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许一生》清甜红豆

30、第 30 章

　　三十

　　“天宁挺好啊，又漂亮又可爱，我十分理解洛颜。”叶涵笑着站到顾天宁身边，语气慵懒，“加个好友嘛天宁，我偷偷告诉你洛颜小时候的蠢事。”

　　顾天宁漫不经心地睨他一眼，她对从别人口中听说赵洛颜的事并不感兴趣，但实在受不了叶涵撒娇式的纠结，便拿出手机顺从了，准备回去就删掉。

　　苏雨薇还要说什么，余光瞥到赵洛颜的身影生硬地吞了回去。

　　赵洛颜一只手拿着一小杯抹茶红豆，另一只手直接把叶涵拨开，动作斯文有礼。

　　顾天宁说了声谢谢便伸手去接，赵洛颜侧身堪堪偏过，只把勺子递给她，“冷。”

　　“没我和雨薇的？”叶涵凉凉道。

　　赵洛颜端着杯子，指了指一处柜台：“那边右转直走尽头，这会儿人不多。”

　　“……”

　　把天聊死的本事倒是出奇的一致。

　　LED屏幕变换着精彩的灯光效果和新年数字，跨年狂欢气氛飙到顶点，许多人开始整齐划一地倒数，音乐喷泉拉出绚丽多彩的水幕，震撼的“1”声刚落，新年钟声淹没在欢呼声中。

　　顾天宁感觉到赵洛颜扯着她的衣袖，一抬头，温热的吻猝不及防落了下来。细细柔柔的并不深入，还带着清甜的冰淇淋味道。

　　“新年快乐。”赵洛颜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眼里满是温柔。

　　叶涵煞风景的声音适时响起：“天啊！性冷淡居然能这么浪漫！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洛颜：“……你能不能不说话”

　　从来没在认识的人面前被吻过，顾天宁尴尬地推开他，轻咳两声，“乖，新年快乐。”

　　12点过后各种娱乐庆祝活动才刚开始，叶涵在国外生活久了挂的是夜猫生物钟，顾天宁陪着他们玩闹到差不多2点，困得挂在赵洛颜腰上几乎是被他抱着走，回到宿舍楼下时还是迷迷糊糊的。

　　“这几天我带叶涵雨薇到周边玩一玩，不能陪你了。”赵洛颜看着顾天宁难得迟钝迷糊的表情，忍不住笑着轻吻脸颊，“晚上我们再说说话，快上去睡觉吧。”

　　顾天宁的大脑处于半歇业状态，赵洛颜的话听得七零八落，只抓到“睡觉”两个字便像拿到通行证一般摇摇晃晃转身就走。

　　第二天直接睡到中午，大脑还是沉沉的，颈脖也有些僵硬。眯着眼扫了一圈寝室，也根本不记得两张床上隆起的山包是几时回来的。

　　精神不济动作难免控制不住力道，她这边一动，王一可和姜聆也醒了，说话声有气无力带着浓浓的鼻音，一听就是熬夜过度。

　　“天宁，你和学弟昨晚玩到几点？”

　　顾天宁匪夷所思地看着眼睛还没睁全的王一可，由衷佩服她根植于灵魂的八卦本能。

　　“快2点吧。”

　　“这么早？”

　　“还早？我高三都不超过11点睡觉。”

　　姜聆昨晚被王一可拖着疯到凌晨5点才沾着枕头，皮肤见缝插针的爆了两颗红痘。她哀怨地挂在顾天宁身上，轻车熟路地出卖队友：“可可昨天还说你不会回来了。”

　　“不回来我睡大马路？”

　　“可可说花前月下气氛正好，你们一定情到浓时情不自禁水到渠成以身相许。”姜聆贼兮兮地笑了两声，补充道，“原话。”

　　顾天宁白了她一眼，凉凉道：“词汇量这么丰富呢。”

