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鬼怪的！幼稚园》我妈喊我吃饭了

5、第 5 章

　　七月半，鬼门关大开。
　　老人言，莫独行夜路。
　　阮嘻嘻挂着破眼镜踩着辆小黄车，车把上挂着摄像机包，一晃一晃往台里骑去。
　　身为一个还没有编制的地方台调解栏目小记者，大新闻是没份做的，出工不给配出行工具，派不出人的时候一个人得把采访跟摄像的活干了，更多时候还要给人替班。
　　阮嘻嘻摸了摸颧骨上的淤青，有点郁闷。虽然自己觉得家长里短的事也是大事，只要能尽到媒体人的责任，其他不要太care，但也不能挨揍吧。
　　让阮嘻嘻身心受伤的是刚结束的一段邻里纠纷调解。
　　地点是谷石镇最旧的一片胡同住宅群，排水设施房屋构建什么的都不好，搬的搬，拆的拆，慢慢的没住什么人了。
　　阮嘻嘻下午到的时候在胡同口就见到了打热线的钱老头。同事跟他说当事人身体不好神经衰弱，让他注意着点调解，别让人太激动。一见面，呦呵，面色红润，两眼发光。
　　钱老头：“就你一个人？我记得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同志哟。”边问还边往胡同口张望。
　　阮嘻嘻：“今天就我来。”
　　呵，幸亏没让人家女孩来，啥油腻的眼神。
　　钱老头嘀咕：“这也咋跟电视里看的不一样啊，我看电视里弄新闻采访主角啥的不都是呼啦啦一群人围上来吗。”
　　“……”阮嘻嘻装作没听见，托了托眼镜，继续掏他的设备。
　　钱老头一看阮嘻嘻拿出摄像机，立马又精神抖擞了，他撸起袖子说：“我给你带路！”
　　阮嘻嘻赶紧打开设备跟上，准备拍点胡同的空镜素材。
　　早上下的雨，胡同里这会地面还积着水，一脚下去还有淤泥。苔藓已经不是绿的了，而是黑黑的一片一片糊在肉眼可见的各处。味道就不用说，垃圾塞满两边水渠，一不小心还会踩上泡烂的死老鼠。
　　天阴沉沉，两边的屋子都没人了。门都是木头门，有关的，有半开的，还有摇摇欲坠烂了一半的。屋内更是暗的不行，很多老旧家具啥的都在，在黑暗里半隐半现。
　　阮嘻嘻往一个连门都没有的屋望进去，一眼就看到堂上挂着幅双星报喜图。本来挺喜庆的俩娃娃硬被这个氛围烘托得鬼里鬼气。
　　没有风，那幅画却突然晃了一下。
　　屋内传出一阵声响，很轻很细，阮嘻嘻却听到了。
　　那是脚步踩在木头上才会发出的声音。
　　可这明明是没有住人了的啊！
　　阮嘻嘻颤颤的转回脑袋，心里念好人一生平安，然后快走几步跟上那个一个人也能演讲的钱老头。
　　老头说话贼快，高谈阔论起来自己生平如何如何。阮嘻嘻忙着开录音笔，还得提着机器仔细着不踩水坑不要滑倒。在老头满天飞的唾沫星子下，阮嘻嘻刚才毛毛的感觉消失的一干二净。
　　哎，这老头，不像是来寻调解，反而像是来做个人访谈的。阮嘻嘻叹息。
　　阮嘻嘻不知道，他身后的那屋子，刚刚他盯着看的那幅旧旧的年画上，两个小娃娃的眼睛转了转，把头凑到了一起。
　　……
　　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终于到了。
　　阮嘻嘻观察了一下，这一片相对地势高，环境要好点，还住着的人也多点，但也是散散落落，这边一家那边两户三口的。
　　钱老头家边上就一户人家，两家都养猪。
　　阮嘻嘻将摄像机对准几只拱来拱去的小猪。
　　“小阮你来看看，看看，这好好的一口井，好好的一井水都给他们糟蹋成什么样了。”
　　两户人家中间空地上有一口年代久远的井，远远看去有绿青苔的井壁上还刻着字。
　　阮嘻嘻走近一看，石壁上绿色的不是青苔而是油漆，丝丝缕缕都嵌进了石缝里。
　　“风调雨顺”阮嘻嘻就认得这四个。
　　“这玩意还刷不掉，你再看看井里。”
　　阮嘻嘻没心理准备，猛的把头探向井里，差点没吐出来。
　　像血一样的液体布满井内壁，一些动物的残肢内脏浮在水面上，数不清的苍蝇叠着，还扭着星星白白的蛆。有落石从壁沿滚下去，激起一片嗡嗡嗡嗡飞起，恶臭蔓延开来。
　　阮嘻嘻放下摄像机，不行，他得再呕会儿。
　　台里的同事跟他做交接的时候只说是邻里矛盾，恶意倾倒垃圾。
　　阮嘻嘻肉眼看了，切身体会了，这哪是恶意倾倒垃圾，这分明就是“抛尸”啊。
　　钱老头心理很强大，或许已经习惯了，从兜里掏出一瓣蒜啃了一口指着隔壁门：“就这家，小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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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阮嘻嘻走后，那幅旧旧的年画上，两个小娃娃的眼睛转了转，把头凑到了一起，窃窃私语。
　　“哥哥，你为什么要吓他呀。”
　　“哼！他在心里说我们是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