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汤姆苏》淡暮霭

66、chapter66

　　还没想明白，充斥鼓膜的呐喊让我惊了一下，幸村把我带进了体育馆，而且直接往立海大那边去。

　　“等一下！我还没有准备好……”

　　“不要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我什么都不记得，万一他们问起来……”

　　“我来应付”

　　“盐……”我才开了个头就被他打断了。

　　“我去送”

　　“你就待在那里”

　　生怕我跑了似得，他不容置喙的态度把我噎住了，可我总得和齐木他们解释一下吧！我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说真的，我觉得他的掌控欲有点不正常。

　　等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从来没有这么说过我……”

　　他松开手，失魂落魄的样子，有那么夸张吗？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你好不容易才回来，我不想回来又看不到你”

　　“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了”我低下头，也不知道心头是什么滋味。

　　“我会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我有点坐立难安，左边坐着立海大老成的副部长，右边是正在调试网球拍的立海大军师，四周或坐或站，总之完全包围在土黄色中间，感觉要窒息……

　　好在因为比赛开场在即，他们并没有过多搭理我的意思，只有一个卷发少年偷偷瞄着我，被我抓到后反而开始光明正大。

　　“前辈”

　　他朝我对口型，软萌软萌的，我对他印象深刻，列队的时候站在我对面死命释放杀气的就是他……

　　当时我还在感慨立海大斗志昂扬来着……

　　“PG的单打三号，体格健壮，看来是个力量型选手，柳有把握吗？”

　　真田弦一郎低沉的嗓音自左边传来，我恍恍惚惚，感觉他的声带在我头顶震动。

　　“安啦，副部长，柳肯定没问题的，那个大个子，看起来就傻乎乎的”说话的人嚼着泡泡糖，没个正经样。

　　“的确，刚才看到他在缠胶带的时候，好像……吃进去了一截？”

　　“是我理解的那个吃吗？”

　　……

　　他们在讨论燃堂，我有点不高兴，毕竟这一路来，燃堂对我照顾有加，他虽然不聪明，论实力，连一天到晚都在训练的灰吕都承认不是对手，小看他可是会吃亏的。

　　“黑山有什么看法？”

　　那个声音清淡得风过无痕，我讶异的看着站起来的柳莲二，他很高，我居于下首本该承受很强的压迫，但是他温和的神情冲淡了居高临下带来的迫力。

　　我琢磨着不想回答，人类有极限的话，大概就是燃堂力了，这种话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说出来。

　　“看来，你对燃堂君有很高的评价”

　　柳莲二闭眸而叹，拎起球拍离开座椅，望着他衣袂翻飞，甚是潇洒的背影，我一头问号，忍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转向一旁的真田。

　　“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真田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

　　“我不知道，柳一向是最了解你的人”

　　我愣了一下，觉得这句话有点引人遐想。

　　“莲二对每个人都知根究底”

　　幸村从外围进来，直接坐到了柳莲二之前的位置。

　　“更何况你心里在想什么全写在脸上了”

　　我摸了摸脸，听到真田问幸村刚去哪儿了。

　　“没什么，弦一郎，这场比赛由你坐镇”

　　“部长！”

　　真田还没说什么，立海大其余几人已经情绪激动，他们想说什么却被幸村一眼堵上了嘴。

　　“可是……为什么？”

　　“幸村，这是你归来后的第一场……”真田蹙眉。

　　“不用多说了，我心里有数”

　　真田看上去气的不清，但是他还是乖乖去了，我不明白他们在争执什么，但是心底却隐隐觉得不对劲。目送真田往场内走去，直到他坐到教练指导椅上，我才恍然，那个位置，该是幸村的。

　　立海大没有教练，PK同样也没有，但是两者却拥有截然不同的气势，就算我有心向着齐木他们，也不能昧着良心说PK学院那种‘到此一游’的老年旅游团气势能与立海大相比。

　　宛如一盘散沙，如果没有灰吕全程导游式的热血咆哮，我很怀疑几个人能不能安然到达东京。

　　而换言之，立海大能有如此强大的凝聚力，是因为我身边这个人，他是立海的主心骨。

　　“盐我交给他们了，那位不适的选手看上去好多了，他们让你不要担心”

　　他坐在我旁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声音道。

　　“你应该去那里”

　　我望着真田的方向，想着他临走前的那一瞥，跟看惑乱君王的妖妃似得……

　　“我心里不平静，不能坐在那个位置”

　　幸村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着这句话，因为什么不平静显而易见，他总是出乎我的意料，在我以为他是个很理智的人类时，说出截然相反的话。

