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爹我当定了》轻侯

15、备胎？？？

　　要给人生中最尴尬的时刻排序，跟前男友见面绝对能排个第一吧。
　　舒元感觉自己尴尬癌都快要犯了，我的妈呀，总要说点儿什么呀？
　　总不能一直这样两个人默默穿行于校园吧？
　　看起来跟参加葬礼似的，这莫名的悲伤气氛是怎么回事儿？

　　她这不是好好活着嘛，又没有死。

　　“那个……”
　　“那个……”

　　两个人同时开口。
　　更尴尬了……

　　路灯已经亮了，可天色实际上还没有暗淡下来。
　　“前阵子还刮冷风呢，这两天已经热的像夏天了，上海这春天，真是任性。”尴尬的时候就聊天气，万用。

　　刁文彦始终看着舒元说话，一双润润的眼睛，像只温顺的小狗狗。
　　待舒元说完了，他才抬头看了看天，应了一声：“是呀。”

　　“文彦，你怎么话还是这么少呀？”他陪着她走了一路，舒元终于慢慢克服了那种几十年没见面的生疏感，渐渐在小男生身上，找到一点熟悉之处。
　　“……”刁文彦眼睛弯弯，笑容特别无害，“我只有当年追你的时候，话才多一些。”

　　舒元抿了下唇，转头看向刁文彦，少年脸上干干净净的，头发清爽，长的真的很好看。

　　“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你要接宝宝下幼儿园吧？我送你回家好了。”刁文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像个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尽量表现的自然。

　　舒元想拒绝，转头想开口，结果就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神仿佛在说：别拒绝，别拒绝，求求小仙女别拒绝。
　　她到嘴边的话，莫名就给堵上了。

　　舒元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小区，走到幼儿园的。
　　她甚至还在小区门口买了菜，拎在刁文彦手里。
　　哇，就跟被催眠了似的，这种眼神会撒娇的青年太可怕了吧。

　　小兆轩从幼儿园跑出来，看到舒元身边的刁文彦后，有些防备的一直在审视他。
　　像是个捍卫自己领地的小老虎，他牵住妈妈的手，眼睛却时不时要盯上青年两年。

　　走到楼下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昏沉，舒元走上台阶，转身接过刁文彦手里的蔬菜，本来想说再见和谢谢了。
　　接过，刁文彦居然仰着头，有些可怜巴巴的说：“我肚子好饿。”
　　他又低头看了看舒元拎着的袋子里的茄子，然后声音充满渴望的说：“好想吃茄子。”

　　舒元就在这个语境里，自然而然的问出了口：“那要不吃了再走吧？”
　　刁文彦立即笑弯了眼睛，不容舒元反悔的应声：“好哇。”

　　“……”舒元愕然的看着眼前站在台阶下，仍比她高半头的青年，叹为观止。
　　妈耶，之前以为他只是个青铜，原来人家是个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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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落山，夜色一瞬间便笼罩了整个大地。
　　小区里即便有路灯，和家家户户窗户透出的光，仍在一些巨大的梧桐老树下，有阴影。

　　易书鸢站在树影里，默默看着她的背影。
　　在她身边的，是三岁的宝宝，和……如果他没记错，那是舒元的前男友，刁文彦吧。

　　冷风飕飕，他猛吸一口，身体不自觉一个激灵。
　　入夜后，降温了。

　　转过身，他拽着拖箱离开了高层楼区，走向不远处自己新买的独栋6号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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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区里，慢条斯理散步，路过6号别墅的大爷，透过别墅院门，望了眼倒在门内，被踹塌的箱子，忍不住感慨：

　　现在这一代年轻人啊，是不是……压力特别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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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元晚饭做的炸茄子盒，和家常豆腐，两道菜都是小兆轩超爱的食物，隔几天就要嚷着吃的。

　　摆上桌时，原本不是吃货的刁文彦，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
　　——下锅炸到酥黄的面皮包裹下，是嫩滑的茄子，和夹在茄盒中的肉糜。
　　她用蚝油、白胡椒等近十样调味料不断搅拌过肉糜。

　　这道菜外焦里嫩，咬开脆皮后，茄汁和肉汁会瞬间流出，涌进口腔刺激味蕾。
　　细细咀嚼后，肉香、面酥香味和茄子香味混合在一起，非常好吃。

　　绝对吃一次，还想吃。

　　家常豆腐，一定要选取最嫩最新鲜的豆腐，切成菱形，下锅炸至外焦里嫩。
　　然后用青椒、红椒炒果蔬辣味，而且不能忘记勾芡。
　　咸香的味道挂在豆腐外面，入口即可品尝到。
　　炒好的豆腐片软糯中有微酥微焦的口感，油香冲开咸香，是第二层味道。
　　再用力咬下，内里嫩滑微烫，豆腐的鲜味彻底释放。

　　没有人能抵抗它的诱惑。

　　刁文彦本来只是想跟舒元多呆一会儿，他用了近三年时间，努力让自己抵御舒元对他的影响，可是那天只瞥一眼，三年努力全都破功了。
　　这几天，他都在翻来覆去想她，想着怎么再次靠近她。
　　这样费尽心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过来见她，搭上话了，他怎么可能甘心只送她一程就离开，这才顺势讨了顿饭蹭。

