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旧白骨》肖若梦

8、小倩听闻

　　聂小倩被小红带着偷看了一场人和鬼的逢场作戏，看的小倩面红耳赤，用眼飘小红，看她是什么表情，谁料还是那副死样子。

　　她生前是大家闺秀，死后被姥姥圈养，依然不喑世事，从没有接触过这种荒诞的画面。
　　看小红面无表情就罢了，连她的丫鬟小喜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着实让小倩有几分不知所措。

　　这不看吧，她还有几分好奇。看又违反她曾经的教条理念，心在百般纠结中，想到了小红之前的话。

　　她现在是鬼非人，再用做人时的理教约束自我，好像有些自欺欺鬼。她不能做一个不和群的鬼吧？看看又不能怎么样？

　　我这是在涨见识，涨见识，她心里默念道。

　　小倩的眼睛睁开合上，表情丰富的很，在她的内心还在拉扯的瞬间。

　　“啊！”里边突然传来一声男子的凄惨叫声，聂小倩猛的睁眼。

　　发现上一刻还是一片靡靡的粉色场景，下一刻即转换成了可怕的凶杀现场。
　　这是聂小倩第二次见识杀虐，第一次是刚被姥姥抓住，亲眼目睹的黑夜活生生的吃掉小翠的画面，而这一次是黄衣女鬼诱杀男子。

　　今天的所见，都在提醒着小倩，世道没有她幻想中的美好，她哭着喊着要自由，是不是错了？

　　小倩的心被眼前的这一幕搅动的迷了心神，这个可怕的世道她应该何去何从？离了姥姥的庇护，她可以生存吗？

　　入目的是那颗还在黄衣女鬼掌心跳动的血心和衣衫凌乱倒在地下的男子的尸体，血红四溅，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

　　顷刻之间，女鬼手中的心也不见了踪影。而她像是一直都知道聂小倩她们在窗外观看着这一切，转过头对着她们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消失了踪际。

　　只留下男尸再提醒着小倩，她刚刚看到的那幕并不是幻影。她的心颤抖的厉害，手脚有些发软。

　　“红姐姐，今天怎么有这等雅兴？”一个颇为轻佻的女声从聂小倩他们身后传来。
　　聂小倩被身后响起的声音吓的周身发僵，缓缓转身发现是刚刚从屋子消失的黄衣女鬼。唬的小倩立马躲到了小红的身后。

　　“雅？”小红冷笑道。
　　“对，对，不雅，俗的很呢！”黄衣女鬼，想是和小红很相熟，早习惯了小红的冰冷，笑吟吟的说道。

　　“小喜怎么和红姐姐出来了？”黄衣女鬼稀奇的问道，一副太阳打南边出来的表情。
　　她认识小倩的丫头，因小喜在小倩没出现之前是姥姥榕院的鬼婢。只是后来没在榕院见过，以为被姥姥喂黑夜了。

　　“小喜见过月姑娘，小喜是和小姐出来的。”小喜感觉上前拜见道。
　　姥姥的七大婢，她一个也不敢招惹，她现在虽说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可得罪这几位姑娘的后果，还是承担不起。

　　“小姐？我们姥姥竟然把他的宝贝疙瘩放出来了？”这黄衣女好像对小倩的出现很好奇，看想小红那边道。

　　“既然知道，还不过来见过小姐。”小红说着，把聂小倩让了出来。
　　没了小红的身影挡着，小倩僵着身子，对黄衣女尴尬的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就是小倩小姐？真是一代佳人，难怪深的姥姥的喜爱。”这黄衣女见到小倩就是一顿赞扬，善意满满的说。

　　“过奖。”小倩还是有点怕她，回给黄衣女的微笑还是僵硬的，她在试着让自己恢复自然。

　　“瞧我这没眼色的，奴婢月儿见过小姐，请小姐不要见怪，原谅月儿刚刚的怠慢之罪。”黄衣女像是记起了小红的提醒，缓缓的走上前来，向聂小倩作揖赔礼到。

　　“不怪，不怪，没什么怠慢之说，你应该就是黄院的月姑娘吧？”聂小倩在听小喜喊她是月姑娘的时候，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张口确认道。

　　“小姐聪慧，一言即中，月儿正是暂居黄院。”月姑娘回答道，只是说话的神情有几分惆怅。

　　“小倩一直被姥姥要求在家修炼，只和小红有接触，剩下的你们的几院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没想到这这种情况下遇见。”聂小倩礼貌的说道，努力的再找话题。

　　她现在已经不怎么害怕月姑娘了，内心的恐惧像是被她压下，可以重拾她小姐的自信和她正常说话了。

　　“刚刚是月儿的行动可是吓到了小姐？那真是月儿的过错了，没想到小姐被姥姥保护的这么好，这么的不喑世事。”月姑娘一脸惊讶的说。

　　“小倩是见识浅薄，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月姑娘刚才的行事是否不妥？”小倩努着嘴说。
　　她听了月儿说她不喑世事，认为是在嘲笑她，心里有几分不乐意，胆子也大了起来，评价起她的行为来。

