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哥哥变成狗以后》钉钩圈儿

4、柔弱无力

　　【是这个人。】男人纵马向前，打量了两下Loki的面部，【色目人，竟然与低等人为伍，把他放下来捆了带给将军。】
　　【等等，别解网，直接捆上铁索。】女人看向Loki的眼神有些凝重，神情有些警惕，她不相信常人在此境地还能笑得出来，【拿九重索。】
　　【是。】男人后退，示意部下上前。
　　听不懂，Loki保持优雅的沉默，让这群米德加德人一拥而上把自己捆绑在地，有些烦恼地计算着自己应该是用魔法击断铁索暴露当下的狼狈还是继续维持风度。
　　脖子突然刺痛了一下，Loki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个蹲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难道她觉得凭一根针就能杀死伟大的神？
　　【注意此人内力深厚，软筋散恐怕撑不了多久。】拔出银针，女人看着针尖挑挑眉，【又废了一根，拖回去。】
　　Loki迷茫得被翻了身，面朝天空，他听到马匹嘶鸣一声，自己被拖动起来，“该死的米德加德人……”二公主柔弱无力地低吟。
　　“停！no！野蛮人！”风中传来二公主毫无风度的大喊，以及马蹄扬起的黄尘。
　　女人把Loki拖下地牢，又给他补了一针。Loki刚提起来的力气一下子散光了，但依旧勉强维持优雅地看着女人的眼睛微笑，“你需要神的帮助吗？”
　　【把他钉上，不用提供食物。】女人愣了愣，神色有些疲惫，她拍拍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斗篷，【死了就扔掉。】
　　【不用提供水吗？】披褐甲的武士正把烈酒泼在两把黝黑的大钩子上。
　　【每天给他喂一碗。】女人心情恶劣冷哼一声扬长而去，【掺点软筋散。】
　　Loki歪着头看两个头发稍微多些的米德加德人提着两个大钩子向他走来，他意识到那东西是要用在他身上的，“哦，别用它侮辱你们的神明，你们觉得神明会被……”
　　这些人并没有跟Loki的哥哥一样会因为Loki水润的大眼睛心软。
　　“嗷！！！”
　　一些邻居被这声惨叫吓了一跳，【这声音有些熟悉。】随即又恢复颓废的状态，【死了吗？】
　　邻居翘首以待尸体被拖出来，但没有人，也没有声音。邻居有些诧异，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歪斜着身子重新躺回稻草上，还是想想那群野兽晚上会不会给他们投食吧。
　　借着疼痛反击的Loki坐在一地血腥中，身上的幻象已经消失，暴露出他破损的里衣，凌乱的黑发往下淌着鲜血，地上的尸体已经四分五裂，囚室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
　　铁网轻微一挣断裂成几片，铁索冒出气泡，疏松如面包，就是两个大铁钩扣进肉里，呼吸间都是疼痛。Loki颤抖着手把它们从肩上拔了下来，两个血洞淅沥沥地淌血。
　　Loki尝试着要站起来，四肢颤抖不能支撑，幸好他的身体恢复得极快，靠着墙伤口很快止了血。那些米德加德人可不像他哥哥一样心软好骗，而且他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父亲啊，你再不来他可能就要死在这群野蛮人手里了。
　　Loki抿了抿唇，不知道尝到谁的鲜血，头发湿漉漉的被血和汗液浸得极为不适。
　　休息了一会儿，Loki知道自己必须逃离，任何一个巡逻的守卫发现了他都可能把他杀死，即使他的身躯坚韧。比起穿梭空间留下的后遗症，肩膀上的血洞简直不值一提——
　　“疼……”
　　如果恢复了神力，这些伤口很快就能愈合，他还能用魔法控制一下那些米德加德人，或者悄无声息地把他们杀死，现在……身体脆弱到连动弹都十分辛苦，还有那个女人的针……
　　‘我讨厌米德加德人……特别是女人……’Loki这样想到，现在自己只能在这里等待死亡了吗？他还没回家看看自己的成果如何呢，还有“Thor……”
　　如果回不去，就没人跟Thor竞争王位了，父亲会悲伤地在全阿斯加德人面前说‘遗憾地失去了我优秀的儿子Loki，我不得不宣布，我的儿子Thor，成为阿斯加德的国王。’哦——别，Thor那个傻大个，整天只知道横冲直撞，披头散发地挥舞那个愚蠢的锤子，别说打败那些冰封巨人，能保证自己不被华纳的牛怪踩扁就不错了。
　　Thor一定会被笑死的，阿斯加德的国王是个愚蠢的金毛。
　　看来阿斯加德的国王还是应该由二王子Loki来担任更合适，‘我的儿子Loki，你充满王的智慧威严，具有强大的魔法和神力，为阿斯加德消灭了残酷的冰封巨人，理应统治九界，我宣布你成为阿斯加德的国王。’
　　加冕典礼会有全阿斯加德人的掌声，母亲给他披上红色的大披风——要缝上大块毛茸茸的白色皮草的那件，范达尔、希芙他们也十分高兴地深深地向他鞠躬，Thor会一脸荣幸地献上他的锤子——当然，他会优雅地拒绝，然后接过父亲赠予的永恒之枪冈格尼尔，高举荣耀的象征——
　　阿斯加德人不能失去他这样英明的国王。
　　‘国王可不能死在这。’
　　那个女人的熟悉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只有三个人，只要几个呼吸就能看到一切，不，这里的血腥味应该早就被她闻到了——她过来确定谁是死者吗？
