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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隐忍的美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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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哥哥就要结婚了,爸妈借了十几万债,弟弟成绩好考上了市里的高中,可是3年里学费加住宿费就得好几万,爸爸妈妈的积蓄都给哥哥起新房子了,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当年哥哥是为了她有学上才辍学打工的,当年是她跪着求哥哥、她才有学上的,心宜告诉自己,不能做一个忘本的人。
董良平看着心宜周一毫无异样的上班、下班,周二、周三,一周过去了,心宜似乎更美了。
这是一片被羞耻心环绕的大地,就算那天他不说那些话,董良平也是知道的,心宜是不会说出去的。董良平和程明烨觉得,他们都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人,从内看到外。沈心宜这类女孩子,从小到大在象牙塔一般的环境中成长,接受着远离性的教育,在她们的心中,性是不可与人分享的,是要关起门、锁上窗户、拉上窗帘的事情。
心宜这页的字迹太潦草了,一半内容是陈木猜出来的。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选择我?说出来后别人会怎么看我?我会给家里蒙羞的?别人是不是觉得我另有目的?而说出来就能解决问题吗?”
沉默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成了时间和技术可以修复的伤痕。
心宜的黑发散落在沙发的扶手垫上,面孔因为欲望而潮红,董良平看着身下年轻美丽的胴体,只觉自己也和她一起年轻起来,律动的频率远远高于面对其他女人、更别说糟糠了,年轻漂亮真好,总觉得怎么都不够。
可更重要的是,心宜真美,这种禁忌的感觉,真美好。
心宜第二次是被董良平压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男人一边从喉咙深处发出牲口般的声音,一边用自己觉得最动听的声音说,“心宜,你真美。”
心宜盯着大理石铺就的地面,横竖交错、线条以某一个圆点为中心笔直的向周围延伸,慢慢、慢慢的,原本笔直的线条变成弯弯曲曲的弧线,不知所往的扩向何方,她的世界开始模糊,她想到柏拉图说过:□□是人性中兽性的表现,是每个生物体的本性,人之所以是所谓的高等动物,是因为人的本性中,人性强于兽性……
所以,翻译成白话,她现在的处境可以算就当被狗咬了,沈心宜此刻内心有着一丝的小庆幸;何况她现在是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沉默是帮凶,她是杀死了自己的凶手。
原来,她才是真正□□了自己的人。
董良平□□时迷恋一切狭窄的空间,从办公室的沙发到车内的后座,他很少带心宜去酒店,
心宜觉着那就是她的天地了,两尺三寸。
陈木有次和母亲煲电话粥时提及有个同事被领导性骚扰了,母亲立刻很紧张问:“哪个领导,你平常有接触吗?”
“是别的部门的领导,我没有接触的。”
“与你无关就可以了,你在单位要注意,少说少听这些事情,做好自己本职工作。”母亲教育的话如坏了的水龙头,滔滔不绝。
嘴巴是用来吃东西而不是说话的。
若不是日记,那些痛苦的、早已由陈木丢置在了角落里岁月永远不会再被唤起,她强烈的怀疑着社会、怀疑人生、怀疑人性,她反复的在一个被人伦道德、礼义廉耻环绕的圆圈内,不停地旋转也找不到出口的日子。
2012年,陈木清楚记得那年6月心宜被提拔为部门助理,最年轻的一个;因为忙碌,心宜剪掉了她留了10年的长发。
“陈木,你现在还和沈心宜合租吗?”
“嗯,怎么了?”
“没事儿,随便问问。”
“陈木,你和沈心宜都是N大的?”
“对呀,我们还是一个专业的呢。”
“那你们大学时期不就认识了?”
“那当然,我们左右床。”
“哎,那她爸妈是什么工作你清楚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的。”
“不可能吧,你们都这关系了,还不知道。”
“陈木……”
“陈木……”
“陈木……”
人们经常旁敲侧击的猜测自己想要的答案,人永远能曲解他人的话、这是语言最大的魅力。
陈木厌恶那些在工作间隙捧着茶杯和自己闲聊的人,永远是他们提问自己作答。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你专业成绩多少分永远没有你爸妈是什么人、你家房子在哪里来的重要。
心宜的应酬越来越多,陈木的工作量也越来越大、业务骨干的她下班时间从六点到七点到八点,陈木很得领导的器重,她们是同一个屋檐下错开了时间的人。
单位里,心宜风风火火从陈木座位旁的过道小跑时,陈木偶尔会盯着她的背影发愣,心宜的努力陈木是知道的,经常晚上2、3点,她还看见心宜房间内的灯光依旧闪烁,不是在写客户的调查报告就是在为客户制定综合融资方案;心宜的努力付出得来了领导的认可,陈木想,心宜的运气真好努力就会有所回报。
陈木仍旧是单位重点培养对象。
还是,心宜的努力在人们不知道的地方?