　　“不妥，呵呵。那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你可看到红姐姐和小喜有表示什么不妥吗？”月姑娘笑出声来，反问道。
　　她听了小倩天真的质问，像是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这姥姥的小宝贝尽然连他们阴阳府的生存规则都没搞明白，就敢大言不惭的评论他们。

　　“小喜？”聂小倩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只得叫小喜。
　　在时候才发现她对外面的世界所知甚少，被黄衣月儿的话搞得不知所错。

　　“小姐，您高高在上，不知道我们下边人的苦，不明白想要在阴阳府生存付出的代价，你刚刚所见的一切，小喜也做过。”小喜平静的说。
　　她没有帮聂小倩解围，而是突然换了一副模样似的，说着聂小倩不曾接触过的现实。

　　“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聂小倩茫然失措的说。

　　“想必今日红姐姐带小姐来这里，就是想让小姐了解我们这个圈子吧，毕竟一直带着这么天真的小姐也是个麻烦。”月姑娘一副了然的神情对小红说道。
　　她又怎么不了解共事了几百年的小红，虽然他们的处事方式不同，在后的结果又有什么区别呢？

　　谁一开始不是像眼前这个小姐一样，天真善良，到最后还不是变成一个恶鬼形象。
　　她们在强压下，丢了做人时的心肠，为了自己的活命，踩着成堆的骷颅向上爬。
　　没想到他们这青峰山还存在这么一个小天真，她还是这里最恐怖的魔头造就的，真是讽刺。极黑身边的极白嘛？

　　“对，小姐，既然姥姥同意你出来，就是表示你现在可以接触现实了。”小红平静的说道。
　　她是把聂小倩带进阴阳府的，之前是因为姥姥认为她太弱小，担心她会在这大染缸了丢了性命，就把她禁锢起来。

　　现在她有保命的势力，来了解阴阳府这个小势力圈子，让她改变曾今是人的观念，真正融入妖魔鬼怪盛行的现实中。
　　姥姥养了她这么久，也真是为她费尽了心力。

　　就算姥姥从一开始就抱着把她送去黑山的打算，也是希望她有能够立足的实力和心机。
　　如此才会给姥姥带来源源不断的利益。

　　之前是修炼自身的势力，现在要开始磨练她的意志了。

　　今天聂小倩选择兰若寺的方向，又有黄院的月儿在这里行事，真的是天意，不给她半点偷闲的机会吧。

　　“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既然姥姥想让我知道什么，你们就一五一十的给我讲明白，不要再都圈子了。我想，我现在有这个权利知道了解一切了。”聂小倩镇定的说。

　　她今天本来想高高兴兴的出来玩的，毕竟这是她百年来不懈努力的动力。
　　没想到她出来后，面对的又是一场杀戮，开启的又一种修炼模式。

　　“小姐既然想知道，就由我来说吧。”黄衣月儿笑着把玩着自己的发梢 ，幽幽的说道。
　　她最喜欢涂抹白纸了，不管是成画，还是变成废纸，她会感到快乐。

　　今天看样子，小红是想把涂抹姥姥的小宝贝的机会留给她了，她倒要看看这小姐拿什么让姥姥另眼相待。
　　如果这位小姐变成她的这种模样，她还会不会有这么特别的地位。说实话，姥姥对聂小倩的好，她嫉妒的很。

　　“小姐，应该知道我和红姐姐都是姥姥的七大婢之一吧。你是不是很疑惑姥姥的榕院有那么多仆人，要我们这七婢是做什么的？”月儿在小倩的耳边轻轻的问。

　　“是，我问过，姥姥说，该知道的时候会知道。”聂小倩往边上移了移身体，才回答月儿的问题。
　　“现在，恐怕姥姥是认为小姐大了，可以明事的时候了。月儿今天有幸为小姐讲解讲解吧。”月姑娘话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开讲。

　　她一点一点为聂小倩解开了阴阳府的面纱，一次一次让聂小倩接受不能。
　　在黄衣月儿的描述里，百年来对她疼爱有佳的姥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以吃人心肝为乐。
　　控制、威胁、虐杀身边的鬼仆，阴阳府的所有鬼，都活在姥姥这噩梦中，惶惶度日。

　　而她们这七院鬼婢，就是姥姥杀人的七把刀，为姥姥搜索心肝的工具。用着不顺手，随时可以丢去的工具。
　　黄衣月儿讲了很多，小红是怎么杀人取心，她是怎么成了如今模样。让听到这一切的聂小倩世界颠倒，心如乱麻。

　　在聂小倩一脸不愿相信，不住摇头的时候。
　　趴在云头的白晶晶到是听的津津有味，认为这黄衣小鬼倒是比之前的小妖会将故事。

　　原来在云端苦思自己名号的白晶晶，感觉到聂小倩的踪迹，好奇的跟来看看究竟。
　　看聂小倩现在修为长进了不少，就是依然单蠢的很，见有人帮她教育小丫头，她还是挺乐意的，再计那个树妖一功。

　　白晶晶满意的点点头，出手往聂小倩身上打了一个印，方便她以后听故事方便，再一次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