　　Loki强忍着疲惫看着那女人的眼睛，暗示她，迷惑她，操纵她……这本就不该需神力和语言啊。
　　【把尸体清理一下。】女人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指使其中一个跟班叫人打扫现场，对自己原先手下的死毫不关心，然后对另一个跟班说，【告诉将军，这人恐怕不能献给他了，我觉得还是大汗更配这份大礼。】
　　这两个手下跟哑巴似的，全程只有那女人讲话。
　　很快就有人把他抬起来，带出囚室，看到阳光的时候Loki居然觉得十分想念。
　　在阳光下，他所有的阴暗都被洗净。
　　几个月后，女人把他运到另一个较为繁华的人类城池，宫殿里的居民——不包括奴隶，普遍肥硕，有鲜奶可以饮用，经常食用牛羊。
　　Loki被放在宫殿里一块巨大的训练场上，风有点大，吹得他头发纷乱。
　　【大汗不如亲手杀了这个西夏奸细，为我军祭旗。】女人本正与人交谈，突然大笑着向她的汗王捧上一把大刀，【为此宝刀开刃。】
　　【这人有什么特别，值得你找到这把之前怎么也找不到的中原刀】有人笑着把刀按回去，摆了摆手。
　　立即有守卫挽弓射了一箭，打在Loki额头上弹开了，场面变得有些尴尬。
　　【这人使得哪派武功？】大汗抽出宝刀，在女人面前比划两下，【刀是好刀，你们中原人配不上它。】
　　女人的几缕发丝飘散在地，【大汗说的是，自铸刀人后，再无人能使得好此刀了。】
　　【中原是我的，战马所能到达的地方，都是我的国土。】这个国王看起来已经有点衰老，脸上还带着几丝病态，一步步走向Loki的时候跟强撑着一样，【你们的江湖，也是我的！】
　　从Loki垂落的发丝间隐约可以见到轻微的微笑，他很喜欢那个女人，就跟Thor欣赏希芙一样。抬起头的时候，Loki的表情无辜到极致，好像根本看不到大汗提刀过来是要切了他的脖子。
　　有些年迈的汗王脸上的皮肉抽搐两下，像刽子手一样高高举起颇带重量的宝刀。霎那间天地色变，闪电不断在云层里跳动，Loki的表情一僵。
　　大汗用尽全力把到往Loki的脖颈上砍 ，天地间贯通着耀眼的光柱，在场所有人都听到那“当”的一声响，以及一声不可思议的惨叫。
　　Loki整个人被搂在怀里，抱住他的人表情狰狞愤怒，不仅飞锤把人连刀带人的敲飞，还立刻抓回锤子，一手抱着在自己心里极其瘦小的弟弟，一手高举雷神之锤。风暴和雷电旋涡一样聚集过来，声势浩大。
　　“哦，可怜。”Loki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嘟囔，虽然自己的计划被打乱，但是看着Thor这副表情他也觉得极其开心，就是那个时不时出点问题的东西最让他头疼了。
　　雷神怒吼一声，高举雷神之锤重击地面，连接天地的雷电以他们为中心炸开，直奔瘫倒在地的汗王。
　　Loki低低地惆怅又咏叹地□□着把脸埋进Thor乱糟糟的长发，这是他第一回在Thor砸锤子的时候没有被灰尘和电火花溅一脸。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羽毛味的安静。有些守卫甚至撒下武器跪地投降。
　　“Loki，你还好吗？”Thor扔下锤子，不知道该不该触碰自己遍体鳞伤的弟弟，他慌张地捏碎捆住Loki的锁链，大拇指抚摸着弟弟消瘦的脸颊。
　　Loki努力让自己的脸色苍白无力点，非常虚弱地眨眨眼睛，“哥哥，我疼……为什么你这么久才来。”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Thor瞬间被愧疚淹没，很想举起锤子让在场的所有人承受雷神之怒，当然他也忘了为什么Loki会被人类伤害，在他眼里弟弟向来娇弱无力。
　　Loki一手攥着雷神的大披风，嫌弃地把自己黏着血块的发丝顺到一边，露出自己无辜又脆弱的表情恳求，“哥哥，请帮我把那个女人抓过来吧。”
　　完全失去理智的Thor轻轻放开弟弟拎起锤子，飞快抡动，在女人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人摔在Loki面前，又把弟弟重新抱在怀里，“是她吗？”
　　“没抓错。”Loki对女人露出恶意满满地笑容，背对着雷神只让女人一个人看见，“我们回家吧，哥哥。”Loki乖巧地看着锤神，脸色虚弱黯淡却满是无辜。
　　彩虹桥灌下。
　　女人还没从大汗死亡的兴奋中脱离就被雷神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过去，彩虹桥降下时她的表情喜悦与错愕交杂，Loki恶意地怀疑她真不会扭到脸吗。
　　阿斯加德，海姆达尔拔出剑，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姿势怪异的女人，然后看向抱着弟弟的Thor。Loki把自己完全埋进Thor怀里，拒不承认海姆达尔早就看到他这身打扮。
　　Thor示意卫兵把女人关进地牢，然后抡着锤子抱着安静出奇的弟弟回自己的宫殿，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Loki不想让父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