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女尊世界后》鱼玄玑

8、第八章

　　后面还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了，我处于浑浑噩噩当中，过了好几天才慢慢清醒过来，从旁人的口中，我得知，那天沐清弦陷入昏迷之后，我也晕了过去，我的便宜娘亲冲了进来果断替我做了决定，最终保住了孩子，而沐清弦则永远地离开了我。
　　在他的葬礼上，我也依旧处于浑浑噩噩当中，等我清醒过来之后，一切都已结束了。
　　清弦不见了，他离开了我，我再也看不见他好看的笑容了……
　　我的相公没有了，爱情也没有了，除了绝望，什么也没有了……

　　再回到朝堂时，我的整个人生都是灰色的，听着他们的安慰声，我却恍若未闻。
　　上朝之后，皇上身边的女官吆喝着“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的日常口号，无一人回应。
　　沉默了几秒钟，女皇大人忽然将目光落到我的身上，开口道：“欧阳卿，听说令相公新丧，你还要节哀保重身体，朕的江山还需要你！”
　　我恍惚了两秒，心中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于是主动跪了下来，这让女皇大人愣住了。

　　“欧阳卿，你身为一品宰相，在朝期间不需要行下跪之礼的！”女皇大人说。
　　我摇摇头，“因为微臣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是个大逆不道的提议，所以先跪下来向皇上您请罪！”
　　女皇大人沉默了两秒，然后威严地道：“你且说来听听！”
　　我郑重地向女皇大人磕了三个头，这才开口道：“微臣提议改革婚姻制度，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改为婚姻自由制，实行一妻一夫制。”

　　我的话一下子就让大殿内炸开了锅，那些长舌妇们纷纷出言反驳我这是异想天开，有违祖宗体制，除了我的岳母大人和徐长卿等少数几人保持沉默以外，其他人纷纷对我进行指责。
　　“宰相大人这莫不是被丧夫之痛冲昏了头，且不说别人，您自己还有一个侧室两个妾室，怎么会说出一妻一夫制这种冒大不韪的荒唐话？”

　　各种质疑的声音将我淹没，然而我并不想解释，只是沉默地跪在地上，上面的龙椅上，女皇大人也在沉默当中。
　　待殿内的声音都平静了下来，女皇大人才幽幽开口道：“欧阳卿，你爱夫心切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这婚姻自由一妻一夫制还是有点不切实际，我大鱼国内，男多女少，若是按照你说的一妻一夫制，那岂不是叫一大部分男人都孤身终老？也不利于我大鱼国的民生繁衍，所以这个提议，朕不能应允你！”

　　我也料到了这种结局，即便我现在身为宰相，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改变整个社会的风气，苦笑了一下，我又对女皇大人郑重的磕了三个头，道：“那么微臣还有第二个提议，希望皇上能颁布旨意，放宽性别限制，广招人才，不限男女，择贤能而居之。”

　　这个提议依旧招致了绝大部分的反对声音，久居高位的女人们自然不愿意男人们出来抛头露面，因为这影响到了她们的切身利益。
　　在一堆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我听见女皇大人开口道：“欧阳卿的这个提议可以作为参考，朕也在考虑放宽男性官员的品级限制，只是这恐怕也得慢慢来，不能急于一时。”

　　女皇大人这么说，我自然不能再多要求什么，世道如此，哪那么容易改变？只可惜清弦看不到世道变化了。
　　“最后，微臣想为自己求一道圣旨！”我跪伏在地上，虔诚万分地道。
　　“哦？欧阳卿想为自己求什么旨意？”
　　我额头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闭上了双眼，深吸一口气才道：“微臣想请求皇上给微臣降一道恩准一妻一夫的圣旨，准微臣一生只娶一人，其他妾室即日安抚遣散，不再保留我欧阳玉龙之夫的名义。”
　　女皇大人有点讶异，“哦？你想休掉你的那对双生子妾室？”
　　我苦笑了一下，“皇上误会了，我想遣散的不仅仅是双生子妾室，还有侧室罗秀，我欧阳玉龙的相公唯有沐清弦一人，从今往后都不变！”
　　“可是沐清弦不是已经……”女皇大人有点不敢相信。
　　“是的，皇上，但他从今往后都将是我唯一的相公，我今生不再他娶，还望皇上成全，赐臣一道圣旨，以堵悠悠之口。”

