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几许》花颜·幻雪

39、39，碧落皇宫

　　天色渐暗，暗中潜入碧落皇宫，竟然发现这碧落皇宫的守卫竟然守卫森严，这或许与碧落皇帝病危，朝廷中两党相争，局势未明有很大关系罢。

　　皇帝寝宫之中，明黄绸布装饰着的龙榻旁，坐着一名中年女子，从其衣着装扮一看便知是后宫嫔妃。如今虽已年华逝去，但依稀能见得当年美丽妖娆的风姿。女子手中端着一碗药，正一勺一勺地喂向床榻上苍白虚弱的人，那位曾经傲然伫立在朝堂之上，看遍江山万里的帝皇。

　　“皇上，喝过药就先躺下来休息会吧！”女子带着几分心疼地看着仍挣扎着起来想批阅奏折的皇帝。无可否认，他是一位好皇帝，从登基起便兢兢业业，对于国事虽不至于事事处理地恰如其分，却无什么大错。

　　“兰儿，辛苦你了！”皇帝朝着女子无奈地笑道，“朕这病也病了许久了，如今已经能起身了，也是时候批改奏折了！”

　　“臣妾不苦！哪及得上皇上呢！如今皇上您还在病中，这批阅奏折之事还是交又他们晚辈吧！太子身为国之储君，理因效其劳！”那名被称为兰儿的女子，一把将皇帝手中的奏折抢走，放在桌上。

　　“凰儿太过仁慈，不太适合为君。如今天下三分，太过仁慈的君主于国并非好事。本来，星儿倒可担当大任！只是，烟妃之事，他怕是嫉恨上你和凰儿了！朕怕若是朕百年之后，他掌了权，你会有事，更何况朕不忍心他们兄弟相争，同室操戈啊！”皇帝忧心道，后宫之中虽妃嫔众多，但与他相濡以沫处了这么多年感情最深的便是眼前的兰儿了。她对自己向来一心一意，从未有过其他的祈求，唯一的缺陷便是没能生出孩子。

　　“皇上，您不必顾及臣妾。您若百年，臣妾自当追随陛下，上穷碧落下黄泉，臣妾不悔！至于帝位，皇上您要三思！臣妾乃妇人之见，帮不了陛下什么！只能尽力照顾您的身体了！”女子说着，泪止不住地流。眼前的男子，虽权势滔天，后宫佳丽无数，可自己偏就爱上了这么样的他，以至于舍弃一切，幽居深宫亦无怨无悔。

　　“兰儿，你怎么了？”皇帝本欲说些什么，却见得兰妃的脸色凝重，似乎发现了什么。

　　“皇上，你且小心，房顶有人！”兰妃说着，朝房顶发出一道强劲的内气。金黄色的琉璃瓦片，顿时破碎，出现了一个窟窿。而自屋顶上下来两名女子。其中一名坐在轮椅上，赫然就是我和弄琴二人。她们一落入地面，便被闻声而来的皇宫禁卫军团团围住。

　　我见禁卫军只是围着，也不多做违抗，静静地拍了拍身上因刚才那一掌而沾上的泥土。眼下，我倒是对这个兰妃很感兴趣。毕竟，深宫女子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能隔空发掌令她们二人自屋顶下落而暴露的，少之又少。

　　“你们是何人！为何深夜闯宫！”兰妃扶着皇帝，发话道。

　　“我们并无恶意！至于目的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周围的禁卫军以及太监宫女，示意他们将之撤离。

　　皇帝知道若她们二人是刺客，早已经动手了。于是也就放心地将其他人都遣走，道，“他们已经走了，你说吧！”

　　“我是来找你做一笔交易的！皇帝陛下！”我是什么人，能够在朝月皇宫中走上一遭，见惯了如此场面，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么也就只有想办法令自己立于有利地位。当然，我自然是不会对皇帝行礼，至于在朝月时不过因为需要罢了。而如今，更是不能短了气势。

　　“你是谁？还有什么交易？”皇帝毕竟身居高位这么多年，如今临死之前，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女子竟然敢夜闯皇宫跟他做交易。更何况，眼前的女子竟然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若是不残疾的话，凭她的胆色定能母仪天下，震慑后宫。

