友，是知己，断然不会如凤兄所想那般的关系。”我表明立场。
　　“如此，甚好。”颜凤总算是放过我，点了点头，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间，“方才也是我，太急躁了些。”

　　颜凤这些年性格变得越发无常，时常会因为些小事与我生气，每每生完气，戏弄我一番，就又要摆出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弄得我也不愿去责怪他，倒是心中确有些许不平。
　　怎么办呢，他是我二哥，我自然是要让着他些。

　　之后我与颜凤喝完了茶，与月季姑娘道别，便动身回府。

　　今个儿回府有些晚了，月亮都升了起来，洒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别有一番景致。
　　颜凤不紧不慢的走着，我也不紧不慢的跟着。
　　“鸾儿，你可上来些，不用像个小厮似的跟着。”颜凤唤我上前，脚步也慢了下来，“你若是害怕走夜路，可以拽着我的袖子。”
　　“今夜月光甚好，若是平日，我定然是怕的。”我说着拽着颜凤的腰带，“但是凤兄既然如此客气，我也不好拂了你的美意。”
　　颜凤没有阻止我拉扯他的腰带，把脚步放得更缓了。
　　“鸾儿，你觉得我，生的如何？”颜凤问我。
　　“和麟兄一般，一表人才。”我承认我说的有点敷衍，但是却也是真心话。
　　“只有这样？”颜凤对我的回答显然不甚满意。
　　“唔。”我停下脚步，扯得颜凤也停了下来。
　　颜凤生得也算是各家王府公子中顶好看的了，我看着颜凤的眼睛里透着月光般柔和的光辉，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仔细端详过眼前人了。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喃喃道，“说的就是凤兄了。”
　　“那是形容女子的。”颜凤对这个回答也不甚满意。
　　“鸾儿可能是真的与凤兄天天都会相见，所以对凤兄的样貌都有所忽视，但是凤兄是我见过最帅的小王爷，从小到大，一直都这么觉着。”我看着颜凤，说道，“麟兄虽然也生得貌比潘安，但是凤兄却更得我意。”
　　这番话可把颜凤给说舒坦了，眼神炯炯，盯着我瞧：“既然你觉得我颜凤生得甚合你意，你心尖儿的位置，可有放着我？”
　　“自然有自然有，凤兄和颜王府的大家，都在我的心尖儿上呢。”我坚定的点头，表了一番忠心。
　　不知为何，颜凤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向我走近一步，压迫感油然而生，我惊觉不好，想要后退，但是被颜凤揽住不得动弹。
　　然而颜凤只是搂着我，没有半句言语，一手扣着我的腰，一手箍住我的肩。
　　“颜……颜凤。”我有些不安，试图推开他。
　　“鸾儿，在你心里，我真的没有这么一丝丝不同？”颜凤并没有放开我。
　　“凤兄自是不同，从小你我感情最为深笃。”我回答，“虽然你有时对我严厉，但我知道你是对我顶好的。”
　　颜凤没有接我的话，我听到颜凤叹了口气，他松开了我。
　　“是我太心急了些。”
　　这是今天颜凤第二次说类似的话。
　　我寻思着是不是自己真的太顽劣，惹得凤兄一直对我这般，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第二天，我早间在花园里碰见了许久未见的王妃，我赶忙上前行礼请安。
　　王妃微微颔首，就当是应了我的请安了：“鸾儿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对于王妃，我一直都没有亲近之感，总觉着王妃的气质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不敢过多靠近，生怕自己哪里惹得王妃不快。
　　“昨日，可是又去了乐坊？”王妃淡淡的问道。
　　“凡事都瞒不过王妃。”我只能坦然承认。
　　“附庸风雅是好事，但是也别失了分寸。”王妃依旧说话淡淡的，我摸不清她的情绪，也不好乱开口，点头称是。
　　随后，我跟着王妃，在花园胡乱闲逛，扯着家常，随后便在亭子中歇息。
　　侍女也贴心的端上了一碟糕点，沏了一壶茶。
　　我本来想起身告辞，但是看着王妃略显落寞的神态，还是不忍开口，在一边默默陪着。
　　“鸾儿。”王妃又唤我，我赶忙应和，王妃继续说：“你觉着凤儿如何？“
　　我心想这母子俩倒也有趣，两人两天尽是问我同样的问题，倒是母子连心，恭恭敬敬的说：“凤兄一表人才，才情、气度皆为上品，为人也豁达，许多世家小姐很是倾慕，也是各王府公子之楷模。“
　　这番夸完，我才发现，自己的书可能都白读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毫无章法。
　　王妃没有对我的这番胡诌指责，而是叹了口气。
　　我抿嘴想了想，低声说：“凤兄志向高远，虽然现在性情有变，但是初心未改，王妃请放心。”
　　王妃怅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我自是知道，人总会变，但是现在的他却不似小时候，让我省心了。”
　　我一时语塞——言下之意就是颜凤跟我学坏了？

　　我从小就不是省油的灯，爬树捣乱，欺负先生，什么顽劣的事儿我都掺合一二；颜凤从小就是个知书达理的谦谦公子，虽然有时会胡闹，但是比起我来却是好了太多。
　　是什么时候，颜凤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呢？

　　王妃似乎看破了我在胡思乱想，开解道：“并不是凤儿现在不好，相比之前，我现在觉得他是活出了一番人情味儿——我这种清冷的脾气也怕被他学去。”
　　原来是我多想了，我松了口气。
　　“他现在思绪万千，也与我有些距离，我只怕凤儿日后选择繁多，承受不住其中压力，迷失本心。”
　　王妃的忧虑也不是毫无道理，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对你，是不一样的；如有万一，凤儿走错了路，还望你能从旁规劝。”王妃意有所指，拉着我的手嘱托道。
　　“王妃，鸾儿定会从旁看着凤兄，多留意他的。”我只能说这些话宽慰王妃，王妃也听到我的保证似乎心情舒缓了些，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的展开，又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叔父，王妃，颜麟，颜凤。
　　还有二夫人和三夫人。
　　晚上我待在房内写下了大家的名字。
　　我正寻思着颜凤是不是想要与颜麟争这颜亲王的位子，毕竟位高权重，是我也会垂涎这块香饽饽。
　　我与王府内的人再亲，也不过是个外人——日后也会如颜凤所说，嫁为人妇，度此一生；现在倒是会比寻常姑娘更幸运些，不用为温饱烦扰，也多了一份追求志向的权利。
　　而我的志向绝不是流云淡水度此生，但是我的志向究竟是什么呢？
　　我自问，却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