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汤姆苏》淡暮霭

11、chapter11

　　有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是一颗偏离了轨迹的流星，在宇宙中无止境的游荡，终有一天会走向毁灭。

　　这种空寂的心绪在看到部长的一瞬间，便深深的沉入谷底，仿佛一瞬间流星找到了它的恒星，变成了行星。

　　说是不在意，无所谓，我的心还是不够强大，到底被黑山木茂影响了。

　　从部长出现的那一刻起，那个嘴巴恶毒，杀敌自损的我就消失了，我看着部长越走越近，越走越快——直到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掠过我。

　　翻飞的衣角擦过我的手臂，激起无声的颤栗。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丸井拉了拉我，我恍惚，才发现他们几个都看着我，神色担忧。

　　“不用担心，绝对不会有人赶你出网球部的！”

　　我不担心这个，让我心生不安的是部长他没有看我。

　　当然，我又不是长得跟朵花似得需要招蜂引蝶，这原本没什么好在意的。

　　但是我注意到部长的视线在触及黑山木茂的那一刻就没再移开过，跟被吸铁石的磁力牢牢固定住一样，拔都拔不出来。

　　我竭力想把这当做是部长权威被敌人挑战而生出的敌意，可我没办法欺骗自己，就算是敌意，我也不乐意他将如此专注的眼神加诸一人之身。

　　“黑山...前辈？”

　　他盯着那张脸，嚼着黑山两个字若有所思，似乎对它颇有兴味。

　　我在心底弹了下皮筋，我也姓黑山。

　　“你就是幸村精市？我听说过你，是个很厉害的后辈，不过，前辈还没准备退位的时候，后辈就给我好好的在幕后待着，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让出你的部长位置……痛！你！你居然敢拿网球拍打我！”

　　我收回球拍，假装没看见黑山木茂身后严阵以待的保镖军团，说实话，如果我把他打包送去冰帝，迹部君会不会想打我？

　　部长暼了我一眼，我觉得有点委屈，等了会，他也没话跟我说，我只好道歉。

　　“不好意思，手滑了”

　　憋屈极了。

　　“黑山前辈说的对”

　　部长轻柔的嗓音如情人的低语，我却化作刹那炸毛的刺猬，根根钢刺朝天竖立，恨不能将天扎个对穿。

　　对个鬼，你是被谁灌了迷魂汤吗？

　　“我很尊敬前辈，也希望前辈能带我们网球部实现全国三连霸的目标”

　　哦，这一看就是个菜鸟，全国三连霸是不可能的，保住关东霸主的地位都不可能。

　　我冷淡的诅咒着，看到同父异母的‘哥哥’傲然抬头。

　　“我当然会”

　　呵呵。

　　“那么请多指教了”

　　不知从何处伸出的球拍，直指黑山木茂，我才发现手上空荡荡，我的网球拍什么时候被拿走的？

　　“在你发呆的时候”

　　胡狼好心的解释反倒让我一脸懵逼，发出和黑山木茂一样傻瓜式的惊叹。

　　“什么？！”

　　“我自然是愿意相信前辈的，可是立海大的传统是新旧交替，全凭实力说话，前辈要从我的手里拿走网球部的话语权，还是需要一个过场的形式……我相信您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部长言辞举措都无比诚恳，前辈来前辈去的挑不出一丝错误，但总让人觉得变扭。

　　黑山木茂没有说话，接过旁边人递给他的球拍，试了试钢线松紧，哼了一声，率先朝网球场走去。

　　“那就来吧，网球，我可是经过专业指导的”

　　黑山木茂确实有高傲的水平，他比一开始接触网球时的我厉害很多，身体素质，意识能力什么的都不错，当初身为渣渣的我能在部长手下抢了两分，但……

　　透过黑山木茂苍白的脸，我知道他打的很辛苦。

　　辛苦过头了，有点不对劲。

　　【他看不见了】系统观测后给予我反馈。

　　why

　　【逐渐变化的超高球速，人类的眼睛无法长时间盯视，视觉疲劳导致短暂失明，看这架势，你家部长没有留任何余地】

　　不会吧，我看着很正常啊。

　　【一，你是场外观众，本身受到的影响力有限。二，你已经不是普通人类了】

　　是哦，我不是普通人类了，毕竟我死过一次。

　　【太郎，相信你自己，你很强】

　　系统第一次这么叫我，也是第一次，我从他人的口中得到肯定，虽然对方只是一团数据，还是让我感触颇深，再观黑山木茂。

　　他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以至于失去了理智，就像有一团把他困住的迷雾，他努力的挥拍，势要将它打散，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徒劳的空拍挥击。

　　真是可怜又可悲。

　　直到他连球拍都握不住，跪倒在地，浑身抽搐，遍体是汗。

　　“那就是……那个吧”

　　“啊，第一次见到部长使用这个”

　　“这就是……神…之子啊”

　　“他怎么有胆子来挑战部长？自不量力!”

