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非道++任平生【平生愿非道】【霹雳布袋戏同人】》霁雪晚晴

15、绣儿的悲伤

　　他是人，然此刻的姿态却与妖魔无异。青丝乱舞，猎猎白衣上是斑斑血迹，眼中的猩红似雪中枫，一片冷冽肃杀。
　　刀剑相抵，强大剑气向四周扩散，一时间众人身裂血涌，哀嚎遍野。
　　剑锋微偏，利刃划破颈项，黑衣刀者落败：“你！”
　　“众生蒙昧，谁人不无辜，你亦该死！”
　　上扬的嘴角还是熟悉的弧度，可绣儿能感到，苏有间变了！他的眼睛冰冷如利剑，笑声中是嗜血的苍狂！
　　看着他肆无忌惮地斩杀左右，宛若癫狂，绣儿眼中的惧色加深，连连后退。
　　剑非刀一把拉住绣儿的胳膊，有些急切：“绣儿？”
　　定定地看着剑非刀的担忧，绣儿好一会儿才清醒，声音止不住地颤抖：“阿非，他，他就是苏有间，他，是苏苏的爹啊！”
　　剑非刀看了一眼疯狂杀戮的白衣男子，眉头紧皱：“绣儿，把孩子给我。”
　　“苏苏？”绣儿不知剑非刀何意，但还是凭着信任，将孩子递给了他。
　　下一刻，绣儿惊见剑非刀抱着孩子闯入杀阵中。
　　“住手！”剑非刀凭着深厚结界，击碎了各方剑气刀光，跃至苏有间面前：“苏夫人只想让孩子活下去，让你活下去！”
　　刹那间，冰消雪融，苏有间眼中的寒意破裂开来，血腥退散：“苏……苏……”
　　“‘血雷誓’只守不攻，苏夫人的用意你该明白，收手吧！”破开结界，剑非刀将怀中孩子递给苏有间。
　　“倩娘……苏苏……”苏有间丢下手中利剑，双手紧紧抱住孩子，眼中有泪跌落在地，“苏苏……”
　　争斗从来都是双方意愿，一方的放弃有时也是另一方的机会。身后寒光涌射，剑非刀面有厌色，提手反掌间欲最后一击。
　　“浮波隐江湖，一叶渡千江！”一道清冷剑气强势制住数点寒光，原路逼向发招的几人。
　　“剑非刀，你与这一群爱背后偷袭的‘野兽’可真有缘。”
　　任平生打趣而来，待看到剑非刀身后满身血腥的男子后，心中颤然一惊，“苏老板，你这是？！”
　　还未等得苏有间有所反应，任平生眼角惊见一抹鹅黄身影缓缓倒下，脚步瞬移，接住了惊颤未定的绣儿。
　　“臭老头，你终于来了。他们，他们都好混蛋……”
　　不敢落下的泪，终还是在亲近之人的面前流了出来。

　　——苏有间的分割线——

　　一夜箫声呜咽，几人辗转，几人难眠。
　　看着身旁醉酒沉睡的雨霖铃，绣儿叹了一口气，披衣起身。
　　月色入户，透过窗棂，铺了一地的银霜。绣儿循着月华，怔怔地望向天空一轮圆月，似要透过深邃的夜空寻得些什么。
　　待一颗流星划过墨色天幕时，绣儿轻闭的眼角也滑过了一颗晶莹的泪珠。合掌轻祷，愿逝者安息，生者且安稳。
　　听得屋内呢喃低语，屋外本摸着手链，神思恍惚的人回过了头。
　　那是一种与小女孩年纪不符的悲伤，细腻绵长却又沉重不堪。
　　如水月色衬在白皙小脸上，愈发惨白冰凉。闭上的双眼看不见哀痛，只有那不断抖动的双睫诉说着主人的不安。接着，合上的双掌开始颤动，单薄的身子也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眉头愈蹙愈紧，神色也愈发激烈。
　　突然，似梦魇惊醒一般，女孩睁开了双眼，大口喘气。平日里神采奕奕的大眼睛此刻迷茫空洞，却有两行清泪顺着眼角快速滑落。
　　视线不期然地相对，剑非刀一时有些错愕，好像偷窥到什么似的，有些愧疚地移开了目光。
　　久久地，剑非刀察觉到对方视线的凝固。似乎她一直在盯着他看，却没有半点尴尬难为情。
　　这……
　　剑非刀还是转回了视线，想要出声打破僵局，“绣……”
　　还未完全出声，绣儿的哽咽却字字落在了他的心上：“人与魔，究竟谁更坏呢？为什么要背信欺骗？一起活着，真的不行吗？”
　　一起活着，一起活着啊，他追求的和平也只是一起活着啊！可到头来仍是一场梦，一场空！那时的晚晴也是如今日的苏夫人一般透彻果决的吗？甘心赴死，就为了换自己的一线生机！
　　该恨逼杀她的崇玉旨等心怀叵测之人，也该恨幽界妖魔的滔天罪行！这样的人与魔，如何能一起活着！
　　“众生蒙昧，谁人不无辜……”
　　他们……都该死！
　　一时间，剑非刀的眼里露出前所未有的残破疯狂。真元紊乱，强大气息向外扩散，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击倒了身旁的石桌红枫。
　　目光放空在黑暗中的绣儿，此刻被巨响惊醒了过来。看着隐约倒向房屋的大树，绣儿连忙摸索着桌上的眼镜，抖着声音大叫着：“臭老头，有人，有人要拆房子了，你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