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尼不在庵堂》季说说

7、第一章07

　　“楚晟，楚晟，我的头好疼。”
　　“不过一杯薄酒，竟教你昏睡到大中午，当真没有出息。”
　　“出息是什么？”拿起身旁之人的手按在脑袋上揉动几下，“快帮我揉揉。”
　　扎手的暖意，忙抽回手。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还活着没。”将手中的发套塞到静尘怀中，打开房门便出去了。
　　“我这个破脑袋瓜子哟。”拍了几下脑壳，突然想到什么，一蹦一跳地来到了镜子前。向前歪着脑袋，看了一遍又一遍，惊呼：“天呐！我长出头发了。”小脑袋上冒出了青茬，以后就是姑娘家了！
　　靠在外边墙上的沐晟抠了几下耳朵，心想：这咋咋呼呼的小尼姑！
　　不远处，谢钰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仔细一瞧，他的身后还追着一个姑娘。方沅提裙跑着，气喘吁吁，看来是追了不少的路了。
　　“钰少爷，别跑了，快……快把东西还给我。”
　　“就不，就不。”边跑着，还有功夫转过头做了个鬼脸。
　　“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兔崽子。”静尘这刚一出门就被摔了个结实。
　　原来是谢钰这做鬼脸的功夫，没看前面的路，不及刹车，狠狠的撞到了静尘身上。二人摔做一团，谢钰手中的小物件也被甩了出去，好巧不巧，正好落在了沐晟手中。
　　地上两人掐做一团，谁都不让，互相埋怨对方不长眼睛。
　　沐晟颠了颠手中之物，若有所思。
　　“楚公子，可否将手中令牌还我。”见对方迟疑，忙解释：“钰少爷前日里作弄我，我便扯谎说我藏了他的宝贝好叫他着急。不想对方竟趁着我和父亲都不在去了我家，还将这令牌顺了去。”
　　“看来此物对姑娘你甚为重要？”
　　方沅点点头，双手摊开。
　　沐晟将令牌递到方沅手中，说道：“仔细收好了，下次可就不是一个谢钰这么简单了。”
　　方沅疑惑，回神四下里已经不见另外三人踪影。
　　“也罢，先回家去。就不知父亲发现了没有。”

　　谢钰领着二人走在街上，大摇大摆的。
　　“你害得我弄丢了东西，居然还有脸叫我给你们带路。”
　　“也不知道是谁脑门上不长眼睛，专往我身上撞。我还未向你索要看伤的银子，你却连这么点小事也要念叨个几十遍。况且，那东西还是你偷来的。”
　　“我不管。看到前面的‘五香斋’了吗？我要这个五香斋里今日份的小吃每样一袋子。你付钱！”说着，已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静尘仔细瞧了瞧面前的五香斋，摸了摸自己空扁扁的钱袋子，转身就走。
　　“这淮南城可不止你一个可以领路的人。哼！楚晟，我们走。”
　　这边厢，十岁孩童将装满零食的纸袋子抱进怀中。
　　掌柜搓着手，看着这谢府小儿。
　　“今日不记账上了，我有专门给钱的人……咦，人呢？”
　　大街上，两人走得漫无目的，静尘往那算命摊子旁的石墩子上一坐，道：“早知道，我就找沅沅给我们带路了。”
　　沐晟不掷一语。
　　“你这人今天是怎么了？一路上一句话也未说。”
　　这时，旁边插进一个声音，听着还这么耳熟。“小尼姑，要算命吗？不准不要钱！”
　　“你怎么知道我是个……等等，这声音怎么这么像……”静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余师傅！”
　　余师傅笑笑不语。
　　静尘拉过沐晟，介绍道：“瞧，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不说真话的假算命余半仙余师傅。余师傅，这是我路上捡来的，叫做楚晟！”
　　“余师傅，你怎么来淮南了？这里离京城这么远，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年纪这般大了，腿脚还是那么利索，居然只比我们慢了几步！”
　　静尘很是高兴，他乡遇故知，小嘴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拣着其中几条，余师傅捻着胡子回答道：“淮南是我老家。多年未回，恐你一人上路不安全便收拾了细软跟了上来。看你和这小兄弟一路打闹甚是要好，小老儿不便打扰，便只做尾随。”
　　沐晟心想：这一路来，竟是他跟了一路，老人家看着平常，身子略有佝偻，想必是有些腿脚功夫的。
　　沐晟上前，行礼：“避免一路上的麻烦，这一路自称是阿静的丈夫。还望余师傅莫要怪罪。”
　　“我这小姑娘都无妨，小老儿岂有怪罪之理。况且这一路多亏了你的照料，还请受小老儿一拜。”
　　“余师傅客气了。”
　　这二人你一言我语，萍水相逢之人居然能聊出这么多话来。静尘不知，这二人乃是在互相试探。只是两人嘴上严实，一番聊下来都未作深入。
　　静尘听着无聊，忙插进去说道：“余师傅，余师傅。你说这淮南是你老家，不若，你给我带带路。”
　　“不急，不急。等我把摊子收整收整。”
　　静尘一想也对，反正那一座座寺庙、庵堂也不会自个儿长了腿儿跑了。上前接过余师傅的行礼箱子，却是往沐晟身前一推，“接着。”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自己收拾了几件小物便挽着余师傅亲亲热热地走了。
　　“你这小丫头，怎好叫人家帮忙！”
　　“余师傅！他占了我这么个大便宜，这么点小忙又算什么。”说的是自称“相公”之事。
　　“得，我这还自打嘴巴了。”
　　看了眼手中的箱子，沐晟苦笑：这小尼姑，还记恨上了，看来日后还有得折腾。
　　静尘问：“余师傅，我这一身行头好看吗？”
　　“好看，好看！尤其是这个发套，做得很是精致，瞧着竟看不出真假来。”
　　静尘撩了撩两侧碎发，小声念叨：“也算他有点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