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电竞)》貘空岛

15、第十五章、白日

　　第十五、白日
　　冬天冷风潇潇，云开月明，皓月当空，铺在地上的月光看似雪霜，亮晶晶像是糖晶片。
　　韩浩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他闭着眼睛，觉得自己是想躺在棉花上面，无法判断出方位，又似乎自己位于一望无际的虚空之中。
　　他到底在哪里？
　　是因为通宵代练而不小心睡着了吗？还是在赶去医院的公交车上？亦或是在地下室里面。
　　但他知道自己不想醒来，他就想稍微休息一下，好好的休息一下。
　　于是他又闭上眼睛，接着享受这片刻的舒适。
　　但总是要面对现实的，一番挣扎之后还是选择了醒来。
　　入目的场景很熟悉，这是医院的病房，消毒液特有的味道甚至让他感受到了一些安心的味道。
　　他怎么睡着了？母亲应该饿了吧。
　　惯性思维，等他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后，突然想起来自己母亲已经死了，骨灰还放在殡仪馆。
　　措不及防的疼再次蔓延开来。-
　　“你醒了，可了吧。”陌生的声音，陌生的人，韩浩明眨了眨眼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水杯。
　　阵阵热气扑腾而上，迷了他的眼，以至于接过水杯后，他眼中似乎也带了几分雾气。
　　“谢谢。”嘶哑的嗓子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儿疼，韩浩明握着一次性水杯，而后第一次带着怯生生的目光望着展月哲：“请问，警察同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个警察同志用的挺好，格外的分生。
　　展月哲笑着苹果的手依旧很稳，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绪波动，“你在我们警局晕倒了，刚好我值班，就送你来医院了。”他很恰当省略了中间没有任何人接电话这件事情。“现在这个点我刚好快上班，就过来看一下你醒了没。”
　　“这样？真的是辛苦你了。”韩浩明吃惊之余，突然没由的鼻子一酸，眼前的警察让他想念起他的表哥，除了家人，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这样好心的人。
　　“那个，住院费是多少？”良久沉默之后韩浩明咬了咬牙，这才敢问出口。
　　“我记不得了。”展月哲将苹果用刀切成一小块，然后放进碟子里面，“给，苹果。”
　　韩浩明看着苹果，不知道为何，他现在只觉得心里堵着慌，他从来没有指望过别人同情他，他骨子里面的要强在这个时候再一次爆发。
　　“我会还钱给你的。”
　　“钱的时候不用急。”展月哲还想说什么，看了一下手表，上面已经指向了六点五十分，离他上班还要十分钟，他必须走了。
　　“我要上班了。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留下这句话，展月哲快步离开了病房。
　　韩浩明看着小桌子上面的苹果，默默伸出手，拿起一片，塞进嘴里，酸甜可口的感觉让他很喜欢，可不知道为何，决堤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
　　他从不怕孤独，但是他怕这样没有理由的温暖，他怕自己贪恋这样的温度。

