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生门》云冢

19、昭腾堂会篇六

　　“这个东西，是帮那些没有灵感也没有辅助工具的人画阵法用的。”白鲤本说着，“有一些特殊的阵法必须要有足够的通灵感才能画出来，而这个就是他们找到的方法。”
　　“本来因为对身体的伤害很大，除非特别紧急的情况大家一般都不会用的。”白鲤本放下了手里一直拎着的袋子，“但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天才发现的，这玩意儿居然可以当成毒品卖。”
　　“所以它一开始在照阜市出现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新型毒品？”毕辰反应了过来。
　　“对，”白鲤本点着头，“是因为有人需要在这里布阵法，但是用上了这东西做辅助，这个阵法八成不是什么好阵法。”
　　“你们那边最近有没有找到一些器官。”白鲤本抬眼看着毕辰。
　　“有，”毕辰点了下头，“而且不都是那种常见的用来贩卖的器官，眼球，肾脏，肝脏，甚至肠道器官都有。”
　　白鲤本闻言点了点头，“这样啊……”
　　“你知道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吗？”毕辰问到。
　　“差不多知道一点了，但还要回去确认一下。”白鲤本说着，“哦对了提示一下，你们查据点的时候可以注意往市中心查一下。”
　　“嗯？为什么？”
　　“直觉。”白鲤本笑着，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银色的小戒指，最上面镶着一块小小的红宝石。宝石颜色很深，只有十分仔细的看才能隐约看到里面刻着密密麻麻看不懂的小字，“这个给你，我花好久做的，是那个纸包的升级版。”
　　毕辰接过来，端详了一下便戴在了右手的中指上：“谢谢。”
　　可以相信这个人。毕辰潜意识里做着决定。
　　“客气。”白鲤本露出了狐狸一般的满意的笑容，“但是这个只是帮你不暴露体质，没法帮你挡其他鬼。”
　　“我估计昭腾堂会还要搞你，要不要雇个免费的保镖。”白鲤本说着指向自己。
　　“下班接你回家。”

