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爱过（GL）》笑听浏声

6、第 6 章

　　看着满地的东西，刘念尔无从下手，在原地转了两圈，她睡的是下铺，上铺是空床板没人，看现场好像那还没找过。刘念尔爬上去蹲在木板上，床上堆了一些书和本子，玩具娃娃，一个被锁着的旅行箱、和几个塑料盆，床边还搭着几件外套，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先把所有东西抬起来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存折，又把所有的书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蹲的腿都麻了只好坐着找，然后又把所有的本子抖了一遍，直到最后一本，还是什么都没有。她把所有希望放在它身上，一个A4大的黑皮本，有两个指头厚沉甸甸的，翻开第一页，上面是董筠老爸写的寄语，她快速地翻着本子，原来这是她的日记本，抖了抖就又放回去了，还是没有存折，坐在那看着一床板的东西，除了衣服真的没什么可找，随手拿起身旁搭着的一件白外套，一摸兜还真有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本工行存折，存折户主是她妈，怪不得董筠这么着急，拿着存折准备下床，又看见了她刚翻开过的日记本，人性就是这样，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什么都能做出来。

　　于是，她偷看了那本日记，里面无非是一些少女的小心事，当时流行歌曲的歌词摘抄，每日生活小感受，总体还是轻快的。直到刘念尔的名字跳进眼帘，此后的文字都流露出伤感，而几乎每篇日记都会有她，虽然不是每天都写，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别人的日记里好像时空穿越了一样，同样的事情又在别人的世界里上演了一遍。甚至有些细节，连她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可却被别人详细记录，手忙脚乱地把本子放回原处，一颗心扑通地乱跳，握着存折呆坐在床板上等她回来。没多长时间董筠回来了，刘念尔连滚带爬地下床，一把将存折塞到董筠怀里，然后哼哼哧哧地说：“我回去了，我要上厕所”。

　　回到宿舍趴在床上，心情还是紧张，但又有些窃喜，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原来她不是不在乎我，她交女朋友也是为了气我，可是，我为什么要开心呢，她交不交女朋友，和谁谈恋爱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为什么我这么欢喜”？还没等刘念尔想清楚，董筠冲进宿舍满脸通红地问：“东西你在哪找到的？你跑什么我们宿舍厕所不能用啊”!

　　“在你外套口袋找到的”。

　　“那些本子动了吗”？念尔点点头。

　　她追问：“每个”？刘念尔又点了点头。

　　“谁让你看的？你怎么这样啊”？

　　这件事情是刘念尔不对，她完全可以不看，但就是忍不住好奇心，她发短信向董筠道歉，未果。之后的日子董筠就算面对面碰见她，也会假装低头走过去，即使刘念尔主动搭话，她也不理会。

　　转眼到了六月底刘念尔的生日，趁着她出去不在宿舍，董筠把生日礼物放在她的床上，念尔回来着实吓了一跳，床上堆满了东西，她觉得挺奇怪，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是骨头形状的，就连一个钥匙链都是鱼骨状，很想去当面谢她，却又怕她还是在生气，只好短信致谢，董筠也只是回了四个字“生日快乐”。她看着被堆得满满一床的糖果和零食，手里把玩着“鱼骨头”，心里乐开了花。

　　放假前一周，大家决定去乡下避暑，念尔想趁着这个机会和董筠道歉，可一路上她就是不搭理自己，念尔失落地耷拉着脑袋。穷学生们先坐公交车到郊区终点站，然后再搭当地的小黑车上山，晚上七八点才到目的地。

　　原本静谧的农家小院一下热闹起来，窗外的蝉鸣流水声伴着屋内的欢笑声，大家围在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看着眼前摆满的酒瓶子，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几个最闹腾的人互相使着眼色，哪怕是“酒壮怂人胆”借机向心仪的男孩儿、女孩儿表表心意也好，起初几圈大家都还假装矜持，几轮过后“胆子”越来越肥，念尔第一次选择真心话，大家提问：“樊晓真的没喜欢过你”刘念尔笑而不语一口气把酒喝了，第二次选择大冒险，大家起哄让她和董筠接吻三十秒，还没等刘念尔回答，董筠先急了：“你们还有没有正型了，自己发情了别拉上我们”，没办法又只能把酒喝了，“念尔，少喝点儿喝太快了，干嘛这么老实，都被她们忽悠了，这点儿我帮你喝了”，董筠心疼念尔再次被罚酒，帮她把剩下的酒喝了。这下惹得大家伙挤兑她：“玩不起了啊，还能不能玩了，不带你这样护人的，人家刘念尔都没说什么呢，不玩了不玩了”。

