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哥哥变成狗以后》钉钩圈儿

71、与鬼同行

　　异星废墟附近的贫民会放养一种食鸦，没什么肉，口感差，吃得少，爱囤食，好驯化。
　　每天勤勤恳恳到处捕捉肉虫，对主人来说是不错的一餐，甚至还能带来额外收入。
　　这些肉虫活在各种角落的泥土里，肉质洁白，口感极佳，营养丰富，是这附近少有的不辣嗓子的生物，就算是长在废墟中也多的是贫民食用。
　　废墟附近的居民有些惊恐地发现自己圈养食鸦带回来的肉虫数量骤减，甚至放出去五只食鸦只回来了一只。要知道食鸦以肉少口感差闻名，连他们这些流浪汉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去吃。
　　损失几只食鸦让他们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无数鸦主人垂泪，默默抱紧了怀里瘦小硌人的鸦子，肉少啊……吃了不值当。
　　不知道过去几日，当Loki再度恢复意识时自己已经来到废墟边缘，当然废墟之外并非什么好地方，远方落后杂乱的低矮建筑对他而言其实和废墟差不多。
　　他伸出双手垂眸细看良久，终于确认自己又变回正常的模样，他咽了一口唾沫，一股腥辣味立即返了上来，呛得他直咳嗽。
　　那股可怕的气息差点把他熏吐，而这气息的来源更是让他不愿深思。
　　Loki有预料自己的狼狈，流落到这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漱，脏乱在所难免。
　　他突然皱了皱眉，舌头在口腔动了动，吐出一根细小湿漉漉的羽毛，黑色的羽毛被他的唾液打湿，看着像淤泥水藻一样恶心。
　　Loki的眉头皱的更紧，他在失去理智的期间到底吃了什么？
　　倏忽他又松开眉头，怪物能吃什么都不奇怪。
　　这颗星星离光太远，正午的时刻却还昏昏沉沉，今天着实不是个好天气，却也比雨天好多了，想起‘雨’字，Loki的身躯一阵颤栗。
　　他自厌地吐出一口气，紧紧握拳，将软弱的战栗感扼制住。
　　他的世界下起雨，疼痛，厌恶，逃避，直到Loki能够控制住自己，雨声消失，周身不剩丝毫水汽。
　　那不过是幻影而已。
　　Loki的身体比他的意志更早适应环境，他心头还有些茫然，身躯却早行动自如，甚至连土著都不一定比他灵活，根本看不出他之前的人生都生活在阿斯加德。
　　这本是件正常平凡的事，Loki却突然发怒，一手掀翻旁边废弃的金属架。
　　你生而为王，Loki，你不能妥协。他这样想，又低头看见自己染着血污的双手，在思维混沌之间，它们是怎么撕开那些猎物的？他又是怎么生吞活剥狼吞虎咽的？
　　哪个王会这样呢？
　　你是怪物，Loki，你要记住，你本就是一只巨魔。
　　不，他得离开这个星球。
　　寻找智慧生物，搞一艘飞船，回阿斯加德，把那对父子从傲慢虚伪上扯下来，证明自己的正确性，这才是Loki。
　　他走向贫民窟，他习惯了向低等居民发号施令，哪怕是在异星，他依旧打心底的瞧不起土著。
　　多傲慢。
　　他从废墟中走出的模样依旧像个王，狼狈中掩盖不住的傲慢。
　　黑发散乱着披在脑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些过长了。
　　Loki摸摸自己的右眼皮，将视线放在不远处的小镇上，荒芜破败的贫民窟看起来毫无利用价值。
　　他微微垂着头，微微绿芒闪过，他已混入小镇中。
　　他看到混乱，他看到软弱，他看到有人抢夺，他看到有人倒伏，他看到无尽的贪婪，也看到卑微的饥饿。
　　你也想活下去吧……
　　镇里来了一个陌生人。所有人在几天内意识到这一点，就算他们不知道这个陌生人长什么样。
　　他们之中混进了一个陌生人。
　　几个流浪汉首领核对了各自的消息：
　　他年轻有力，能轻易捉住一只鸟，他偷过每个人的食鸦。
　　他受了伤，伪装成原住民去打听药物和食物。
　　他想离开这颗星球，通过抢夺飞船。
　　他是个落魄贵族，他换了好几个身份去洗澡搞得他们洗不了。
　　一个干干瘦瘦的独角流浪汉突然尖叫跳脚，“你撒谎套我们的情报，你们这群蓝皮从来不洗澡！”
　　蓝皮流浪汉确实比其他人看起来更邋遢一点，“我们不能、换水去、干别的吗？”
　　独角骂骂咧咧，“谁相信他们这群蓝皮会去做交易？”他下巴一拉，整个人挺起胸膛，结结巴巴地模仿蓝皮流浪汉，“哦、干、干干净的、洗澡水——要么？”
　　“哈哈哈！我们中间哪个人听说过他们卖过洗澡水？”独角夸张大小，指着自己的同伴问，“你买过吗？”
　　“没有。”“没。”他们笑嘻嘻地摇头否定，看起蓝皮的热闹，“他们话都说不清楚。”
　　“我从不买结巴的东西哈哈哈哈！”
　　蓝皮发音困难，一下子脸色气成紫色，笨重的身体狠狠踏一下地面，“你们这群、无耻独角！”
　　其他几个长得奇形怪状头上不止一个角的流浪汉在旁边兴致盎然地喊着：“打起来！打起来！”
