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学习不要恋爱》cusper

6、劈腿的往事

　　戎微自己没意识这话是大忌，姑娘发脾气本就是不讲理的，不是要解决措施，要的是态度，这话一出，自个儿明显已经站队了，

　　夏雨也的确被这话戳中了“你觉得我无理取闹”的点，又觉得此时收敛很丢面子，便把这“明明都是你们做错”的情绪贯彻到底，“哼，你们都帮着她，她有什么好的。”也不等戎微回答，拿着书包愤恨地跑了。

　　汪姝怡作为局中人，却像个局外人，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她没想到夏雨对自己这么讨厌，也没想到戎微会帮着自己，还把姑娘气跑了，一脸懵地看着戎微，用表情问她“怎么办？”

　　戎微没料到夏雨就这么跑了，又看到汪姝怡的呆萌，脱口而出，“幸好老师已经布置好作业，她也理好书包了，趁着情绪高/潮点，一路跑掉，没有后顾之忧，也不尴尬。”

　　汪老师第一次遇到事业瓶颈，不知道该怎么教育戎微“抓重点”，只用一脸疑惑的表情问她，“你在说什么？重点不在这儿。”

　　戎微认为不是汪姝怡表情太生动，就是自己观察、理解能力太棒，“她要是把桌子搬好再跑，就更棒了。汪姝怡，不介意吧。”

　　汪姝怡的语言组织能力终于缓过来了，配合着生动地表情，“不介意，帮助同学搬桌子应该的，重点是夏雨被你气跑了，不用想办法安慰她吗？”

　　戎微搬着桌子，不禁感慨，“汪姝怡，做人千万别有圣母心，夏雨摆明着找你茬，她自己冷静下来，想明白就好了，她想不明白，难道还要安慰她，帮着她搞你吗？我能做的，最多就是给她换个凳子。”

　　汪姝怡看着戎微真把自己凳子换给了夏雨，还拿了支铅笔，在靠背上写了什么，戎微知道汪姝怡肯定会教育她“不能破坏公物”，边写边说，“放心，铅笔写的，能擦掉。”

　　戎微欣赏着靠背上漂亮的楷体“戎微”，得意地向汪姝怡邀功，“以幼稚还幼稚。”

　　汪姝怡不得不承认，戎微的字很好看，今天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故障了，她实在说不出“你真棒”之类的夸奖，但也不能批评她“破坏公物”，只好折中地点了点头，

　　戎微理着桌面，看到夹着的“入社申请书”，怕自己忘填，赶紧拿出笔填写，边写边问，“汪姝怡，这东西什么时候交？”

　　“下周一。”汪姝怡看着戎微“申请书”的“篮球社”，以为她被温依依影响了，毕竟犯起花痴来，挡也挡不住，“你不是要跟我报文学社嘛，怎么去了篮球社？戎微啊，你不能被表象迷惑，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戎微听着汪姝怡语重心长的教育，安慰她，“不是因为这个，有其他原因。不过，听你的话，是知道郑劭恺真实为人了？”

　　汪姝怡脸上出现了难掩的悔恨，“这人不好，不厚道，你不要多接触就好了。”

　　戎微感觉自己发现新大陆了，汪姝怡和郑劭恺，上辈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现在好像关系不一般。

　　汪姝怡眼看戎微从受教的乖巧模样，演变成了不怀好意的眯眼笑，这神态让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那我和你多接触接触，明天有空不？”

　　汪姝怡谨慎地说，“有空。”发现戎微微微抬起了眉毛，汪姝怡的记忆钥匙瞬间对上口了，戎微同志每次抄作业前都是这表情，但汪姝怡还是安慰自己，要相信人是会改变的。

　　“咱们去图书馆，感受浩瀚的知识世界，顺便，你把作业带着。”

　　戎微的话打消了汪姝怡对她抱有的一丝希望，“戎微，你这样是不行的，”

　　看着汪老师几近悲天悯人的模样，戎微于心不忍地解释道，“我们一起，探讨、探讨作业，不要想那么多嘛。”

