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平》秀山

6、第 6 章

　　换完座位的第一个下午，陈允琨还是没有来，齐亦估计这货多半是借着办手续的由头，出去野了。
　　莫名的，齐亦觉得这位新同学绝非等闲之辈，甚至隐约有点期待接下来的日子。高中生活这么枯燥，总要有点乐子。
　　齐亦这人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热衷于参与学校大小“热闹事物”，在年级里小有名气。与九中最闹腾的人物大多都相识。这群人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给这所重点高中带来点生气。
　　“齐亦有人找你”门口的土豆回头朝齐亦喊道。
　　齐亦一出门就被猝不及防的锤了一拳，力道不大，但齐亦还是往后退了两步。齐亦一挑眉正要开骂，见来人，却转化成了大大的笑脸。
　　“白浩飞，你是不是有病，有你这样跟人打招呼的吗”
　　“齐亦，几天不见，脾气见长啊，是我拿不动刀了，还是你飘了”来人故作恶狠狠的样子。
　　“哇，现在是要茬架是吗？有事找我大哥，刘敬轩作为明德楼楼霸随时恭候。”齐亦毫不在乎的搬出自己大哥。
　　“别，你们班的那个骚GAY我可不想见”白浩飞脱口而出，见齐亦脸色不对赶紧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齐亦你别生气。
　　“说话，找我干嘛”齐亦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浩飞。
　　“那个，下午你去网吧不？家园情我请你”白浩飞挠挠脑袋，说出了来的目的。
　　“不去，老子高二了要好好学习。还有，你作为一个即将要高考的高三生能不能收收心？”齐亦保持面无表情，双手抱在胸前，闲闲地倚在走廊的墙上。
　　“那算了，我自己去。齐亦你上了高二，无趣了很多。”白浩飞摇摇头，似乎对齐亦很失望。
　　见齐亦不做声，白浩飞只能说道：“好吧，我走了。刚才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是啥意思。”
　　齐亦仍旧不作声，目送白浩飞走到走廊尽头，缓缓的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次过了。收收心，好好学习吧。
　　见白浩飞顿住脚步，齐亦先走进班里后门，然后探出半个身子：还有，你在宿舍楼墙后面放的那张桌子，我给搬走了。好好学习。
　　齐亦想起最后一眼看到的扭曲的脸，突然心情愉快了不少。
　　白浩飞对刘敬轩的态度纵然让齐亦不快，但是齐亦也想过，对于这件事情，大部分的人无法接受是正常的。其实接不接受无所谓，齐亦只是希望那些不接受的人能够不去攻击，排挤就可以了。
　　说起来，白浩飞确实是刀子嘴豆腐心，当年高一的时候，齐亦和刘敬轩惹出来的那件事情能低空飘过，是白浩飞在背后帮了忙。
　　齐亦的叛逆期来的比较晚，上了高一，齐亦才开始感受青春期带来的躁动。齐亦那会疯狂的迷恋一位旅游作家，天天想着去远方。尼泊尔，印度，利比亚，哪儿贫穷落后想去哪儿。厌恶学校，厌恶家里，坚持要住校，迫不及待的逃离家里的管制。
　　果然，住了校的齐亦简直像逃出栅栏的野狗。上课睡觉，晚自习看小说，在这所人人平均12点睡觉省重点高中，每天晚上九点准时睡觉。当然，这个点睡觉的话，作业肯定是不写的。所幸，军训的时候，齐亦与老邓打下了友谊基础？老白每天苦口婆心的教育齐亦，经常与之谈心。奈何齐亦那会鬼迷心窍，丝毫不理会老白的劝导。
　　某天，齐亦实在是不想看政治老师那副面孔，打算找个僻静地方躲一节课。宿舍楼侧面有消防楼梯，一般来说校内巡逻的人不会去哪，齐亦先前在那儿踩过点，打算在六楼上度过这个下午。
　　齐亦在六楼坐了一会，看到对面高二楼鬼鬼祟祟的摸过来一个人影。高高大大的，似给乎是个学长，怀里抱着校服似乎裹着东西。
　　‘看样子是个高二的学长，欸？同道中人？’齐亦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就看见这位学长小心翼翼的解开手里的校服，露出了一把钳子？
　　“有意思，这位学长是要干啥？”九中上课期间对学生管制非常严，只有校门一个出口。保安会要求你出示请假条并且打电话给班主任进行核实。齐亦几次想溜出去都没有得逞。而其他出口更是别想了，两米高墙，加上一米带刺铁丝网牢牢地把学校围了起来。齐亦探出半个身子，颇有兴致的偷窥着。
　　这厢学长拿出钳子后，从宿舍两栋楼间的小过道里拉出张单人桌，悄悄地爬上去举起钳子开始绞铁丝网。
　　齐亦仔细一看，那处铁丝网上已经有几处已经被剪开了。看来是预谋已久了，这位破坏力惊人的学长在努力大概半小时后，铁丝网被绞出来个不规则半封闭图形。
　　学长轻轻地推开一半铁丝网，隔着六层楼的距离齐亦都能感受到他的欣喜欲狂。将钳子往外一抛，学长双手在墙头一撑一条长腿搭上了墙头，正要翻身而过时。
　　“兄台好身手”齐亦开口了。
　　学长猛一回头，连忙四下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寻找一圈却未曾见到人影。
　　“来者何人”学长颤颤巍巍的开口。
　　“同道中人”齐亦朝学长招招手。
　　“学妹，咱能不突然出声吓死人不？”学长终于找到了出声来源，保持着一条腿搭在外面一条在里面的滑稽动作向上仰头恳求着。
　　“好说好说，敢问兄台去往何处”齐亦觉得这位学长颇为有趣，忍不住发问。
　　“家园情，既然兄弟也是同道中人，不如一起？”学长带着热情招呼着齐亦。
　　“好啊”
　　孽缘就此开始，齐亦认识了她高中第一个朋友。白浩飞带着齐亦在网吧里昏天黑地，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一个学期。
　　日子久了，齐亦才知道当日碰到的学长在九中颇有名气。白浩飞，别名‘白祸害’，背景不详貌似是某官二代，年级主任的亲儿子，名气大到每次进校门保安都会热情和他打招呼：白祸害，来炸学校了啊？
　　这点和齐亦不同，齐亦每次周日返校，保安都会拦住她色厉内荏的问她干什么来的。每次齐亦都会一脸无辜的回答：上学啊，今天返校。保安甚至会问齐亦是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确认齐亦回答对所有信息后，才会放齐亦进去。
　　关键是齐亦升入九中一年了，保安大叔还会拦她。齐亦颇为不解，又一次被拦住后忍不住发问：叔叔，你还没有记住我吗？一年了，你每次都会拦我。我究竟是那里不像这个学校的学生呢？
　　保安一脸复杂看着齐亦，黑色长款宽袖卫衣至大腿，黑色板鞋，s型头发，小烟熏，潋滟红唇，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