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入怀》北白川

11、第 11 章

　　一早起来，天气阴沉沉的，一点儿阳光也没从天上漏下来。白昭洗漱完了之后和平常一样，打算去早晨的菜市场买些菜，昨天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的冰箱已经空了。
　　白昭换上鞋走到窗边，拉开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外面的马路已经湿了。白昭拿了伞和钱包出门了。
　　雨不大，是那种细如牛毛的小雨，一路上没有打伞的人也很多。
　　早晨的菜市场十分拥挤，大多数都是来赶早市的老人，市场上的菜都是一早刚运来的，看起来十分新鲜，老人在家闲来无事，早起来菜市场挑最新鲜的菜，已经成为他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乐趣了。
　　白昭十分小心的穿过人群，买了鸡蛋、豆芽、胡萝卜，还有两块豆腐。路过旁边的小超市，白昭停住了脚步，准备进去买一些调料。
　　“白昭？是白昭吗？”小超市门口的收银台后面坐着一个胖子，再看清楚来人之后，显得有些激动。
　　“你是？”白昭刚一进门就被收银台的这个人叫住了，但看着眼前这个似乎认识自己的小胖子，白昭并没有想起这个人是谁。
　　“真是你，白昭，是我啊，孙小诚，想起来没有？”穿着白短袖的小胖子一脸期待的看着白昭。
　　“孙小诚？”白昭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叫孙小诚的他印象中倒是有一个，他小学时候的同桌就叫孙小诚，但那个时候的孙小诚，又小又瘦，跟眼前这个胖乎乎的人完全是两个样子。
　　“嘿嘿，我变胖了不少，是不是都认不出来了？但你可是一点都没变呀，还是这么清秀，嘿嘿。”提到自己的身材，胖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紧接着就从收银台里走了出来，到白昭面前仔细的打量着。
　　“嗯。”白昭轻声应了一下。
　　“对了，你要买什么？我去给你拿。”胖子乐呵呵的说道。
　　“不用了，你继续工作吧，我自己找就可以。”白昭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
　　“行，那你去吧，一会见啊。”胖子朝白昭挥了挥手，又回到了收银台里。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孙小诚似乎回到了过去。
　　他已经和白昭有多长时间没见过了，好像从小学毕业之后就没再见过了吧，到现在快九年了。
　　白昭是他的小学同桌，当时他又瘦又小，比白昭还要矮上一头。在他印象里和自己同桌的这个男生，就像个瓷娃娃一样，又白又好看，还会画画，而且在画画上很有天赋。每次上美术课的时候，白昭都会帮他，因为自己在画画上是在没什么天赋可言，每次画的都乱七八糟，被老师看到了还要批评说他不认真。
　　他记得那个时候的白昭还是个喜欢笑的孩子，笑起来很温柔。虽然不爱和人说话，但脾气很好，别人在一起玩耍打闹的时候把他的水杯打碎了，也没有生气，自己用扫帚把玻璃渣扫走倒进垃圾桶里，还提醒同学们小心被垃圾桶里的玻璃碎片伤到。
　　想起来是个很温柔的人呢，但是他总感觉长大后的白昭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冷淡。
　　小学毕业的时候，白昭给他了一幅水彩画，上面画的是一只开屏的孔雀，十分漂亮。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白昭，他有回到小学和老师问白昭家里的联系方式，老师给了他白昭父母的手机号，但他打过去却显示都是空号。
　　后来有一次偶然在听自己妈妈和邻居聊天的时候听到了白昭的名字，邻居家的阿姨一边说白昭妈妈这里出了问题，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上前去问，得知白昭一家已经搬走了，那个阿姨也不知道他们一家现在在哪里。
　　没想到会在这么多年之后再次遇见。

　　大概是因为雨天的缘故，超市里没什么人，白昭一路跟着指示牌走到了调料区，他拿了五个小袋的酸辣汤粉，一包菌汤的火锅底料，一罐麻酱，一瓶醋。
　　到收银台结账时，孙小诚一边结账一边和他聊起了天，虽然只是孙小诚单方面的在说话，白昭只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嗯着。
　　“哎？你是白昭吧？那个小诚小学的同桌。”门口一个穿着披着雨衣的中年妇女有些惊讶的看着白昭。
　　白昭循声向门口的中年妇女看了过去，这个中年的女性他有印象，小学的时候一直是她接孙小诚上下学，这些年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妈，你回来啦。”孙小诚朝中年妇女说道。
　　“啊，嗯，今天生鲜市场没什么好的货，就回来了。”中年妇女一边把雨衣脱下来一边对孙小诚说，但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一旁的白昭身上。
　　“那个，白昭啊，你妈怎么样啊？”中年妇女吞吞吐吐的问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问这种问题，但那双眼睛却透露出了她想要窥探别人隐私的心态。
　　“妈！”中年妇女的话刚一出口，就被孙小诚喝止住了。
　　“啧，你这孩子，叫的那么大声干嘛，要把你妈震死啊！”中年妇女看着自己眉头紧皱的儿子抱怨道。
　　“好了，白昭，东西都装好了，你快回去吧，天要下雨了。”孙小诚把塑料袋递给了面无表情的白昭，他可不想他妈再打听人家的隐私揭别人的痛处。
　　白昭接过塑料袋，轻轻点了点头，离开了小超市。
　　外面的雨渐渐开始下大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从天上往下掉，白昭撑着伞，拎着东西回了家。