　　汪老师听到这话，稍感欣慰，不过劝别人和自己做到是两回事儿，戎微回家后，躺在床上，开始想了很多，思考这个关系走偏的世界，

　　郑劭恺应该是比他们都先到，是自主选择考进这所学校，还是已经在这所学校，差别非常大，刚刚对自己的提问，只选了一个最简单的回答，虽然可能对这个世界有一定了解，但多半不清楚怎么回去。

　　曹振说是把所有信息都告诉自己了，但学校里那么多郑劭恺的迷妹，动静这么大，不可能不注意到这位给他戴绿帽、曾经不存在的郑劭恺，

　　更奇怪的是，前男友、前前男友竟然没有齐聚一堂商量穿越的事情，郑劭恺找人监视曹振，曹振对自己说不知道是谁，但怎么都该有个怀疑名单，总之，两人幼稚、中二的举动肯定有某种意义，他们一定隐瞒着什么重要信息。

　　汪姝怡的话，按照自己和曹振是邻居的尿性，狗血一点，她可能成了郑劭恺的邻居，目前为止，她应该只是这个世界的汪姝怡。

　　夏雨同志最让自己蛋疼，贴身战友成了找事精，现在估计把自己列入黑名单了，不知道这关有没有抢救的可能。

　　戎微想到这一串串惑而不得解的为什么，不想剪断但也理不清的朋友，忍不住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啊”了一阵，皮球泄了气以后，会皱巴巴地躺在地上，戎微是带着皱巴巴地心灵，躺在床上发呆，

　　此刻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曹振和郑劭恺，但曹振偏要出来在自己眼前晃悠，顺便在自己的舒适生活中挖点坑。

　　听到钢铁敲击声，戎微知道这已经被曹振定义为暗号了，但声音貌似没有上次那么刺耳，戎微用理智拖着身子走过去，

　　曹振直接问戎微“有什么奇怪的人吗？”

　　戎微看着曹振的脸，不由自主地和郑劭恺的脸对比起来，心理叹道真帅，曹振是个冷脸面瘫钢铁直男，郑劭恺是个笑眯眯精分患者，怎么自己交往过的男朋友都有些不正常，唯一的优点，就是帅、聪明，自己年少时，还是太肤浅了。

　　曹振见戎微盯着自己的脸发呆，“戎微，怎么了？”

　　戎微缓过神来，“没事，你说的那件事白天没注意，今天一上午都想着放学后的社团活动，对了，你是什么社团啊？”

　　曹振对戎微的健忘有些无奈，“文学社，你报了什么社团？”

　　“篮球社。”话一出口，戎微就看到曹振的眉头微微皱起，透露出对“篮球社”满满地不爽，甚至有些嫌弃，戎微劝道，“不用这么看不起篮球社吧，虽说有很多nc粉，但重点是篮球运动。”

　　“我查过了，郑劭恺是篮球社社长。”

　　戎微顿时有种自己嫖了曹花魁，对方死心塌地等候自己，全然不知戎公子本就不打算回去，还被楼头牌郑花魁利诱了，眼下，曹花魁是堵着路，在讨说法。

　　戎微不忍直视曹花魁的审问眼神，眼睛四处飘着，砸吧砸吧嘴，捋着含在嘴里的话，心想是这货先藏着掖着和郑劭恺之间的信息，自己没必要宽容待人，分享信息，但也不能侮辱人家智商。

　　“知道，报名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当时我也很惊讶，不过我就是凑人头的，现在看来，还能顺便打探消息。”戎微直视着曹振咄咄逼人的x射线，试图增加谎言的可信度，几秒的对视后，曹振先避开了眼神，戎微松了口气，心想大家坦诚布公不好么，非要搞得像卧底一样。

　　“明天你有空吗？”

　　“没空。”

　　可能是戎微的拒绝太果断，曹振有些失落，情绪浓郁得让戎微无法不注意，不解释，“我已经约了汪姝怡，下次吧。”刚刚说完，戎微就有些后悔了，这又快又欠的嘴，就算不跟着脑子的速度，也该过一下脑子，

　　“你身体又不舒服吗？”

