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次好运之后[快穿]》墨行耘

2、变猫记「2」

　　“师傅？”

　　辛旸正愣神的功夫，那胖老头两步走到他面前抬手就在他头上狠狠敲了一记爆栗。

　　“你个小王八羔子，这个酒盅是我这几年好容易淘弄来的宝贝，要是被弄坏了，我非给你回炉炼了不可。”

　　听了这骂辛旸心底了然，肯定是师傅无疑了：“哎我说你个老东西，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这装神弄鬼的试探我干什么啊？师道尊严呢？你个为老不尊的，瞅瞅你这张脸变得这个磕碜劲，弄得像老耗子成精了似的。”

　　“你懂个屁，这张是精明脸，我现在做买卖，不弄得精明点，等着喝西北风啊！”

　　辛旸捂着心口，疼得嘴直抽抽：“那你试探我干什么，咱们师徒见面这情节就不能弄得感人至深点！”

　　老头子两撇胡子一翘：“我不得看看这几年我教给你的本事你退步没有啊！再说了我也得看看你还是不是童子之身啊！”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辛旸就他妈的来气！现在这社会，都26、7的大小伙子了，说你还是一处男，谁他妈的愿意听啊，这是耻辱好不好，简直和骂人没两样啊。

　　其实说起辛旸的身世还是比较离奇诡异的，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份记忆便是在疼痛中醒来，胸口插着一把通体闪着黑寒之光的锋利匕首，身边围满了漂浮虚幻的影子。

　　那些影子像贪恋美食一般躁动急切，但是又好像有所顾忌不敢擅自靠近。

　　辛旸忍着心口的疼痛环顾四周，此时他应该身处一片荒野之中，抬头望天正是一个月圆之夜。后来他才知道那天正是阴历七月十五，是阴气最强鬼魂外出活动最多的一天。

　　辛旸身边的怨魂野鬼越聚越多，最终还是有按捺不住的个把贪吃鬼俯冲而下。张大的嘴、扭曲变形的脸，贪妄地仿佛想一口将辛旸吞下。

　　“别过来，别过来……”辛旸惊恐地用手四处拍打，稚嫩的孩童声音充满了恐惧。

　　辛旸的手上都是血，慌乱中甩得到处都是，而那些堪堪飞近的野鬼在触碰到血的瞬间霍地灰飞不见了。

　　那一夜，就这样一个5、6岁的孩童，胸口插着致命的一刀与群鬼一直周旋至天亮，在天际破晓的那一瞬群鬼消散，山野密林中却走出一位颇具仙骨气度的老头。

　　他身姿飘然的来到辛旸面前，居高而下看了良久，忽然一缩脖子：“哎呀，奶奶的，这鬼也太多了，我躲了一宿还以为你小子被它们吃定了。”

　　说完老头蹲下身子，捏了捏辛旸的肩膀，眉头深锁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嗯！摸骨龄你也就刚刚6岁而已，不错不错，好苗子啊。”

　　老头子像挑牲口一样评鉴完，又一本正经的道：“我乃当世仙人，今日相遇是你小子的缘分，我念你根骨甚好，勉强收你为徒……哎！徒……徒弟……”

　　辛旸虽然年幼，但是也不信这个猥琐老头说得话，起身踉跄着往山下走。

　　老头从后面追了上来，在辛旸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他嘴没停，辛旸的脚也没停，一老一少就这样走了大半的山路。

　　那老家伙忽然说了一句：“你胸口还插着把刀呢！”

　　辛旸这才低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口已经不疼了，他竟然都把这事给忘了。

　　辛旸伸手握着刀柄想将它拔出来，可是刚一用力，顿时疼得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老家伙一个灵活的跳跃站在辛旸的面前：“唉唉！好徒弟，你既然已经叩拜师傅了，那我就勉强收你为徒吧，记住从今往后一定要尊师重道，不可有违背纲常，遗祸人间……”

　　辛旸嘴唇乌青，在老家伙的絮叨中险些气得晕厥过去：“闭嘴，老骗子，我才不是你徒弟。”

