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警局》蚕马非马

2、奎尔出事儿了

　　当我们上到地面的时候已经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等我们了，看起来后勤工作真的很到位，不得不说我现在觉得新上司们还算是贴心。
　　“哈，今天轮到我开车了！”奎尔开心的搓着手，迈开大步朝着驾驶位走去，甚至开心的哼起了歌曲。如果我没疯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早餐是威士忌泡麦片的人开车的。所以我跑到他的前面，制止他打开门上车的动作。
　　“头儿，我觉得就算是超能人也得遵守交规不是么。”我委婉的说着，不太敢跟他对视，以免他又露出之前那副凶相。在我没带备用衣物的情况下，我是绝对不会做出让自己受到惊吓的事情的。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真的被吓尿过，但我不想在新同事面前这样做，毕竟我得给他们留下个好印象。
　　奎尔应该是站在那里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我说的话，然后他高声说道：“所你说得对，那我要坐在副驾上，而且今天的音乐我来选。”
　　很明显迈克与米连达完全没有异议，因为他们已经坐在后座上了。
　　“这次是什么情况，我出二十块钱赌是谋杀案。”奎尔上了车之后开始翻找卡碟，并且漫不经心的说着。看他的样子好像什么案件都不能让他提起兴趣。
　　我发动了汽车，车上的导航已经自动开起了，显示的是市中心的一家电影院。电子声枯燥的说出了目的地，然后在开始提醒我前方掉头。
　　后视镜里我看见迈克的脸上似乎有得意地笑：“我猜是爆炸案，电影院里经常发生不是么。”米连达也笑了起来。我听着她们的对话很难保证自己像他们一样放松，在我看来就算是家门口的商店里进了小偷都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好吧，我必须得承认，我是个超级无敌胆小鬼。不过我觉得跟他们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我应该可以变得大胆一些，至少可以有勇气制止商店里的小偷。不过我得提前声明，得是那种没有武器而且比我瘦弱的。
　　奎尔不悦的哼了一声，而迈克与米连达的笑声更热烈了：“炸弹拥抱者，你就等着把钱输给我吧。”迈克的声音听起来很快乐。要我说如果我确定能赢到二十美元的话我也会很高兴，但我能感觉到奎尔情绪的变化并不是因为没有找到好听的音乐，也不是因为要输掉二十美元。
　　随着导航的提示，我们很快到达了目的地：IFC Center。说实话我有时候会选择这里度过周末，会有很多经典电影在周末的时候被搬出来，只要有我喜欢的我就一定会到场。毕竟一个单身汉也不需要迁就别人的作息，只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兴趣就能过得很快乐。
　　现在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了，全部时警车和警察，他们的说话声、警笛声、群众的议论声让这里显得格外喧闹，我靠近了方向盘小心的驾驶着，生怕突然蹿出什么而我反应不过来。以前就是因为这种情况我不小心压到了一只流浪狗。
　　“该干活了，你先停车让我们下去。”奎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做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你把车停好之后就赶紧过来，米连达会需要你的帮助。”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现在觉得自己好像在演电影一样，我也要变成超级英雄了。
　　他们下了车之后迈克敲了敲我的车窗，递给了我一张身份卡：“有了这个他们就不会妨碍你进去了。”
　　“我就在门口等你。”米连达从迈克身后探出了头，提示了我一句之后他们就匆忙的挤进了人群之中。
　　带上身份卡并且小心停好车之后，我深呼吸了几次，一边给自己鼓劲一边打开了车门：“现在就是乔伊特工大展身手的时候了。”当然我能感觉到自己关车门的时候手在颤抖。