　　“真可怜，听说全国大赛上有些跟部长对战过的高手有一段时间都不想打网球了”

　　“这好像不太好吧，网球周刊上有报道过，称作什么心理性运动障碍？暑假的时候还引起了不少轰动”

　　周围人群皆是讳莫如深，言词中透露出恐惧而渴望的矛盾的情感，他们害怕自己被强大的力量控制，但是崇拜那如鸿沟般难以逾越的实力。

　　“替自己的懦弱找借口，那些人都不够强大罢了”我冷冷的插话。

　　那几个二年级生觑了我一眼，纷纷不说话了，而是明显的移到了离我很远的地方。

　　“黑山生气了，真少见”

　　他们以为走的远一点，我就听不见他们在背后说我吗？天真。

　　“他生什么气啊，我只是把大部分人的想法说出来罢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样厉害”

　　“正选候选人里有他吗？真不想和他对上，肯定打不过的啊！”

　　我真的很厉害？

　　被那群小子带着跑偏了话题，我再度将注意力转回到网球场中央，裁判已经宣布比赛结束，黑山木茂输了个0-6，不知道说是情理之中还是意料之外。

　　毕竟我的脑海里还能清晰的浮现出部长恭敬温和的模样，但转眼，他就用同样的态度居高临下的望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黑山木茂，对比对方汗津津的死狗样，部长浑身没有多少汗，干净的好像适才那场比赛连热身运动都算不上。

　　“前辈”部长很失望的样子。

　　“只有这点本事的话，是无法从我手中接过网球部的，很遗憾...”

　　风中传来他清淡的声音，

　　“那么从今以后也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要对我的部员横加干涉，可以吗”

　　他一直是在为我出头吗？

　　我望着他披风鼓舞，仿似战袍加身君临天下，胸口那颗跳动的心几乎要越出界限。

　　黑山木茂真的吓到了，他瑟瑟发抖，还是保镖军团把他带走的，那样子，看着像这辈子都不想碰网球的样子……什么神之子啊……我笑着想。

　　分明是个魔鬼。

　　“形似神不肖，神似却形不属”

　　尘埃落定，我不由自主的朝他那边走去，却听他低声的呢喃着什么。

　　“部长！好厉害，看的我热血沸腾起来了呢！”丸井双眼亮晶晶的从我后面冲出来。

　　只见部长神情未变，手一伸，指着网球场道。

　　“来一场？我正好热身一下”

　　“才不要哩，我要保存体力和黑山对一场，他输了我好多蛋……”我啪的一下捂住丸井嘴。

　　“不要胡说八道，谁输谁赢还没定吧”

　　部长见我们如此，眉一挑，我预感不好。

　　“全体，集合”

　　大boss发话，无人敢小觑，堪称光速的站队完成，乖的就像被狮子盯上的猫咪，部长站在方阵的前端，将我们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一个校内选拔抽签拖到了现在，看看都几点了！你们磨磨蹭蹭干什么？”

　　“我们的时间很紧，后天下午三点校队选拔正式开始，地区预选开始之前，我希望大家能把有限的时间和精力放在磨练自己和团队上，今天这样的情况绝不允许再发生，场内监督有待加强，任何情况下都不可松懈”

　　“了解，这次是我的失误”副部长低头。

　　部长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以后非网球部的部员不允许在训练时间或者部活时间进入场地，有问题找副部长汇报”

　　“今天，我对你们都很不满意，现在，全体负重操场五十圈，解散”

　　部长加重了全体两个字，刚大战一场的他很有威慑力，原本稀稀拉拉的众人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纷纷朝操场跑道跑去。

　　“记忆这种东西，真是一点都不靠谱，你觉得呢，真田”

　　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见不知何时走到部长身边的，真田副部长压低了帽子，却是什么都没说，经过我，不一会儿就跃居人前，竟是领头带跑。

　　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我正摸不着头脑，有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柔至极，却让我脊椎一寒。

　　“黑山，六十圈”

　　我回头，他手持球拍微微笑着，肩上搭着的外套犹如质地柔软的披风，列列飘扬，像个天使。

　　“七十圈”

　　“我...”

　　“八十圈”

　　我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他是个魔鬼。

　　我再一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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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少年孤独症 的营养液*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