　　Ａ市警察局石桥路公安分局。
　　“小昊啊，你刚来先跟着前辈们身边学习怎么工作，之后再实战工作就行了。”手里端着保温杯的常志刚边走边和今天刚到的实习生说道。
　　“行，常叔，我知道了。”苏昊乖巧的答应着。今天是他来公安局实习的第一天，实习单位也是他老妈帮着选的，离家近，还有熟人。
　　“有什么事和我说啊，你妈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我把你看好了。”常志刚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苏昊的妈妈田小雅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跟他是战友，两个人的家乡又都在Ａ市，所以到现在还有些来往。
　　“好的常叔叔，我会努力工作的。”苏昊微笑着保证道，心里却想着自家老妈，以他二十多年对老妈的了解，他老妈才不会让常叔叔好好看着他，说的应该是让常叔叔好好锻炼他吧。
　　“嗯，好，加油。”常志刚看着眼前这个白净的年轻人乖巧懂事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当时田小雅找到自己，跟自己说她儿子要来这里实习时候的情景，他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两个月前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常志刚正坐在办公室里审批文件。
　　“进。”
　　“局长，有个女的要见你，说叫田小雅。”
　　“田小雅？让她进来吧。”常志刚有些纳闷，田小雅找他什么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怎么还找到局里来了。
　　办公室外面，公安职员领着田小雅穿过办公区朝常志刚的办公室走去。田小雅刚进办公大厅就引起一阵小骚动。
　　“哎哎哎，小杨，小杨，你快看。”
　　“怎么了？看啥？”
　　“你快看，那儿”
　　“我去，好标致啊”
　　“是吧是吧”
　　“诶诶，你们说什么呢？什么标致？”
　　“啧，那儿，你看那儿”
　　“哇，大美女啊”
　　“咳咳”正当一群人不好好办公，目光都集中在田小雅身上的时候，负责文件整理的老周咳嗽了两声。
　　“不好好办公都干什么呢，别看了，这人我认识，以前这片特警支队的警花，年轻的时候更漂亮。”
　　“周叔，什么叫年轻的时候，我看着人家现在不也挺年轻的嘛。”
　　“臭小子你懂什么，人家现在都四十多了，儿子都老大了。”老周瞪了一眼质疑自己的小子。
　　“什么？四十多了？”
　　“嗯。”老周一边给自己的保温杯里加茶叶，一边慢悠悠的说道。
　　“不是吧，我看着顶多三十岁啊。”
　　“你懂什么，人家女人会保养呗。”
　　“唉……”

　　办公室里，常志刚一脸疑惑的看着田小雅。
　　“老常，我儿子，过两个月就要实习了，读的警察学院，学刑侦的。”田小雅坐在沙发上，缓缓开口。
　　“嗯，你想让他来我这实习？”
　　“对，行不行？”
　　“行啊，没问题，专业对口的年轻人，我很欢迎。”常志刚实话实说。
　　“等他到了你好好照顾照顾他。”
　　“行，咱俩这么多年的战友情谊，帮你照顾照顾儿子，小事。”
　　“老常，你懂我的意思吧？”田小雅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常志刚，表情极为认真。
　　“什么意思？不就是照顾着点你的宝贝儿子，不让他吃苦受累，不让他出危险的任务，给他个轻松点的差事……”常志刚话还没说完就被田小雅一脸嫌弃的打断了。
　　“老常！你看看你，现在思想怎么这么腐朽。”田小雅抱怨道。
　　“啊？我咋了？不是你要我照顾好你儿子嘛。”
　　“我说的‘照顾’不是要你这么照顾他，而是……”
　　田小雅眯起了双眼，嘴边露出了一丝不明所以的微笑。让坐在办公桌前面的常志刚浑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