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六口茶

4、第 4 章

　　伴着明月，妙龄女子抚着琴，长发瀑布般的垂到细腰，柳眉不浓不浅甚是清秀，不染而红的两颊，小巧的鼻子上一双杏眼微微低垂，一袭白衣和月光格外相融，纤纤玉手弹奏出动听的旋律，朱唇轻启唱出醉人的歌声…
　　“唉，今儿啊那李府家的人又来了，你说汐儿都快17了，怎么她就不替自己着急呢，来提亲的人那么多，她想都不想就拒绝”百里藏把眉头皱在一起。
　　“莫不是她有心上人了，要不我去问问？”百里夫人有些圆滑的答到，百里赞摆摆手，示意她去问问。
　　亭内传来的旋律令人心醉，却在一时匆匆停止了弹奏，原是亭内女子已经看到有人来便停止了抚琴，她慢慢站起来，仿佛风一吹便能倒下，女子恭恭敬敬的说:“阿娘”
　　“若汐啊，今儿李府又来人了…”听到母亲的话，少女温和的面孔添了一丝忧郁，让人极其不忍心。
　　“唉，若汐啊，那李府大公子和你从小青梅竹马，虽说生性顽劣，但也不是街上的流氓之辈，能文能武，听说啊，那次湾下区闹洪灾，就是他提出的计策让百姓逃离苦难。此时龙颜大悦，说是要提拔他家，他啊日后必成大器，你若是嫁过去必定享尽荣华富贵”。
　　“那事另有隐瞒，母亲有所不知，李越的计策是他家妹子李烟所想，我从小和他俩一起长大，我知道他们是何种人，那李越才华远远不及李烟，倒是歪门邪道挺在行”
　　“胡说，女子怎能参与政治，小时候你认为李越不及李烟，那是因为女子心智长得比男子快，现在谁能说李越才华没有长进，那计策怎可能会是一个不参政治的女子所为。”百里夫人又转念一想，小心试探到:“若汐，你都17了，莫不是你有心上人了？”
　　“阿娘，女儿尚未有”。听到母亲这样问，若汐瞪大眼睛羞红着脸连忙摆手答到。
　　“那是怎样？”
　　“依阿娘所言，女儿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李越公子，女儿只当他为哥哥。”
　　“一个女孩子怎能说出如此羞人的字词，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家姑娘不是这样？”
　　“可是阿娘不也说过汐儿和一般家姑娘不同吗？”若汐眨巴着大眼睛，笑道:“还是说阿娘怕女儿嫁不出去？”
　　听到这话百里夫人拍了拍若汐的手:“哪有这样说自己的，我女儿这么漂亮当然不愁嫁不出去。”
　　若汐朝母亲笑了笑，“女儿舍不得阿娘，阿娘别赶女儿走”若汐这套每次都能把母亲糊弄过去，可是她也越来越害怕，她不知道还能拖多久，她害怕自己等不到佳人的到来就成为别人的新娘，她看着月光祈祷着。
　　早上因为李越说要来看看若汐，为了躲他，若汐一大早就出了门，她很少不带丫鬟一个人出来走动，她是个爱幻想的人，高墙自然成了她最不喜爱之物。她在街上走走停停，常常被摊位上的某物迷住许久才缓过神来。
　　“原来民间这么好啊”
　　嘴里衔着柳枝的少年喃喃的说到，那人头戴一斗笠，后方垂下的布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头发，那副玩世不恭的脸突然变得扭曲。
　　“啊，你没有眼睛啊”只因两人都忙着看周边的景物少年同若汐撞到了一起，还骂了出来。若汐吃痛的捂着被撞到的脸。
　　“原来是个女子，嘿，逗逗她。”少年动了动心思，于是玩心大起。
　　“咳咳，姑娘，你看你把我怀里的玉佩都撞碎了，这该怎么陪啊”说着他还从怀里掏出一块碎了的玉佩假装伤心的递到若汐前面。这可把若汐吓坏了，她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场面，最后她还是怯怯的问了句:“公……公子，要是不嫌弃，我可以赔钱，多少都行”
　　少年看着少女这般胆怯的样子更想逗她,他眯起一只眼睛：“咳咳，本少爷倒也不是缺钱，就是缺个……女人，我这玉佩是皇上亲赐，撞碎了它，可是大不敬，不想被治罪，就以身相许怎么样。”
　　“公子万万不可，小女子粗鄙，配不上公子”
　　“那意思是想被治罪了？”若汐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的脸红得能滴出血，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少年终于不好意思在逗弄她，本来想要告诉她真相，可是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麻烦就来了
　　“你们去那边看看”几个穿着一样的男人闯进街道，那些人都剃光了脑袋，看着凶神恶煞的。
　　“啊……那个什么，我先走了，玉佩的事就算了”
　　少年正准备逃走而若汐却拉住了他:“那个……”若汐本想问问可不可以用钱来弥补他可是一害怕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少年看着那些人越来越近但也甩不脱这女子，只好一咬牙拉住若汐就跑，跑到个在卖马的地方，丢给店家一袋钱，骑上一匹马就跑了。
　　离城不远处的一小溪旁，他们下了马，若汐早已红透了脸，毕竟她第一次被陌生的男人拉着跑，第一次被男人抱着骑马，第一次没有了以往的端庄，第一次走那么远，第一次看到这么广阔的草地，第一次看到河水，第一次听到河水流淌的声音，不像她家院子里的池塘，一成不变，这里的河水是自由的，她喜爱这一切，她的脸红更多来源于兴奋。
　　“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
　　若汐点点头像是回答他又像在自言自语道:“第一次一个人逛街，第一次那么用力的跑，第一次骑马，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第一次感受到自由......”感觉到自己说了太多若汐连忙低头说:“对不起”
　　“哈哈哈”少年不羁的笑到:“能让姑娘这么开心是我的荣幸，姑娘也不必多礼。”说着就躺了下去，“看姑娘的样子，想必是大户人家”
　　“哦，小女子姓百里，名唤若汐”
　　“百里若汐，好名字，好名字。”
　　“公子......”
　　“嗯？”
　　“那玉佩......”
　　“喔，那个是我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