　　难得这天毕辰没有加班，到点了就跟张检一起走出了市局的大门。
　　白鲤本就站在警局门口低头玩着手机，直到似乎瞟见了毕辰才抬起头笑着迎过去。
　　毕辰明明记得自己当时好像说的是“不用麻烦了”。
　　“白鲤本？”看着来人那张熟悉的斯文文的笑脸，旁边的张检干脆直接喊了出来，“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白鲤本呲着牙。
　　张检看了看白鲤本又看了看身边的毕辰：“你这是在等我辰哥？”
　　“还挺聪明。”白鲤本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伸手揽过毕辰，“人我领走了。”
　　啊？
　　看着两个人离开，张检一个人在后面有些凌乱。
　　“辰哥要买古董？”
　　毕辰瞅了眼揽住自己肩膀的白鲤本，似乎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檀木的味道。那不是喷的某种香水或者洗衣液沐浴露，而是长时间呆在某个地方才让身上留下的味道。
　　毕辰下意识地轻轻嗅了一下，这味道让人莫名觉得很舒服。
　　“还没吃晚饭吧。”毕辰看着对方。
　　白鲤本笑：“没呢。”
　　毕辰的车就停在门口的不远处，自从上次车库出事了之后，毕辰一度拒绝把车再停到地下车库里，就算车位再难找也绝对不往车库走。
　　上车之后，毕辰带着白鲤本去了一家张检天天嚷嚷着好吃的中餐馆。因为已经到了饭点，餐馆里人还不少。
　　“你那边怎么样？”两人坐下后，白鲤本率先开口问道。
　　“没什么进展，这帮人就跟下水道的老鼠一样，听着点风吹草动就躲的连影子都找不到。”毕辰喝了口茶水，啧了一声，“器官的来源也查不清楚，除了已经找到的那具尸体就没有对应的失踪报案，恐怕大部分都来自流浪人口的。”
　　“你那边呢？”
　　“大概比你好一点，”白鲤本说着低头从口袋里抽出了张纸，给毕辰递了过去。
　　毕辰接过来打开，上面是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照片里几个人正在往一栋建筑里搬箱子，旁边还停了一辆面包车，箱子应该就是从车里搬出来的。不过照片的角度比较奇怪，似乎是从上往下的俯视角，距离不远不近的，但又不像是从隔壁楼拍的。
　　不过好在照片还挺清晰的。
　　“冷冻箱？”看着照片里面熟悉的箱子，毕辰皱着眉，“这是哪儿的写字楼？你在哪里拍到的。”
　　“不是我拍的，是我朋友。”白鲤本说着拿出手机似乎开始翻找什么东西。
　　“你朋友？”毕辰意识到这个写字楼大概是个很重要的地点，“没有问他位置吗？”
　　“问不出来。”白鲤本依旧划着屏幕。
　　“什么意思？”
　　白鲤本接着举起手机给毕辰展示了一下。
　　“鸽子？”毕辰看着屏幕里支棱着翅膀凹造型的鸽子人都傻了，“鸽子拍的？”
　　“朋友养的，”白鲤本拿回手机，“是不是长的还挺好看的。”
　　毕辰：……
　　毕辰：“我怀疑你这个朋友有点问题，等这个案子完了我们有机会聊聊。”
　　“主要还是你们抄了他们一批货，人给逼急了才这么不谨慎。”白鲤本笑了下，说话间菜已经上了个差不多，于是就把筷子拿起来了，“我先开动了。”
　　毕辰却还是捏着照片再次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酒足饭饱，两个人走出餐馆。
　　此时毕辰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不会这几天晚上要住我家吧？”
　　“好啊。”白鲤本笑着应。
　　毕辰：……
　　“不不，我不是在邀请你，我是在问……”
　　但是毕辰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白鲤本抬手打断了。
　　白鲤本拉着毕辰往后躲了躲，然后指向了街对面的一个商店门口。门口站着的几个人之中，有几个正巧就出现在刚才看到的照片上。
　　“豁，”毕辰咧了咧嘴角，“这还真是撞了大运。”

　　两个人跟着这伙人摸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区门口。看着他们转转悠悠走到一个监控的死角，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东西。
　　捣鼓了一阵之后，就看到其中一个人拿起一瓶透明的液体，蘸着就往旁边楼房的水泥墙上开始画。
　　毕辰不明所以，但是身边的白鲤本表情好像变得有点凝重。
　　“这是在干嘛？”看不懂的毕辰只好小声地问了句。
　　“我还真是没想到，”白鲤本轻轻扬了下嘴角，似乎冷笑了一声。从毕辰的视角可以看到对方镜片后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神色完全变了，冰冰冷冷的，“这都是跟谁学的呢？”
　　毕辰没搞懂，只能转过头接着看向那帮鬼鬼祟祟的人。
　　“白鲤本。”这时候毕辰突然拽了拽白鲤本的衣服，“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白鲤本也没偏头：“嗯？”
　　毕辰的视野里，从刚刚他们乱画的墙上浮出了一个人，披头散发地半佝偻着腰，衣服十分的破烂，也没有穿鞋。暴露出来的躯体干枯的不成样子，咧开的嘴巴把牙齿完完全全地暴露了出来。
　　在从墙里钻出来的时候可以看到他身上还裹了一层白色的东西，之后又慢慢的融进了身体里。
　　随着正画画的那人完成了手里的动作，从墙里跑出来的那个东西仿佛得到了什么指令，又一个猛子扎回了墙里。
　　尽管很诡异，但其实毕辰此时没太有心情管这边这个。
　　因为就在这伙人身边不远处，晃晃悠悠的还站了个人，手里提了把水果刀，那熟悉的站姿还有那溃散的瞳孔仍旧直勾勾地盯着毕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