　　老家伙先是一愣，然后又露出一副高深莫测不容亵渎的表情，抬手打了一个响指愣是把辛旸定住了。

　　他弯腰捏着辛旸的小脸，龇着一口的黄牙一字一顿的正色道：“凡是拜了我的徒弟就没有退货的道理，你小子还是死了这个心吧。再说了，你这把匕首正插在心脏上，拔不得的，拔了命就没了，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能救你，哼哼，这其中就包括你师傅我。”

　　说完他还不忘手贱的在匕首上弹了一下，疼得辛旸脸色都青了。

　　接着他又打了一个响指，辛旸立马就被变成了一把扇子，老家伙就这样揣着辛旸回了他那所谓的老破仙山。

　　到了山上后，老头不紧不慢地拿出笔墨，笔走龙蛇地给扇子鬼画符了一番，然后轻轻一吹待到上面的印记都消失不见，才将扇子扔到地上。

　　这些都弄完了，老头又一个响指将辛旸恢复了真身。恢复真身的同时辛旸跳起来转身就往外跑。

　　老头子安之若素地喝了一口茶，然后虚掌为爪，胳膊往回一带，只见刚刚跑出去的辛旸像拖死狗似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了回来。

　　老头子将辛旸一直拉到自己跟前，一只手抓着他的脖子，一只手金光隐隐在辛旸胸前缓缓推动。

　　彻骨撕心般的疼痛使得幼小的辛旸抖得如霜降独挂枝头的枯叶一般，身体的剧烈晃动，凌乱残破，却因为被人扼住咽喉提在半空中发不出半点声音，更加躲不开这让这人胆寒刻骨的疼痛。

　　就在辛旸奄奄一息要昏厥的档口，那老头子却嚷嚷道：“别睡啊，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最后当那老头子收手的时候，辛旸软得像一滩烂泥，而此时那老不正经的难得露出一份怜爱之意。

　　老头子将辛旸抱到一处很是寒酸的小房间内，把他放到床上，又细心的帮他盖上被子：“你心口的这把刀既凶险又诡异，不能擅自拔出，我只能将它逼入你的体内暂时封存，日后只能寻找机缘再将它移出了。”

　　辛旸挺着身子仰躺在那里，两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顶，一动不动。

　　老头子知道辛旸能听见，他微一叹息，手掌轻轻在辛旸的心口一划，金光闪现，一个形似铃铛又像镜子的虚影在辛旸的胸前浮现。

　　“哎！这刀封在你身体里还有一个大的弊端，就是每到月圆之夜你都会心绞痛。”

　　说道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可能是怕辛旸太小听不明白，解释道：“哦，就像是大灰狼一到月圆之夜，就爱冲着月亮嗷嗷的叫，你这它们一样的道理。不过它们就各种嚎，你呢就是各种疼……”

　　辛旸依旧盯着房顶的一处，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老家伙继续：“咳咳！为师呢，赠你这金铃镜，此乃法器珍宝，暂时能帮你减缓月圆之夜的心口疼痛，以后你跟着我好好修行，随着你自身的强大这件法器可是威力无穷啊。”

　　说完老家伙胳膊一用力，一道金光加持在金铃镜上，辛旸顿时感觉四肢百骸舒畅无比，气力也恢复了一些。

　　“我渡给你了一层的功力，助你小子保命是肯定没问题了。”

　　说完老家伙期许地看着辛旸，结果等了半天，辛旸还是那副呆若木鸡的死样子。

　　老头气得重重一哼，起身就往外走：“这个王八羔子，白得老子这一层功力连句好听的都不会说，你可知道要是让你自己修行，没个十年八年你……”

　　“谢师傅！”

　　老头子气鼓鼓地已经走到了门口，忽然听见辛旸叫师傅，忙不迭的回身答应：“哎哎哎！师傅在……”

　　这时天边一亮破空而来的一道闪电，没有任何由头的当空劈下，耳边响起一个炸雷，轰隆咔嚓一声正好劈在老头子的头顶。

　　这声响实在是太大，辛旸终于缓缓转了一下头看向门口，只见从外面走进来一人，浑身焦黑头顶还冒着烟。

　　一老一小对视了片刻后，老头子忽然暴跳如雷的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到底什么来头啊，老子这么大的腕，掐指算算在仙界也是有头有脸了。怎么收你为徒，应你一声师傅，还他妈的历劫招雷劈啊！”