　　蓝皮撸起袖子指着独角，咬字不太清晰：“你、为了、针对、我们——背叛、我们的会议——精神！！”
　　“我可没。”独角摊开手，一脸疑问地看看周围的流浪汉们，“我有吗？”
　　接着他一回头变了脸色，青筋毕露声嘶力竭地指着蓝皮怒喝，“是你——违背协议！和外来人合作！！”
　　蓝皮同样怒火中烧，“我、没有！”
　　独角：“你、有！”
　　“我、没有！”“你、有！”
　　眼看两人头抵头吵得不可开交，其他人终于意识到再这么下去纯粹浪费时间，“停停停！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揪出那个外来人。”
　　蓝皮和独角齐齐回头，呲牙露出残酷扭曲的笑：“找出他！杀了他！”
　　“找出他！杀了他！”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欢呼声渐息，角落里个子矮小小灰蓝八角才站出来，“等等。”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他身上，而八角却分毫不露怯，缓步走到中间，仿佛漫步于自家后花园。
　　“你最好有重要的话要说。”他们嗓音低哑地威胁他，非人的眼珠子随着他的走动挪移。
　　那些恶意的尖锐的兽性目光只让八角微微垂眸微笑，好像是什么很值得享受的事，“哈，我只是觉得——合作可能比杀了他更有用。”
　　周围的人却像听到什么惊天笑话一样捧腹大笑，甚至有人笑得直不起腰，有人把地面拍的砰砰响。
　　“嗤！合作？”某个和矮个子八角长得有点像的大块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饿昏头了吗？”
　　“你也太年轻才会想着和那些外人合作，斯登达，那可是钱！”独角也恨铁不成钢地从蓝皮旁边走近小八角人，“把他抓住，卖给那群臭名昭著的家伙。”
　　“会变形的外星人，有他一个相当于睡遍全部梦中情人。”某个流浪汉抹了一把脸，把脸上的软角整个顺了一遍。
　　“听说外星人的肉里没有结晶……”不知道哪个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所有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不行。”同样有点馋的独角很快清醒过来，重归金钱的怀抱，“我要把他卖个好价钱。”
　　“我、想、尝一口。”蓝皮第一个站出来反驳，气的独角差点又和他打起来。
　　“那我想先让他变成小甜心。”这话一出，大片流浪汉发出起哄的嘘声。
　　大块头八角也和着众人起哄，低头嘲笑天真的小个子说，“斯登达，没人想和猎物合作。”
　　他一手压住斯登达的肩膀半强迫地把他带回角落里，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声说，“我站在独角那边，拿到这笔钱，我就能搬到星球的另一边去，那里没有垃圾场，雨水温柔，我可以带上你，斯登达——告诉我他在哪。”
　　斯登达同样压低声音，有点警惕地盯着他，“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让你当说客却没想过你的下场，好孩子，想想我给过你的食物，我是你叔叔，我才是真正关爱你的人。”大块头半是诱哄半是威胁地拍拍斯登达的脑袋，“你难道还想过养小食鸦的日子吗？用你的肉？”
　　“你父母连虫子都没让你尝过一只。”这句话仿佛一下子击破了斯登达的心防，让这个警惕心极强的毛头小子一下子僵住了。
　　他瞥了眼仍陷入狂欢的人群，垂下头，“如果钱不够呢？独角会给你那么多吗？”
　　这是个问题，不过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大块头咧开残酷的笑容，“我会拿到的……全部。”
　　斯登达犹豫着，终于悄悄把地点告诉了大块头，“他在……”
　　“你带我去。”看到斯登达更加犹豫，大块头又加了一把火，“你可别想什么都不做就拿到好处。”
　　斯登达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看向他，成年人的险恶再度暴露在这个小子面前。
　　良久，几声微不可闻的声音被他吐出:
　　“我想要……更多的钱。”
　　‘交易达成’他贪婪地笑。
　　‘交易达成’他贪婪地笑。

---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滴，我突然感应到是不是有人留评催更（就是那种第六感，我偶尔会有类似的第六感），我就跟自己打赌，我一会儿打开评论如果有人留评我就码字，没有的话我就继续浪。实际上我卡挺久的了，而且我懒啊，我只想浪不想打字也打不出来。然后我输了。明明好几天没新评论了啊，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