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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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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徐青亭这一觉睡得很是难受，醒来的时候枕头上湿了好大的一片。
她晃了晃脑袋，收拾好自己下楼。
厨房的磨砂玻璃里隐隐约约透出一个人忙碌的身影。
食物的香味隐隐传来。
“凌霄？”
徐青亭捂住一阵阵疼痛袭来的后脑勺，慢慢靠近厨房。
正在熬粥的凌霄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对着徐青亭温柔地笑了笑：“起床了？洗洗手准备吃早餐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徐青亭知道他指的“头疼”，是她的宿疾。
俗称，偏头痛。
自从她从医院醒来，这个毛病就一直折磨着她。
在医院的那段日子里，徐青亭都是在医护人员的按摩下缓解疼痛。
搬进瑞园后，缓解头疼的方法就从医护人员的巧手换成了牛奶。
这杯家了缓解药物的牛奶。
伴着徐青亭度过了多少个长夜。
这杯牛奶，就像凌霄带给她的温柔，成了她戒不掉的瘾。
可从半月前做了梦开始，徐青亭开始有意识地逃避喝牛奶。虽然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恶劣的阵阵疼痛来袭，但是她……无法拒绝梦境里让她熟悉和快乐的感觉。
就算只是瞬间，也足够让她奋不顾身。
是的……只有在梦境里，徐青亭才能感觉到自己身为一个世间人的喜怒哀乐。
梦里的她哭笑都恣意，一切人类所拥有的剧烈的感情都会像沸水激荡心扉，也会如春水拂过心田。
这一切的感情都是剧烈而透明的。
可是梦境散去，她又成了那个不得不像个老人一样活着的病人。可以说根本没有真正激荡的性情波动，也不能有。
遵医嘱，不能接触任何刺激的食物，包括任何刺激的生活元素。
而凌霄，总是医嘱的最佳践行者。
很多时候，这种生活让徐青亭感到窒息。
她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却不得不为了命运的一个玩笑，而提前过上老年人的生活吗？
如果是这样。那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她宁愿，不要这样病态的健康。
有时候她甚至会悲观地认为，那种真真切切的喜怒哀乐，嬉笑怒骂，或许只是独属于童年的美好权利。
人长大了，就再也享受不到这种畅快恣意。
可是有意识地拒绝良药的徐青亭感受到的疼痛，却出乎意料地让她有了一种……活着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着了吧。
看着陷入发呆状况的徐青亭，凌霄无奈地摇了摇头，关了火盛了两碗小米粥摆到了餐桌上，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炸得金黄酥脆的蔬菜饼，爽口的米粥配菜，和一杯牛奶。
凌霄脱下围裙，对着发呆的徐青亭招了招手：“快吃吧，吃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徐青亭回神，对着餐桌上的凌霄愣了愣，才发觉桌上已经摆好了诱人食欲的早餐，抿了抿嘴，依言入座。
这种根本没法拒绝又心甘情愿的感觉，真的……让徐青亭很抓狂啊！
凌霄用餐很斯文，绝不会发出一点不合时宜的声响。而速度却很快。通常都是他先吃好了就顺手拿起放在座位一旁的报纸开始看商报。
而今天，徐青亭却先他一步放下了筷子。
对面正在喝粥的凌霄抬头：“怎么不吃了？”
徐青亭看着凌霄，一脸的不高兴，拒绝交流。可是凌霄一直盯着她，这让她破了功：“为什么把我的东西收回来了？当初明明是你让我去的“月色”，现在出尔反尔的也是你！”突然开口的徐青亭，语气娇蛮而急切。
凌霄神色不变，把喝粥的勺子轻轻放下：“我有我的顾虑，青亭，你要多体谅我。”
徐青亭心里的委屈突然一下子酸酸地涌到了眼里：“可是你当初答应我的，我也很努力的，我……我真的很努力的……你让我体谅你，可是你也要尊重我的……我明明这么努力！”话没说完，眼里的泪珠就掉了下来。
对面的凌霄见徐青亭突然而来的哭泣，手足无措地过来哄，可是徐青亭的泪水就像绝了堤，越涌越多，到后面干脆变成了嚎啕大哭。
徐青亭趴在椅子上，哭得很惨很惨，哭着哭着，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哭了，可就是歇不下来。
好像只有不停地哭下去，就能让她从这种“什么也不能做”的苍白无力的生活里逃脱出来。
凌霄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站着，他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更何况是一个正在哭泣的女孩子。
他突然就想起来，小时候徐青亭哭，他也是这么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等她哭完。
让一个哭泣的女孩子不要哭泣的难题，对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而言。
太残酷了。
像两个人还在童年时一样，凌霄手里捏着手帕纸，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等着哭泣的女孩停止哭泣。
时光在这里重叠，或许也在感叹命运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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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爱得太深，深到……他自己也忘记了是何时爱上了这个女孩子。
他陷入了思索……和久远的回忆里。
而这个时候，凌霄的手里响了。
这是他的工作电话，知道号码的，只有他的秘书，白坯悻。
“凌总！今天早上，孙总让人把您拟订的合同退回来了。理由是……他们决定和长更公司合作了。”
凌霄拿着手机的右手微微收紧，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好啊，终于出手了。”他可是……快等不及了呢。
就让他看看，这个任家的三少爷，究竟是有多大的能耐了。
当初他可是警告过的，让他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徐青亭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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