　　老头子气得原地转了两圈，头顶的青烟也跟着飘啊飘：“也行，反正现在老子也渡劫成功了，看来这是够格当你师傅了。我说你小子赶紧把身体休养好啊，我这正缺个生火做饭的呢。”

　　说完老头子佝偻着身子一步三晃地出了门，辛旸稚嫩的脸上露出一抹笑，看老头子那外强中干的样子就知道，他这一下可被劈得不轻。

　　从这天以后，拜师的辛旸怎么也没料到，他的苦难生活从此算是拉开了序幕。

　　这个老不正经的师傅，每天除了好吃懒做屁事不干，就是把他当杂役使唤。山上就师徒两人，结果辛旸把这老家伙的吃喝拉撒睡全都包了。

　　几年中辛旸也不服气地和老家伙叫板过几次，但是都被老家伙给武力镇压了。

　　闹得最凶的一次，老家伙直接把辛旸又变成了扇子，拿着他在灶坑边，扇火做饭上蹿下跳的忙活了小半天，当时辛旸感觉自己火烟熏火燎地都卷边了，从此便彻底和老家伙在山上‘愉快’地住了14年。

　　当辛旸年满20岁那年，他师傅一边啃着辛旸弄回来的红烧野兔一边交待，你上面还有6位师兄，之前都已经学成下山了，现在你也学成出师，今晚就可以收拾收拾下山去鸟。

　　辛旸听完心内大恸，虽然这14年他是烦透透这个好吃懒做，满嘴跑火车的老家伙。不过丫也是真教了自己本事，所以辛旸当场跪拜师傅，依依惜别时问出了一直埋藏心底的一个疑问。

　　“师傅，当年你为何执意收我为徒？”

　　老头子这会正飞快地啃着兔子腿，满手油腻不在意地道：“当初我一看到你这面相啊，就知道你长大后肯定……能张得周正好看，你是不知道啊，你之前那几个师兄一个比一个长得难看，我都看着恶心得食不下咽了。

　　其中有两个长的看着比我都老，你说说……这我和他们站一起整的像哥俩似的，你说我这还要不要师道尊严了，所以最后一个徒弟，说啥我也得找一个周正的。”

　　“就因为这？”

　　“不因为这还能因为啥？你也不合计合计自己当时那血糊糊的熊样，啧啧啧！不能说了，再说我就要吐了。”

　　说完老头子又啃了两口，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跟着我学了14年，连个才狼虎豹什么的都打不着，我教你这14年算是亏大发了，伙食都跟着下降，竟吃这些家禽和小型啮齿动物了。想当年你大师兄在的时候，我没事还能吃上两顿熊掌什么的。”

　　辛旸这个气啊，这个老王八蛋，这是毫无下限的不要脸啊。

　　“我说师傅你亏心不亏心，百十来年这山都让你霍霍成啥样了？生态都让你吃得不平衡了，草皮都薄了一层啊！还大型动物呢，现在就是耗子见了我都跑啊。

　　就你现在啃的这只兔子，还是我提心吊胆的在山下村民家里偷的呢。临出人家院门的时候，好悬被发现。那家女主人发现兔子没了以为黄鼠狼干的呢，跳着脚的这通骂街啊，搭着我这几年练的耳力好点，都爬回半山腰了，我这还听她魔音灌耳的骂街呢……再说了，现在你说的那些才狼虎豹还有狗熊，都变成保护动物了，你就死了吃它们的心吧。”

　　就在辛旸诉苦娓娓道来的时候，他师傅嘴也没闲着，眨眼已经吃完半只兔子了，辛旸看看门外已经月挂中天，自己还饿着肚子，小声试探：“师傅你看今天这么晚了，我还是明天早上下山吧！”

　　师傅这功夫已经开始唆嘞兔子肋骨了：“臭小子你现在也算身怀绝技了，还害怕走夜路啊！”

　　辛旸咽了下口水：“夜路倒是不怕，就是还没吃饭，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