　　听见曹振没有追问周末的事情，戎微提起的心可以稳当地下降了，又有些疑惑，“挺好的。”

　　曹振见她面色红润，说话语气流畅，便放心了，“平时照顾好自己，天色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戎微对曹振莫名其妙地关心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只当是他大姨夫来了。

　　上辈子，戎爸戎妈教会小戎子的家教有限但有用，比如不能迟到。戎微提早半小时等在了图书馆门口，本以为需要再等半小时，没想到，汪姝怡也提早到了。

　　周末的图书馆仍然人烟稀少，大都是老人带着小孩来蹭空调，同时蹭点书卷气，老长辈们总觉得待在有书的地方，时间久了，自己多少也变得有文化了，这和吸收天地之精华是一个理儿，可惜自己年纪大了，吸收有限，只能让自家子孙在这宝地替自己多吸点，

　　可这群孩子吸/奶，吃糖都利索得很，能静下心来修身的屈指可数，

　　也不知道图书馆是不是刻意为之，先是放大了“请保持安静”的字体大小和覆盖面积，后来建立了少儿阅读专区，还是隔音的。

　　戎微和汪姝怡找了个偏僻靠窗户的角落，开始做作业，讨论作业，半小时后，

　　“汪姝怡，英语借我看看。”

　　汪姝怡知道这是有去无回的“借”，刚想开口劝她自己做、不要抄，就看见戎微将白嫩的小肉指放在嘴前，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眉毛还得意地抬了一下，汪姝怡暗自悔恨，应该猜到她不会安分做作业的结局。

　　戎微抄着抄着作业，脖子有些酸痛，抬头像个神经病一样摇头晃脑后，对上汪姝怡“你在干什么”的神情，戎微向她科普，“某三甲医院著名骨科医生说过，抬头画个‘糞’字”，就是‘米田共’，能缓解颈椎痛，我去上厕所。”

　　汪姝怡听着这荒谬又羞耻的方法，本是不信的，可低头做了半小时作业，脖子的确酸痛，戎微选的座位本就偏僻，看了看周围的确没什么人，就试了试。

　　另一边，戎微没发现厕所标志，就想当然的去问咨询台，话出了口，看着阿姨隐忍不住的白眼，才想起，人家这里是咨询借书还书流程，或者和书沾点边的事情，这事情也就地理位置在图书馆，好在阿姨心善，用语简洁明了，“出门右拐。”

　　戎微出了门，看到明晃晃，又有些亲切、可爱的厕所绿标和箭头，

　　偶遇这种事情，开门的速度快一秒慢一秒就错过了，要是戎微少喝一点水，或者多喝一口水，也遇不上了。刚上完厕所，从门里出来，就看到了夏雨同志，

　　戎微对上次那事儿的印象是，夏雨同志应该想开了。毕竟，上辈子自己做了劈腿这么不道德的事，夏雨都想开了，

　　郑劭恺在高考后，总是帮戎微补习，曹振又在忙着高考，戎微面对颜值满满的男性朋友，再加上少女情怀，压根儿做不到忠诚坚定，更不要说郑劭恺高超的撩妹技术，三天两头出现不小心碰一下手，摔倒前搂住腰，手把手答题之类的油腻桥段，

　　戎微也不想让曹振头上一片青青草原，可这时间段不对，高考前提分手，不是摆明着分散人家学习注意力，她可不想担上害人高考失利的罪名，于是乎，就开始了白天一条船，晚上一条船，没日没夜的恋爱生活，小日子过得挺滋润，也挺提心吊胆，

　　又于是乎，她找了闺蜜夏雨同志商量，

　　戎微用英语书遮着自己大半张脸，也象征性地遮住了自己仅存的一点羞耻心，“夏雨同志，你针对劈腿是怎么看的？”

　　夏雨没注意到戎微不安闪烁得眼睛，啃了口苹果，“我擦？！曹振劈腿了？！”

　　戎微心虚地又书后面藏了藏，小声地回答，“不是他。”

