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尼不在庵堂》季说说

25、第四章01

　　睿王告诉皇后，“听说太子在东宫藏了一个女人。”
　　“太子也有二十了，在他自己宫里藏个女人有什么稀奇的。”
　　“皇后难道不知？这女人自报是明月庵余孽，若不是你将宫门守卫全数换掉，这人早该到了本王府中！”
　　“适逢陛下病重，又至中秋，本宫身为一国之母、一宫之后，难道还不能调配下宫门守卫，给那些年长的侍卫放放假？”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本王是说，那女子……”
　　“不过一个明月庵的小尼姑，难道王爷还看上了她不曾？”
　　不给睿王说话的机会，皇后起身接着说道：“你火烧明月庵、收押明月庵众人的事情，本宫还没去找你算这笔账呢！别以为陛下卧病在床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沐琛，做事不要太绝了，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睿王按住皇后的肩膀，哄道：“沅儿莫气，我这不是为了杜绝后患吗？”
　　皇后顺势坐了下来，道：“以前，太子还不知道真相，现如今却是知道了。火烧明月庵这么大的事情，你当他当真不会去查？”
　　“沅儿，你别忘了，太子可是从我府里出来的。当初我明知他藏于床底仍旧将实情说出，事后又不给他躲避的机会，可不就是为了教他认清事实。等他多撞了几回南墙，就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父亲了。”
　　“我听说这明月庵的小尼姑可是同晟儿有过结伴之缘的，你若真从东宫拿人，可是要坏了父子感情的。不若……”
　　“不若什么？”
　　“不若封一个太子孺人，将她同我们绑在一条船上。”
　　睿王皱眉，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还在思索，却见皇后凑了过来在其脸颊上亲了一口。
　　“你觉得如何？”
　　皇后笑靥如花，看得睿王思绪乱飞。
　　睿王抚上皇后的脸颊，道：“沅儿，你还是那么美。”说着就对着其嘴唇吻下去。
　　二人滚作一团。
　　事后，睿王满面红光地离去。
　　皇后起身，唤了心腹嬷嬷进来。
　　嬷嬷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她看着皇后喝下，心下不忍，“皇后，您不该……”
　　“是不该喝这药还是不该同他一起。嬷嬷，自二十年前起，我便入了这万丈深渊，再无爬出的可能。我本以为此生再无机会同我女儿相见，却不想命运还是将她一步一步地带到了我的面前。”皇后说着，落下泪来。
　　“原本希望她此生都不会踏足这块地方，只是……只是他沐琛当真心狠如斯，他居然敢一把火烧了明月庵、囚了明月庵众人。连菩萨都敢烧。呵——师太她们，估计已经……我实在无法想象，若是我的女儿落到他手中，是否还能活命……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包括太子。”
　　汤碗重重落在案板上。

　　翌日。东宫。
　　静尘扶了扶头顶的太监帽，偷偷地看了一眼座上的皇后。
　　沐晟在下首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杯茶，“母后，请喝茶。”
　　皇后小嘬一口，放下，“其余人都退下吧。”
　　太监宫女听命应“是”，鱼贯而出，然静尘却是傻愣愣地看着座上的皇后觉得有些眼熟。沐晟一手在后忙对静尘摆手示意。
　　静尘恍然回神，连忙起身准备离去。
　　“你留下。”
　　静尘顿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做着嘴型，“我吗？”
　　沐晟咳了两声，道：“母后，儿臣……”
　　“小静子留下。”
　　小静子？静尘问道：“皇后娘娘可是再叫我？”
　　沐晟道：“不得无礼，还不速速退下。”
　　静尘看看沐晟又看看皇后。
　　“晟儿严肃了。”皇后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该叫‘小静子’，是该称呼‘静尘’才对。静尘小师傅，可还记得本宫？”
　　静尘打量了一番皇后，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又是点头的，又是摇头的。到底是记得呢还是不记得呢？也对，那时候你还小，你我也就一面之缘，说不定都忘记了。”皇后说着，语气里还带了点小委屈。
　　静尘突然惊呼，道：“我想起来了，是娘娘。”说完，自个儿又不好意思起来了。
　　静尘跪下，声音糯糯，“皇后娘娘，静尘知错了，那时候静尘年纪小，才会抱着皇后娘娘的腿喊‘娘娘’的。”
　　“可不是就是‘娘娘’吗？”皇后走了过去，将静尘从地上拉起来，她拉起静尘的手，道：“有什么错的，就该唤‘娘娘’。”
　　“不是的。”当时年纪小，其他孩子都有娘，是把您当成娘了，以为是娘来接我回家了。
　　静尘默默不语。那时候还因为这件事情被师傅好一顿责罚，师傅难得发了老大的脾气，记忆犹新。
　　沐晟道：“母后，静尘已是俗家弟子，同明月庵已经……”
　　“晟儿不必说，母后是知道的。母后听说静尘小师傅来了宫里，就想起了那时候小小的一团抱着本宫的腿喊‘娘娘’的小姑娘。”
　　“呀，说错了，不该叫‘小师傅’了。”皇后看着静尘，问：“你说，本宫该叫你什么呢？”
　　“娘娘叫我‘阿静’吧，沐晟就是这么喊我的。”
　　一边的沐晟握拳在嘴边重重咳了两下。
　　皇后莞尔一笑，“晟儿今日怎么总是咳嗽？可是着凉了。这天气里着凉了可不好，得找个太医好好瞧瞧。”
　　看着两张望过来的脸，沐晟摇了摇手，道：“被口水呛到了。对，呛到了。”
　　“活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被口水呛到的。”静尘抢嘴道。
　　皇后道：“本宫也是第一次瞧见。”
　　皇后对沐晟说道：“你家小静子母后就带走了，来日母后再还你一个阿静。”
　　不容沐晟再说，皇后拉起静尘的手就往外走。
　　静尘回头去瞧，只见沐晟恭敬地行了一礼，“谢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