　　于是大家又转战去打麻将，十几个人刚好能凑两三桌，念尔对麻将不感兴趣，坐在小院台阶上数星星，嘴里不由地哼着：“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董筠站在身后揉揉她的头发，“刚才喝那么多酒，你没事儿吧”？念尔笑笑摇头，“对不起啊，我偷看你的日记本，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当面向你道歉”。董筠靠着念尔坐下，叹气道：“其实我更气自己，好丢人啊，就被你全看到了，你真的全看了吗？我现在都不敢写日记了，一想到这件事儿就想撕本子，求你别提日记的事了，你就不能忘了吗”？一边抱怨一边两手握住念尔胳膊不停地摇，“哎呀呀，要晕了要吐了，那和你说件正事儿，你买哪天的票回去啊，我们一起好不好？”

　　“那我得考虑考虑，凭什么你说一起就一起，上次我死皮赖脸地等你，这次也得让你尝尝”。

　　“行啊，反正我是抱住你这个“大腿”了，我还害怕回不去嘛”？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厚脸皮啊”？

　　“现在发现也不晚，哎对了，你干嘛送我那么多骨头”？

　　“说了你不许笑我啊，人家都说爱上一个人就像是有了软肋，我觉得你就是我的软肋，所以啊，我只要在哪里看到和骨头有关系的东西，立马就会想到你……然后我就通通买回来了”。

　　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念尔一脸严肃淘气地说：“我还以为你想说我狼心狗肺呢”，董筠被念尔逗乐笑个不停，转头看着她说：“你是不是傻啊”？念尔也望着她傻笑，慢慢地被对方灼热的眼神融化……

　　两人就这样并排坐着，数着星星听着屋内的笑声，时间似乎都放慢了脚步，董筠转头问："要不要借你一个肩膀”？
　　“才不要嘞”。于是董筠便把头搭在念尔肩上：“那真是太好了，我可就不客气了，哎呀，你下来一点么，脖子长了不起啊”。两只手紧紧挽着念尔的胳膊，刘念尔也顺势靠在她的头上，仰着头望天太累了。突然觉得好温暖，这么安静的夜，有这样一个在意自己的人，真好。董筠咯咯地笑起来，她闭着眼睛说：“就这样坐到天亮也不错”。刘念尔学着她的样子揉揉她的脑袋：“蚊子也会觉得不错”。

　　或许说，刘念尔已经接受她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董筠早已闯入，只不过因为和樊晓的分开，让她有了莫名的恐惧感，她害怕这样无疾而终的感情。她握住念尔的手：“你还为她难过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谎隐瞒你们的关系，或许你有自己的原因吧”!念尔低下头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扔出去，然后摇摇头说：“不难受了吧，应该不难受了”。

　　“那你搞清楚自己的内心了么你想明白了吗”念尔皱眉疑惑地看她，董筠松开念尔的手，也捡起一颗小石子握在手里说：“尝试认识很多女孩儿，我想转移感情，可是那么多人没一个能代替你，最后我想明白就放弃了，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带着上一段的感情自己走，这样你只会越走越累，你懂我我的意思吗”？

　　“只做同学就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决定，所以也没有什么负担，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那你还喜欢女孩么”？刘念尔如实回答：“我不确定”。

　　董筠的眼眸突然暗淡，低着头不再说话，看她这样，念尔觉得心揪着疼，或许是酒后被风吹的关系，或许是那天她们说的话太煽情，突然有种念头滋生：刘念尔蹲在她面前，双手握住她的手，董筠满眼疑惑地看着对面这个人，念尔一边的头发别在耳后，面颊因喝酒的缘故而变得红晕，略显迷离的眼神却又透露坚定。“刚才游戏我本来想要遵守游戏规则的，可是被你打断了”。

　　“啊？你还想喝酒啊”？看着董筠傻傻的表情，微微皱起的眉头，念尔探身吻上她的下嘴唇，是的，在被惩罚大冒险时，她的确有这样的念头，但就是那么一瞬间，有想要亲亲她的冲动，可那念头小到她自己还来不及确定时便消失了。

　　“我只能确定，这一刻我想吻你”。董筠还是反应不过来，舔着下嘴唇痴痴地看着她，刘念尔双手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愿意做你的软肋，你还愿意吗？是不是太晚了”？董筠又哭又笑，不知是要点头还是摇头，一直重复问她：“真的吗”刘念尔点头，拇指轻抚吻过的嘴唇，再次贴身索吻，念尔双唇紧紧贴在董筠的下唇，“真的，盖章为证”。董筠趴在她的肩头边哭边笑边擦泪，双手绕过念尔的脖颈：“我上嘴唇也很软呢，你要不要试试”？夜空中的星也害羞地蒙住眼睛。

　　大伙把五张床拼在一起，她们俩人睡在最里面，董筠紧紧地搂着她，像一只小猫咪似的，好像害怕一旦松了手，美梦会破碎一样。第二天醒来，顾不得胳膊都麻了，便向念尔确认：“你没骗我吧，你还记得昨天和我说了什么吗”？大家知道她们在一起后，一致认为两人早有“奸情”，那两天董筠一直紧紧牵着念尔的手，大夏天手心出汗也不愿松手，直到手里咕叽咕叽响握都握不住了，才允许刘念尔擦擦干，等两人都擦完了又牵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