　　抹了一把汗，我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太适合，沉吟半晌，我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燃堂是全能型选手”

　　我尽量委婉的提醒他，不要小瞧Pk，如果以为燃堂只是力气大那就大错特错了。

　　“柳不会输”

　　我刚想说他猖狂，就听见幸村接着道。

　　“这是你告诉我的”

　　他目光晦涩，像是在看我，又像是透过我看着遥远的过去。

　　“柳生性内敛，关东大赛之后，我原以为他会有一段时间的沉寂”他顿了顿，看出我内心的疑惑，解释了一句。

　　“关东我们输了，他那场本该是决胜局”

　　“他没有因此受到打击，不，应该是成功克服了比赛阴影”

　　但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开解了他，你们总是关系很好”

　　哨声起，比赛开始，讨论再多也没有意义，我抿了抿唇，把注意力放在场上。

　　话说柳莲二，燃堂力，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违和，简直像现实版美女与野兽……

　　柳看着对面挖鼻孔的燃堂力，这个面貌奇异的男人举止间也充满了原始的野性，完全没有什么紧张感，就算黑山什么也没说，他也知道这个人很强。

　　屈膝，他摆出迎战姿势，瞬间在脑内模拟了数十种球路，数据网球产生的负荷对他的大脑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Game start——

　　引拍，黄色的小球因为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速战速决吧。

　　“是镰鼬！不愧是立海大的正选，一开始就出绝招！”

　　“等一下，那个大块头回击了！”

　　好强的力量！

　　镰鼬被反击的概率是90.52%，柳虽然早有准备，反手抽击还是被燃堂展现的瞬间爆发力震撼了。

　　他微微睁开眼，拿出擅长的快速球攻势，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击球，但是燃堂比他想象中的更难对付。

　　不仅仅是力量强而已……他的速度太快了，左右变道几乎不需要花费时间。

　　这真的是人类吗？

　　“0:4，PG学院领先”

　　柳弯着腰气喘吁吁，胳膊沉得抬不起来，或许是他的心已经抬不起来了。

　　和贞治的比赛，他输了，没有人说什么，就像黑山认为的那样，大家都觉得很正常。

　　柳莲二没有胜负之欲，对胜利不执着。

　　没有人怪他。

　　他直起身子，朝同伴的方向望了一眼，死寂死寂的，也是，他的绝招在这个男人的绝对力量前毫无意义，这一切就像是在戳他的脊梁骨。

　　“喂，那个小哥”燃堂拨着他脑门上的那一撮黄发“和你打球很累啊”

　　“明明是在打球，你却像是在游泳中被水草缠住了一样，虽然跟俺没关系，但是俺看着很难受啊”

　　柳愣了愣，不知道该对这比喻作何评价，似是而非的，听上去还有几分道理的样子。

　　“俺是不知道你在烦恼什么，不过打球的时候就不要想事情了”

　　柳怔怔的看着燃堂，心中似乎有什么被唤醒。

　　“一心二用可不行，俺老妈以前就这么教俺……”

　　“力君，谢谢你”柳微微笑起来，清雅端方恰如君子。

　　“但是，我是不会输的。”

　　如果声东击西没有用，那就只能出其不意了。燃堂的行动力很强，只要被他接到，这场比赛就结束的毫无悬念。

　　[主动权把握在燃堂手里吗？不，主动权一直在我的手里，可叹我一叶障目，现在才发现]

　　燃堂没有明面上的弱点，只有盲点。

　　[如果看不到球在哪里，如果预判失败，就算概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也意味着是我获得了胜利女神的眷顾]

　　声东击西不行的话就出其不意。

　　[上网——觉得我会扣杀吗？呵！那你就上当了]

　　于半空微调，球路瞬间改变，黄色闪电从燃堂身边擦过，柳没有掉以轻心，他知道还没有结束。

　　果不其然，燃堂一个180°大翻转，以可怖的姿势追到了球，他全身的关节几乎都扭曲了。

　　再怎么非人也有极限吧，他等的就是这个时机，燃堂复原的这几秒！

　　柳凌空一挥拍，气势如虹。

　　“空蝉！”

　　“15-0”

　　力能破巧？那仅仅是因为还不够巧，无论是谁？无论是怎样的对手，只要挡在我们三连霸路上，就击溃他。

　　“柳！加油啊！不要输给那个大个子！”

　　他回身朝声源处露出一个微笑。

　　当然，从关东大赛之后，他就告诉自己，没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