　　可是……当炸茄盒入口，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和让人精神为之愉悦、狂欢的口感、味道，他整个人都沉沦了。
　　她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多了一份让人无法放下的优点。

　　他一边吃，心一边疯狂的悸动，巨大的喜悦，和害怕仍无法拥有她的恐惧，折磨的他精神错乱。
　　他想要用心享用美食，可目光又总是不自觉飘在舒元脸上。

　　透滑白皙的面颊，一如三年前。她粉润的嘴唇沾了食物油，显得更加饱满诱人。
　　胃的满足，和眼睛的满足，让他有熏熏然的感觉。

　　如果不是桌边还坐着一个，睁着大眼睛，始终好奇打量他的小正太，他会觉得更幸福。

　　他每次夹起一个茄盒儿，小正太都会用愤怒的眼神盯他一会儿，就像……他在从对方口里夺食一样。
　　这小家伙，才3岁吧？
　　居然还护食！
　　而且浓眉微竖时，甚至还有几分慑人气势。

　　当盘子里仅剩四片儿茄盒时，就见小正太灵活的使用勺子，将三片儿茄盒拨到自己盘子里，最后一个则拨到妈妈盘子里。
　　然后又开始虎视眈眈的盯视另一个盘子里，所剩不多的豆腐……

　　“……”刁文彦觉得自己没吃饱，但是……总不好跟小孩子抢食物吧。
　　而且他觉得，如果他常来吃饭，说不定小正太会长胖——每天抢饭吃，肯定吃的香，吃的多。

　　“听说你突然不学设计方向了？”帮舒元整理饭桌时，刁文彦开口道。
　　他从小到大没干过这样的活儿，手脚有些不麻利。
　　舒元接过他递过来的盘子，笑着道：“是啊，转绘画口。”

　　“将来是准备做什么？”他靠在厨房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舒元聊天。

　　小兆轩则抱着一只青蛙玩偶，坐在客厅里，假装看动画片，实际上眼睛老往刁文彦身上扫，防贼一样。

　　“画漫画吧。”舒元笑呵呵的道。
　　“能赚钱吗？现在最红的美女漫画家，年收入也只有50w，这还是税前，而且这个钱还要跟助手和团队分。”刁文彦忍不住有点担心。

　　“才？50w已经很多了好吧。现在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找到三四千的工作也很好了，你当大少爷的，哪懂民间疾苦。”她斜睨了他一眼。
　　“……”他听着笑了笑，眼睛弯弯，唇角边有个小小的酒窝，像个好脾气的孩子。

　　舒元平时朋友不多，很少有人能跟她聊本专业，以及未来职业规划聊的很深。
　　刁文彦到底跟她学的同专业，也到了大四考虑毕业后职业方向的时候。
　　两个人于是从刚开始的闲聊，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入沟通的层面。

　　后来舒元提到自己这周的作业，是画人物写生，要求就是伦勃朗光——通过强烈的侧光照明，使被人物脸部的任意一侧，呈现出倒三角形的亮区。
　　她们都戏称为45度角的忧郁光影。

　　刁文彦立马申请留下来给舒元做模特，虽然舒元画的快，但画好时，也快9点了。
　　匆匆跟刁文彦告了别，舒元牵着一直在边上乖乖堆积木的小兆轩去洗澡，准备睡觉。

　　结果，小家伙窝进浴缸后，一边玩小黄鸭，一边天真的问她：
　　“妈妈，这位刁叔叔是不是你的备胎呀？”

　　“？？？”舒元整个人瞬间石化。
　　什么？
　　她居然从自家小可爱口里，听到了这样可怕的词汇？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慢镜头般转头看向小兆轩，“你怎么知道备胎这个词？谁教你的？”

　　“舅舅哇。”小兆轩毫无压力的出卖了舒逸。
　　“！！！”舒元恨不得立即给舒逸打电话，将他骂成猪头——
　　你tm是怎么当舅舅的？
　　有这么坑外甥的吗？
　　他才3岁啊！！！
　　过早的通过‘备胎’一词，知道了这个社会的忧伤一面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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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的夜晚风很小，微微沁凉而湿润的空气，令人为之一振。
　　尤其是从温暖的环境里走出来，不仅没有觉得寒冷难受，反而清醒而舒爽。

　　刁文彦挂着满足的笑容，步伐轻快。
　　清秀的俊颜在路灯照射下，泛着柔和的光芒——那是幸福的光芒。

　　他想：今夜真是美好啊！他要记录一下这个日子，以后当个节过。

　　怀着这样的想法，路过独栋别墅6号时，刁文彦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这栋别墅昏暗的客厅里，正有一双冰冷的眼睛，自他从高层公寓楼走出时起，就一直追着他的身影……

　　那双眼睛的主人转头看了下挂在墙上的钟表——
　　21点11分。

　　……眼神更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