　　夏雨迅速反应过来，还来不及好好审视戎微，就先被苹果呛住了器官，好在戎微躲在英语书后面，没被喷到，

　　看着夏雨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戎微赶紧帮她抽了几张餐巾纸，拿过她手里的苹果，垫着餐巾纸放桌上，

　　夏雨接过参加纸擦着嘴巴，感觉自己这条小命差点要没了，眼泪水还在哗啦啦的流，模糊着视线看了看周围，心想好在班上就她俩，没其他人看到自己的丑态，

　　戎微自知这事理亏，但也没必要反应这么激烈，夏雨稍微缓过来些，便破口大骂，“戎微，你要想养羊，上青藏高原去，何必亲自在人头顶上种草，你这和在怀孕期间出轨有什么俩样，曹振多正直的人，就是有点面瘫，那也不至于受你如此大辱。”

　　夏雨说完突然看了看教室，又看了看外面，没发现人才放心，戎微这缺心眼的布匹绝对是做八卦的好料子，要被传开了，不用等今天运动会结束，这事儿就传遍学校了，到时候，戎微妥妥得要被批斗，夏雨是胳膊肘往里拐的人，对戎微，她自个儿骂可以，但别人只有夸奖她的份儿。

　　“他要不是高三，我早提分手了，也不用现在三心二意的，又要学习，又要和两个人谈恋爱。”戎微对自己的辩解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夏雨是更听不下去了，抽了她的英语书，对着她肩膀一阵打，压低着声音，“你特么给人戴绿帽子还有理了，学会把责任往人家身上推。”

　　戎微抬手躲闪着夏雨的攻击，知道夏雨没用力，但总还是痛的，“我也知道不道德，可你自己想想，万一现在提分手，人曹振伤心了，没心情学习了，成绩一落千丈，高考考砸了，从此人生昏暗，这十几二十年后，回想往事，还不得怨死我，搞不好还会扯出刑事案件。”

　　夏雨打了几下后，情绪也稳定些了，但手里仍然卷着英语书，“你找借口还是写小说呢，人家曹学霸是那样的人嘛，两个人里，必须得分一个。”

　　戎微可怜巴巴道，“不说远的那些扯淡事儿，就高考这事情，万一呢？”

　　夏雨看了看戎微桌上刺眼的三个红灯，想想也是，感情的确容易影响成绩，“那另一个没可能分掉吗？”

　　“爱情可遇不可求，遇上了，哪有放手的道理。”

　　夏雨看着戎微的贱笑，又卷了卷手里的英语书，

　　戎微鼓起勇气补充道，“宁拆一座庙，不会毁一桩婚，我这可是能发展成婚姻的真爱，”说完后怕的缩了缩，

　　夏雨瞧着戎微认真的模样，“你是认真的，可人家曹振也是认真的，你说他学习那么忙，还有时间帮你整理笔记，语数英每一叠都是手抄的啊。”

　　“对不上眼了，做什么都是白搭，”戎微忍着后半句‘况且又不是我让他写的’，

　　夏雨有些头疼，知道这孩子是油盐不进了，“那你准备等他高考完，再提分手？”

　　“对，这是我考虑下来，最人性化的做法了。”

　　夏雨忍不住问，“万一人家还是考砸了，你再提分手，把人家直接泡海里，于心也忍？”

　　“考场失利是他个人的事情，只不过赶巧和情场失意碰上了，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那蝴蝶效应的源头也不在我这儿，既然和我无关，我有什么不忍心的。”戎微也知道她在为自己开脱责任，减少负罪感，可她的善心天生缺钙，没长大，少得很，在有限的生命中，也就事关生死离别时，才发出来。

　　夏雨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戎微一开始就不是找自己商量，这倒霉催的损友，“既然你想的那么开，这破事儿你自己怎么不自己独享，非要拉我一起下水，太渣了。”

　　戎微劝她道，“别生气啊，我这是给你做反面教材，”

　　夏雨卷了卷手里的书，“我也不好奇你去祸害谁了，以后你的感情事儿，少告诉我，蛋疼。”

　　戎微安慰她，“放心，放心，不会的。”

　　后来，戎微再没有向夏雨提过感情的事儿了，主要是因为她也没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