　　穿过密集的人群之后我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米连达，她正焦急的左顾右盼。还有一些警员正陆续的往外跑。现在我开始觉得气氛有点凝重了，因为我听到警员们的小声议论：“快跑吧，待会儿就炸了。”
　　“米连达这是怎么回事。”我小跑着到米连达身边，跟着她一起进入了电影院。带着恐惧的心情走进这里让我有点不自在，我想我以后是再也不会来这里看电影了。
　　米连达并没有回应我，只是带着我跑进了一间放映厅，在那里我看到垂头丧气的迈克和坐在地上的奎尔。他们很安静，安静的诡异。我现在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而且我觉得我又要吓尿了。
　　迈克看见我们，慢慢的走了过来：“果然是炸弹，而为还有五分钟就要爆炸了。无法移动，无法拆除。”看起来迈克猜对了，但是他的样子并不像是胜利者，“乔伊，你现在出去把车开到路边，把门打开。现在就去！”
　　我有点不明白了，为什么我刚到这里就要离开？我们不是一个团队么？现在看起来我倒像是个跑腿的小弟，哪里需要我我就得第一时间去哪里。但是迈克的样子看起来不容置疑，所以我只好摊摊手又跑出去。看起来我还不够资格做英雄。
　　按照迈克的话我把车停在了路边，打开了车门，等待着他们出来。这些准备看起来倒像是随时准备要逃跑一样，而导航又一次设定好了，这次的终点是那栋别墅。看起来我们的行驶路线被严格的规定好了。
　　我现在很疑惑，如果已经知道了无法拆除炸弹，为什么不撤出来，就算他们有超能力，但看样子他们也没办法阻止爆炸的发生。所以他们还在里面坚持什么？
　　或者迈克口中的“炸弹拥抱者”不是玩笑话，奎尔真的会拥抱炸弹。对于“超能小组”来说，拥抱炸弹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我不明白一点，如果奎尔不会被炸弹伤害到，为什么他们的表情会那么凝重？如果奎尔会被炸弹伤害到，那天的超能力又是什么，再生么？
　　这些问题困扰着我，让我觉得五分钟的时间突然变得很漫长。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是卡洛琳发来的视频：上面是一个矮小的男人被枪毙的过程。枪声很大，大到吓了我一跳。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的太阳穴被打穿，看着他从疯狂尖叫求饶到无声无息。之后又是卡洛琳冰冷的声音：“这将会是你退出的下场。”
　　我瞪着手机大脑一片空白，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画面一直停留在那个可怜人倒在血泊里的场景，我现在好像能闻到血腥味。卡洛琳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耳朵里回荡。
　　胃开始收缩，有一种想吐的感觉，现在我才清晰地认识到我在跟什么人打交道：一群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他们可以随意的决定我的生死；三个表面看起来很和蔼但是情绪变化极大的超能人。还有无数的危险时时刻刻的跟随着我，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不具备随机应变的能力，我保护不了我自己。
　　而且现在我不可能有机会退出这场游戏，除非我死了，不然我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深呼吸，深呼吸，冷静下来。”我提醒着自己，把手机揣回了裤兜里。周围还是一样的喧闹，但是传我耳朵里的只有我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五分钟那么漫长么！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
　　然后就是一声闷响，虽然不是很大的声音，但我还是本能的缩了一下。周围的喧闹声明显变大了很多。我朝电影院看去，好像冲进去了很多警察，但是没看到那三个人跑出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冲上心头，但是我转念一想，他们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我不该替他们操心。
　　虽然脑子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我还是紧张的攥紧了方向盘，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的手在颤抖：“你们在哪儿，你们在哪儿。快出来我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小声的嘀咕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影院的大门。
　　直到我看见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抬着担架匆忙的跑过来：“乔伊，我们得快点走！”那是迈克的声音，我的脚已经挪到了油门上，时刻准备离开这里。
　　他们匆忙地上了车，门还没关严我就踩下了油门，车子怒吼着冲了出去。这是我第一次起步却没有观察周围及情况的，后面的司机在疯狂的向我倾泻他的不满情绪，前面有些眼尖的记者正要包围住这辆车，我险些撞到他们。
　　“前方直行，道路畅通。”导航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

　　回去的路上迈克坐在了副驾驶，他皱着眉头咬着手，时不时的还会骂几句人；米连达坐在后面一直在打电话，听起来是打给了一个私人医生，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和哽咽；奎尔同样换上了警察的衣服，胸前有明显的爆炸痕迹。他脸上全是血，呼吸很微弱，看起来情况不妙，我甚至怀疑他能不能撑到回去。
　　现在车里全是浓重的血腥味，我赶紧降下车窗让新鲜的空气涌进来，以确保自己不会吐出来。
　　“出了什么事，奎尔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我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歇斯底里了，因为我从来没听到过自己这样的音调，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细，“你们是去自杀的吗！”
　　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米连达的表情愈发的凝重，她正用纸巾擦拭着奎尔脸上的鲜血，但是越擦越花，现在奎尔的脸是鲜红色的。
　　“乔伊，你已经知道他的下场了，对么。”迈克叹了口气，缓缓的说，“你今天早上见到的那个。”他的语气我说不出来有什么情感在里面，我猜他可能已经习惯了吧，看起来那个矮小的男人绝对不是第一个辞职的人。
　　我感觉到米连达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他才来了一个星期，有点神经质但是人很不错。只不过被上次的爆炸事件吓坏了，根本不听我们说什么，只想着赶紧跑。”她叹了口气，用手捏了捏我的肩膀，像是在给我鼓励，“所以我们决定不让你看到这些场面，说不定你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听了这些话我竟然有点感动：刚刚认识不到半天的人竟然能为我着想，我很久没有感到过别人的关心了。上次我体会到陌生人的关心还是在我五岁学骑车结果摔在了地上的时候。
　　“现在，我要你们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我承认我是个胆小鬼，但是我现在已经做好准备了。我不会疯到退出，把自己的生命交给那些人。如果你们真的关心我，就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受够了你们永远不回答我问题的态度了！”
　　我已经不再害怕了，只想着能帮到奎尔什么，或是能帮到他们什么。因为我感觉到，这就是他们每天的生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对抗所有的危险因素，就算是死了也没人知道。他们没有身份，没有朋友，只有彼此。每天目睹熟悉的人受伤，感受着生命的流逝，体验着失去朋友的恐惧。
　　“以前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一次都没有。”迈克有些呆滞的盯着挡风玻璃，显然完全没有听进去我说了什么。我有点恼羞成怒的拍打着方向盘，但是依旧没能引起他的关注。我猜现在肯定拥有了“透明人”的超能力。
　　米连达只是又捏了捏我的肩膀，然后把手收回去继续照顾奎尔。

　　“已到达目的地。”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我感觉奎尔已经没有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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