　　王一可破罐破摔，“大家都是成年人，再说你们俩，多少同学心中的男神女神，这么好的条件不来点浪漫桥段，对得起电视剧里的情节吗！”

　　“浪漫个鬼，他北京来的两个朋友都在呢。”顾天宁推搡着两人，“少废话赶紧的，再不去复习就真的凉了。”

　　“你说什么？还有别人在？他缺心眼还是他朋友缺心眼，这种日子凑一桌人打麻将啊？”姜聆倒吸一口气，“宁宁，这你都不生气？太没心没肺了吧。”

　　“人多热闹些有什么不好。”隐约记得以前有谁也这么说过她，顾天宁懒得跟她们继续扯皮，“算了，你们慢慢聊，我先去自习室干活。”

　　***

　　熬夜过度的直接结果是精神萎靡，思维迟钝，效率极低。

　　顾天宁身体有个隐藏炸弹，作息异常疲劳就容易胸闷昏倒，虽然去医院做过彻底检查，但医生并不能确诊是什么病症。长大之后昏倒的次数很少，她一直特别注意保证睡眠，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大事。

　　如果那个人不是赵洛颜，顾天宁是绝对不会出去的。

　　一直好好养着的结果就是熬夜的后遗症特别明显，专业课的砖头书才翻两页就神游天外，效率低下得让她想摔书。看两行漏一行的持续到晚上，顾天宁决定向现实低头，准备今晚休息早一些。

　　回去时王一可和姜聆都没回来，今天是假期第一天，同学要么在外边玩要么在自习室苦读，整栋楼都是安安静静的。

　　时间还早，顾天宁准备看一部旧番解压，手机铃声这时突然响了。

　　顾天宁看了眼来电显示，眼神沉了沉。这个时间打电话……

　　关上电脑，顾天宁按下接听往外走。

　　“妈妈怎么了？”顾天宁出了宿舍楼，走到她平时常去的一个亭子，旁边是密密丛丛的树林，来往的同学很少注意到。

　　她不确定王一可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她只能躲到这里。

　　“没什么，妈妈就是想女儿了。”电话那边的人强打着精神，努力让她听上去带着笑意，然而声音的抖动泄露了情绪。

　　顾天宁无声叹着气，用哄劝的语气道：“是不是又和爸爸吵架了，没事的，说出来听听。”

　　顾妈妈开始还能平心静气地说话，没撑多久泪腺就崩溃的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他们不就是欺负我生的是女儿，恨不得把我们这个家拆散，让你爸把什么都搬回去……”

　　同样的话，顾天宁一年要听上几十次。

　　“结婚之前你爸说过的，一辈子对妈妈好，他没做到。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四处奔波，你舅舅你小姨知道这些事，有多恨他……”

　　这二十年间所有的糟心事，顾妈妈从她初中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复一次，细节对话清楚的就像发生在昨天。

　　“男人都是这样，说的话都是随便说说的，只有女人当真。他对我不好就算了，我忍，他凭什么对我的孩子也不好。他在乎你吗？他可以连你都不要……”

　　顾天宁安静地听着，像她过去几年做的那样，时不时地安抚宽慰，就像哄孩子一样耐心温柔地分析利弊，引导着她的情绪逐渐平复，高血压患者最忌讳的就是情绪大起大落。

　　顾妈妈慢慢停止抽泣，从清墟崩溃中恢复过来，声音也硬气果断了不少，细数着她爸爸这些年的罪过。

　　通常顾妈妈说上十句，顾天宁才开导她一句，她的建议也并不是都那么重要，顾妈妈只是需要一个宣泄空间。

　　手机握着都发烫，顾天宁看了眼通话时长，五十分钟。顾天宁对声音情绪很敏感，她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拧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死死压着她心头的石头这时才挪开了些。

　　“不要为这种人难过，不哭了，有我不就够了吗？我这么厉害。”顾天宁笑着说，努力将积极的情绪传递过去，“快去睡吧，别人不爱你，你就要更爱自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