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驼弯刀未了情》钌钌

8、第八章 大侠欧阳澄

　　我停止散步，当沙卷变得有气无力。展开衣袖转身，借助仅剩的风掸去尘土。几只骆驼摇晃着脑袋，做着同样的事情。

　　偶遇一支小型驼队。多看两眼是出于职业习惯，如果目标藏身在辇楼里该如何接近呢？

　　辇楼是沙漠地区特有的轿子，乘坐者会有一个单独的空间。与轿子的区别是轿子用人抬，辇楼用驼、马。

　　辇楼是中原人的发明。中原人经常发明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读书人背着的书箱顶端伸出一块布帘遮挡太阳。

　　驼队的护卫热情邀我同坐。没有坐骑的人独自在沙漠中赶路很奇怪，用些许食物、清水辨别马贼的探子是划算的买卖。

　　我喜欢在沙卷中散步，所以扔下骆驼。

　　随意瞄了瞄货物，驼队护卫更显紧张，一位高大的武士握住刀柄。

　　辇楼的主人，作武士打扮的少女打断即将发生的战斗：“他不是马贼。”
　　“知人知面……”高大武士争辩。
　　少女没有解释，显是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

　　我摆出一副高傲的面孔走开，眯着眼睛，背负双手。
　　被毒蛇咬过很多次，绝大部分是故意为之，可以察觉哪一条毒蛇有威胁。
　　现在想逃跑，一个武功弱近于零的女孩儿，让我感到威胁。

　　身后一声惊呼，武学专家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动作太快。抢在众人之前我擒起一条小沙蛇：“没有毒。”

　　长刀纷纷出鞘，高大武士虎视眈眈。

　　少女再次阻止一场战斗，“原来你会说话，笑起来更不象马贼。”
　　护卫们笑着收起兵器。

　　我笑了吗？可能，小蛇很可爱。

　　少女瞥见弯刀，提议交换，用佩戴的宝剑。几十两银子的“白蛇吐信”剑交换几十两黄金的小弯刀？我唯一从死亡之海带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

　　一只水囊扔过来，“没活路来阮家围，凭你的身手能找个好差事。”

　　接住水囊，“后会有期。”

　　水囊挂着绳坠，上面绣着一个“玉”字。

　　没有去阮家围，四处走走停停。

　　不想去际家围，希望少女认为我是傲慢无礼的人。扔水囊过来之前她是否看清我的眼睛？
　　淡绿色的瞳孔，怎么有资格直视黑色的眼睛。

　　数月之后，我来到阮家围，特意扎着一条淡绿色的方巾。围里的人喜气洋洋奔走相告：阮家小姐阮玉儿订了一门上好亲事，男方是在月牙湖畔以一己之力剿灭三百马贼的大侠——欧阳澄。

　　我出手一向很快，或许就晚过这么一次。
　　有些事晚到不如不到。
　　我想讨厌那个女孩儿，就象白驼山，就象之前所有的东西。
　　做人要看开一些，谁又在乎欧阳峰的眼睛是什么颜色呢？

　　水囊挂着绳坠，上面绣着一个“玉”字，是一个人的名字。

　　——分隔符——
　　白驼山庄，客房。

　　阮玉儿有着与黑色瞳孔相配的勇气，看清是我穿窗而入未惊慌唤人，仿佛周边站满护卫。
　　“你来得太早了吧，酒席还没开始呢！”

　　“现在送我弯刀，是不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