　　大殿里这一刻仿佛就像是死了一般的诡异安静。
　　过了好久，女皇大人终于开了口，她沉声道：“如你所愿！”

　　退朝的时候，我的岳母大人沐将军找到了我，她眼眶通红地道：“玉龙我的孩子，岳母知道你对清弦的心意了，但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自苦！”
　　我摇摇头，苦笑道：“感谢岳母大人的好意，但我心意已决，此情不渝，此志不改。”
　　沐将军见此，也只能叹气着拍拍我的肩膀，这次，她手中的力道温柔了许多，没把我拍得半身不遂了！

　　辞别沐将军之后，我往前走去，快出宫门时，徐长卿忽然叫住了我。
　　“宰相大人！”
　　我有点讶异，自一开始的见面后，我除了公事以外，私下里几乎从未找他说过话，却没想到他会主动找我。
　　我站住，对他点点头，道：“徐卿，你有何事？”
　　徐长卿皱着眉头，道：“关于尊相公的事，我很抱歉，希望您节哀，早日走出悲痛，重新振作起来！”
　　我苦笑着摇摇头，“没事，谢谢徐卿的关心！”
　　“还有今日宰相大人在朝堂上提的那些建议，在下十分钦佩宰相大人的勇气，谢谢你为我们男人说话！”
　　我再次摇摇头，无奈道：“只可惜我能力有限，并不能改变什么，抱歉了！”
　　“不不，宰相大人已经做了很多了，相信世道终会慢慢改变的！”
　　我抬头看天，叹了口气，道：“但愿吧！”
　　只可惜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带着女皇大人赏赐的圣旨，我当天回家就给罗秀和李悦李乐他们每人一笔钱，将他们送出了欧阳府。
　　罗秀大吵大闹不干，我的便宜爹娘也是唉声叹气觉得我这是失心疯了，但我手持圣旨，他们再怎么不愿也得遵从，这也是我一开始就想好的，有了女皇大人的亲笔圣旨，便可以绝后患。
　　清弦不在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我无法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与其将他们留在府中蹉跎岁月，不如将他们放出去寻找自己的新人生，或许他们短期之内会遭受很多流言蜚语，但我相信他们早晚有一天会找到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依附于我这个对他们毫无感情的老婆。

　　但是我的这一举措还是引起了很大的连锁反应，京都里都掀起了一股男权崛起的风气，那些个后院人满为患的女官们更是最直接的受影响者，后院不太平，使得她们对我的怨气越来越重，她们私下里都骂是我带头立牌坊，害得所有的男人们纷纷都起了造反的心思。
　　慢慢地，原本依附我的那些官员们都将我孤立了起来，我也不想争辩什么，说什么都没意思，不待她们对我发难，我就主动向女皇大人请辞了。
　　尽管女皇大人再三挽留，我最终还是坚持辞去了宰相之职。

　　我的这一惊世之举让欧阳家陷入了新的风波当中，我的便宜爹娘终于不能忍了，他们大闹了一番，却也执拗不过我，我毕竟是欧阳家唯一的女儿，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就这样，我成了待业在家的无业游民，就陪着我和清弦的女儿一起，看着她慢慢长大。
　　哦，对了，我们的女儿，我给她起的名字叫欧阳泫，这是在她出生之前就决定好的，清弦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欧阳家就此慢慢没落了，再也不复往日的风光情景，要不是有沐将军给我撑腰，没人敢动我，只怕往日的那些政敌们早就巴不得把我大卸八块了。

　　一场冬雪过后，万物复苏，在家闷了许久的我，忽然想出去走走。
　　清弦去了三年了，我们的女儿欧阳泫也三岁了，可是我却一直停在清弦离开的场景中，始终走不出来。

　　雪后的街道有些冷清，街上行人并不多，路过曾经熟悉的酒家，我总会想起，我曾经跟清弦一起来过。
　　街道还是那个街道，酒家还是那个酒家，只是物是人非，失去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宰相大人！”
　　一个久违的称呼在我的身后响起，我愣了一下，回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徐长卿，苦笑了一下，“我早已不是宰相大人了，叫我名字吧！”
　　徐长卿似乎怔了一下，愣声道：“欧阳……玉龙。”
　　我点点头，“徐大人你好，听说你如今已官至三品，恭喜啊！”
　　徐长卿摇摇头，“可否也请直接叫我的名字？长卿……即可。”
　　我微笑，“长卿你好，好久不见！”
　　徐长卿也笑了，“好久不见，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