　　“展队，怎么晚上还来？今天不是休息吗？”今天上晚班的陈鹏天很吃惊看着穿着警服出现在办公室的展月哲。
　　他偷偷将手中的手机藏起来，他这会看没有什么人，他巡逻街道的同事沈彦今天有事迟到了，他刚才打了个电话问了，说是有事耽搁了，半个小时候才能赶到。
　　他本想着整理下资料的，但是突然手痒就开始玩起了游戏。
　　本来这没什么，但是展队的突然出现，恐怕就有事情了。
　　“我就过来看看。”展月哲看了一下办公室，毫不意外发现少了一个人，“沈彦呢？”
　　“沈彦，沈彦……”陈鹏天本想说他在洗手间的，但是想想站在自己面对这个可是展队，最后选择了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他有事情，耽搁了一下。”
　　“迟到了是吗？”展月哲直接了当道。
　　“额……是的。”糟糕了，被展队长抓个现行，怕是这的工资要惨咯。
　　“这个月他是第几次来着？”
　　陈鹏天是今年新进入警局的新人，一开始他一直听他们夸展队长，刑侦能力卓绝，为人温和有礼，颜值更是警局之巅。
　　可是，眼下他只觉得展队长释放出来的冷气比外面十二月隆冬风雪还要可怕。
　　“两次。”
　　“恩。看来你很清楚嘛。”展月哲笑了一下，然后目光轻轻瞟了一眼放在桌子上面的手机，没有说话。
　　“展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在上班时间玩手机了。”天哪，这个人是怪物，太可怕，陈鹏天一下子怂了起来。
　　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什么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分明就是个笑面罗煞！
　　“这话不用跟我说，我负责刑侦，李队长才是你们的上头。”丢下这句话，展月哲摇摇头离开了。
　　陈鹏天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生无可恋脸。
　　展月哲他今天晚上并不用上班，先前在医院的话不过是善意的谎言，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特意去看韩浩明的，他总觉得这个少年太过于倔强又分生，对于旁人而言的好，对他并不适用。
　　至于陈鹏天那边，他是新人，底子不错，刑侦能力也还可以，虽说现在负责外勤，展月哲有意敲打一番，再暗中观察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可用之才，至于沈彦，他妻子据说这几天就快生了，迟到这种事情也是情有可原，展月哲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小天，怎么，你怎么一脸灰败啊？”展月哲前脚离开，沈彦后脚就进来了，不过看他一脸正常神色，估计是没有中途碰见离去的展月哲。
　　“啊，要死了。”陈鹏天不理会沈彦，直接抱着头一阵鬼哭狼嚎。
　　“什么死不死的，小年轻人，一天到晚乱说话。”
　　“刚才展队长来了。”陈鹏天将脸贴在冰冷的桌子上，最后生无可恋道。
　　“展队长来了？”沈彦也有点诧异，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可没有遇到展队长。
　　“对啊，他还知道你迟到了……”最后又小声补充道，“也知道我上班分神，偷懒玩手机了……”
　　“这样啊……”沈彦憋着笑，展月哲这番行为他可看的清楚，这小子是没有见过真正发火的展队长，那才是真正的可怕，连他这种比展队长还有年长连两岁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哪里还会有陈鹏天这么生龙活虎的。
　　“你就别嚎叫了，茶水间都听见你的叫声了。”这时，从茶水间出来的孙静意一脸嫌弃道，“展队长是对你留情了，李队长人好说话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这种事情，你以为展队长需要像个长舌妇一样嚼舌头到处说嘛？现在都这点了，还不赶快巡逻。”
　　孙静意实在是受不了陈鹏天这个年轻人，一脸嫌弃。
　　也只有展队长脾气好，要是她早就劈头盖脸开骂了。
　　“是是是，静姐说得对，我马上！”陈鹏天噌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沈彦面前，“走吧，巡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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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照常，十二月末的北京更加冷了，但是年味渐渐也起来了，不少店铺都开始卖着对联窗花以及福字，亮晶晶的红灯笼挂满了整条街道，远远望去，倒是年味十足。
　　只是，北京这个城市，其实陌生的很。
　　太多人，怀揣着梦想的人，心甘情愿挤在廉价无比的地下室，吃着白面馒头就着白水，亦或是西装革履在高大上的写字楼字面加着班埋头苦干。
　　大家都希望自己能够一鸣惊人，能够实现梦想，能够衣锦还乡，能够成为人上人。
　　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在成功的路上，有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韩浩明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他还有梦想吗？
　　他当然有，他想站在LPL舞台上，他还希望自己能够拿下全球总决赛的冠军，他希望自己成为电竞史上有名的打野，而不是现在这样，在网咖里面替人代练。
　　今天一早他就出院，他受不了医院了。他开始从骨子里面讨厌那股消毒水味道，但他注定了那那股味道有缘。
　　展月哲留给他的纸条他放的很好，他将他的名字也记得很牢。
　　这个人，对他而言很重要。
　　展月哲。
　　这是韩浩明第一次想要报答一个人。
　　一早护士还拦着他，不让他出院，说是他身体营养不良，没有主治医师一声允许，是不可能给他办出院手续的。最后韩浩明到直接找到主治医师，直接道，“我要出院。”
　　“不可以。”主治医师看着这个戾气慢慢的少年，一时间也有些后怕，要知道，医闹事故多半就是这样的人引起的。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你的情况……”主治医师耐心解释道，却被韩浩明打断，“我会死吗？”
　　“当然不会。”
　　“那就好。既然不会死，那就好了。”他说了两次那就好。
　　主治医师看着韩浩明，少年的眼神很坚定，他当医生已经太多年，见过许许多多的事情，他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并不随口说说。
　　最后韩浩明顺利办了出院手续，当然是签了免责声明书。
　　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开始赚钱，本就一贫如洗扔到大街上给个碗就可以当乞丐的他，现如今又欠了展月哲一笔钱。
　　抢救费加上住院费还有化验药水护理，一共是六千块钱。
　　他在医院吃了病人早晨，反正也包在住院费用里面了，来到一直来到网咖，在前台激活了账号，然后走到自己每次都坐着的位置，登了商用的□□，上面代练群各种闪烁，但是找他私聊的却没有。
　　他自己的私人□□同样挂着，但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信息。
　　他登录了英雄联盟，他有几天没玩，手有点生，准备先热热手。
　　这个时候，一声熟悉的机械咳嗽声想起，他习惯性将鼠标移到自己的商务□□，却发现是自己的私人□□发来的信息。
　　“代练王者局吗？一场3000。”
　　聊天框，这样显示到。
　　正常代练王者局一盘最多才100。
　　难不成是天降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