此刻的陈木还不知道心宜和董良大在白日黑夜里无数交错的时光,她单纯的认为一切只会止于一个夜晚,和心宜的痛苦相比,陈木受着另一种煎熬,她多么痛恨现在的自己,她和那些捧着茶杯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13年,程明烨被提拔为行长助理。
程明烨坐在办公桌前,透过落地玻璃墙上一道道磨砂玻璃间的空隙向外看去,是陈木熟练打着键盘的身影,年轻就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几根顽皮的刘海落在了眼睛的前方。
陈木将刘海别回耳后。程明烨想到了秦韬玉的《咏手》,“一双十指玉纤纤,不是风流物不拈”,这样美的手,这样美的人。
如今程明烨是陈木的分管领导,他对这次陈木报给他的季度数据很不满意.
“小陈,你这次表格做的真是一塌糊涂!”
“计提风险资产你按什么比率折算的?”
“那个,之前一直是按这几个比率的,许姐这么教的。”
“小陈啊,别和我说之前谁这么做的,现在你既然接手这块,你有没有对应规章制度再认真学习一遍?”
“下次再出这种错误,可不是今天骂你一顿就能解决问题的了!”
“我知道了,谢谢程行助。”
程明烨作分管领导的几年,陈木感受到了大家传言的他近乎变态的苛求,可是这个男人如父般教会了她在职场中很多的规则,教会了她如何高效的运用Excel,教会了她如何向领导汇报工作,教会了她在酒桌上如何不动声色的挡酒,她成夜加班的夜晚,这个男人也在办公室中忙碌着,这个男人现在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出来的。
陈木认为自己的成长是离不开程明烨的。
她尊重的、敬爱的人。
程明烨觉得自己最大的美德就是耐心了。他不会缺美丽的女人,但是他不喜欢麻烦的女人,不过若是女人自己投怀送抱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女人太简单了,你攻下她的心就可以攻下她的身体,像陈木这样的女孩子,将初夜看的比生命都重要,却将爱情看得比初夜还重要,他只要做好身边那个对她给予无私帮助的领导就很快了。
6月22日这周末,应董良平的要求由公司银行部牵头举办了二季度末公司业务动员会,各个二级行的行长、相关部门领导陆续会在周五下午到达,会议场地订在近郊的一家四星级酒店里,陈木作为组办小组一员,周四便到酒店落实相关事项。结束时已经快10点了,估摸着回家的地铁也赶不上,陈木想着就在酒店住一晚吧,也省得明日一大早还要赶来,在前台办理手续时,竟遇见了董良平。
“小陈忙到这个时间啊?”
“是的,董行长,您今天就过来了?”
“明早约了客户在这边谈事情……对了,我正好有事情问你,过会儿到我房间来一下。”
“……好,好的。”
董良平很快便将房间号发到了陈木手机上。
陈木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种情况下她该如何拒绝?说身体不适要去医院?还是临时有事要赶回家?明明是最不合理的要求,为什么她连拒绝都说不出口呢?
明明是她该说,董行长,我觉得这么晚去您的房间不合适。
陈木在房间搜索了些关于单位性骚扰应对话题后,将手机调到录音状态。
从进房间开始,董良平一直躺在床上、身体倚在床头的靠背上,陈木站在董良平正对面的电视机柜旁,房间内空气哗哗的流动,人们的呼吸交错有致、此增彼减,直到出房间陈木才敢看手机,他们保持着那样的状态足足10分钟。
董良平对她说,“你可以出去了。”
强迫,是董良平在性关系上绝不会出现的词语,倒不是因为他喜欢你情我愿,而是因为他与这些女人不过是一场交易,强迫反倒成了犯罪了,他是不会干粗触犯法律的事情。
只是,拉开落地窗帘看着窗外静影沉璧的美景,可惜了这么好的月色了。
然后,他又想到了沈心宜,有时在办公室看见她专心致志的模样,总会不由得想到她披头散发满面潮红的样子,那样乖巧可人,就算在床上也不爱发出太多的声音,不论他在床上做什么,心宜总是默不作声的接受着,是个温顺有福的孩子。
现在的几个副行长都和他差不多大了,再过几年都可以退居二线了,年轻的几个后备里,程明烨才40小几岁是最为年轻的,只要他没犯什么错误,再提一级甚至二级都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