　　“我并非碧落之人，当然对于碧落皇朝也没什么非分之想。不过，眼下皇上您久病不愈，身体每况愈下。朝中，太子与三皇子斗争日趋激烈。想必，皇上您也很为难吧？”既然要做交易，那么必须有筹码。眼下，皇位继承怕是眼前男子的心病吧。“至于我的身份，不便透露，请皇上恕罪！”口中虽如此，却并无半点让他宽恕的意思。稍做停顿，继续道，“不过，你可以叫我蓝霏！蓝色的蓝，霏霏细雨的霏！”

　　“蓝霏？”皇帝思量了会，意识到自己并不认识蓝姓之人，先前她所言并非碧落之人，不由得想其朝月有名的蓝家。只是，蓝家唯一的女儿已经入宫为妃，却在不久前已经过世。不由得，怀疑起眼前女子的身份。“你与朝月蓝家有何关系！”

　　我听得此言，脸色不由得一僵，这碧落皇帝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能将自己与蓝家联系起来。不过，自己的定力也不太好，有待改进。不知道，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歪打正着的不过是试探自己而已。虽然惊讶，但是落雪蓝霏很快便恢复了表情，但她很清楚的知道，怕是已经被这皇帝看穿了，便不再隐瞒。只道，“关系颇深，不过这对于我们的交易并无影响。”

　　“什么交易？先说来看看！”皇帝带着几分兴趣问道。

　　“一道能够在碧落经商而不受官府欺压的令牌，而且拥有此令牌，旗下的商铺税收减少两成！”我盯着皇帝，微笑着道。眼下，自己并没有完全致力于商业，但是我有一种预感，以后这令牌会有很大的用处。

　　“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令牌啊！你凭什么跟朕要这块令牌！”皇帝说着，语气越发的严厉。

　　“不知道皇上喜欢听箫么？”我优雅地从暗格拿出紫玉箫，放在唇前，当场吹奏起来。

　　“这箫……”皇帝指着紫玉箫，神情激动。接下来，如泄了气的皮球，只淡淡道，“原来，他是寻他去了，也难怪哎！”

　　“对了，蓝霏是我的名，我的全名是——落雪蓝霏！”我说到自己名字时，故意加重了落雪这两个字的音量，存心引他误会。

　　“落雪……原来如此！”碧落皇帝叹了口气，道，“令牌可以给你，不过朕想见见他！”所谓的他，自然是指紫箫王爷。二十年不见，他如今已经是半个死人了，只希望临死前能够见上他一面。毕竟，二十年前的事情，是自己不对。

　　“没必要了！他是不会离开那里的。若是愿意见你，当初下山的就不是我了！”我拒绝，不是她狠心不肯让他去见他，只是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师父是不会下山的，而他如今是无法离开也不能离开碧京。“他嘱我下山，为的就是帝位之争。而我自认本事有限，无法插入着斗争之中。想必皇上您也为难，究竟谁能担当大任罢！”

　　“你有提议？”皇帝见无法从她那打探他的行踪，便不再勉强。不过，他的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女了，姑且先看看她有什么动作。

　　“我觉得皇上您不必烦恼。在您的心目中，既然为难，那就是两人都能担当大任了。为帝王者，必须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那么帝位之争，不是一个很好的考验机会么？谁能在这场争斗中取胜，谁便坐拥天下！皇上，您又何必为难？顺其自然发展不是更好么？”我并不知道，他的心中究竟偏向哪个人。但若他能置之事外，那么她更有把握扶持落雪凰。从某个方面说，上天是偏爱落雪凰的。若非那次意外，令他闯入了她的世界，才得了她的相助。

　　皇帝听得此言，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也罢！只是不知道，他们二人中，谁那么幸运！”身居高位这么多年，他怎能不清楚她的意思。只是，若真能得其相助，那么倒真的不必担心碧落的将来了。

　　“既然已经谈妥了，那临了就送一件礼物给您，相信您会喜欢的！”我朝着皇帝会心一笑，自轮椅的机关中拿出一个锦盒，赫然就是上次翼王婚礼上未曾送出手的万毒解毒丹。“有了此物，您与兰妃娘娘在此事之后便可退出这宫闱，携手共游天下，岂不逍遥！”

　　皇帝接过锦盒，轻握着兰妃的手，深情地望着兰妃，“也是时候陪陪你了！”

　　兰妃顺势倒入皇帝怀中，不禁泪流满面，想是喜极而泣罢。“能得皇上如此对待，臣妾哪怕是死也甘心了！”

　　看着这一幕，我倒真觉的是多余的。便隐匿了身子离去，将这里留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