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圈》我寄明月

18、告白

　　今天一整个下午，方识礼的状态都非常好，他的嘴角挂着笑，沐浴在喜气洋洋的氛围里面，放在键盘上面的手五指翻飞，小小的鼠标在掌下灵活游走，简直就像是一只小精灵在森林里面快乐劳作。

　　隔壁的魏少隆好奇地探过脑袋，他把自己的脑袋挂在隔板上，对着方识礼的那双眼睛萎靡不振，仿佛整个人受过天大的摧残。

　　魏少隆的语气里面充满嫉妒：“你小子很有干劲嘛！”

　　方识礼的眼睛牢牢盯在电脑屏幕上面，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随口应付魏少隆：“人逢喜事，精神爽呗。”

　　魏少隆酸溜溜地问道：“啧啧啧，怎么，追到手了？”

　　“什么什么，小礼子把人追到手了？”

　　对面同时冒出两个小脑袋，像两只钻出地表的土拨鼠，一同用同款熊猫眼盯着方识礼。

　　方识礼不得不搭理他的这帮同事，他暂时结束工作，按下保存的快捷键，等待软件将刚才的操作保存好。

　　然后伸伸懒腰，故意吊着这帮人的好奇心。

　　方识礼抬抬眉毛：“你们猜？”

　　“猜什么猜，你直接告诉哥几个！快点，我还有很多帧没切呢！”

　　方识礼拔出备份U盘，带上申请文件，已经是做好下班的准备：“你们就等着吧，到时候哥哥我请你们喝我的脱单酒，走咯！”

　　魏少隆不敢置信地看着方识礼，尤其是方识礼手上那张疑似申请单的打印纸：“你还真敢，刚回来上班第一天就申请在家里办公？”

　　方识礼扬扬申请单，纸张在空中发出晃动的声响：“剩下的工作我在家更有效率，为什么不能申请？”

　　魏少隆只能羡慕，这个申请只有方识礼和几位同公司的部分同事能够通过，因为他们用实际行动表明，他们的确在家也能高效完成工作，而像自己这帮人，则是用实际行动证明——

　　不在公司，就绝对不想打开工作软件。

　　“悠着点，别一朝透支完在老贾心中的信用。”

　　魏少隆是怕方识礼假公为私，刚谈恋爱的人总是克制不住内心的那股小骚动，容易沉溺于陪伴恋人的时光，而忘记还有工作任务。

　　方识礼摆摆手，显然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

　　得到批准，方识礼很快收拾好东西奔向甜品屋，他要正好堵住郝甜的下班时间。

　　上天眷顾，他去的时候正好店里只剩下郝甜，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准备关门下班。

　　门口的木牌已经被换成：打烊中。

　　方识礼轻手轻脚开门溜进去，郝甜背对着他，浑然不觉有人靠近。

　　方识礼一把抱住郝甜，嘿嘿傻笑着：“猜猜我是谁？”

　　短暂的惊吓过后是无语，郝甜稍稍挣扎几下，方识礼乖乖放开手，乖巧地站在一旁，等待郝甜检查完店里是否有安全隐患。

　　郝甜问他：“吃过饭了吗？”

　　方识礼回：“一下班就从公司赶过来，哪有时间吃饭？”

　　郝甜抬头看一眼方识礼，他洗手擦干，将门锁好，一回头，方识礼还跟着他，似乎是打算共度晚餐时光。

　　方识礼问郝甜：“今晚想吃什么？”

　　方识礼中午刚跟自己告白过，自己的脸颊还被方识礼亲过一口，郝甜现在实在无法正视眼前这位充满热情和活力的年轻人，他的视线飘忽不定，最后落在一旁还没有开灯的路灯上面。

　　郝甜：“……今天晚上我没什么胃口，你自己去吃顿饱饭吧，我打算回家随便吃点剩菜剩饭，应付一下。”

　　方识礼怎么可能会被这样一个理由劝走：“那我也随便吃点，剩菜剩饭什么，我不介意。”

　　天色昏暗，道路旁的灯一盏一盏亮起，光芒映进眼底，折射出另一片不一样的星空。

　　方识礼乖乖站在郝甜的面前，微微上翘的嘴角在等某人心软。

　　果然……

　　“走吧，我去超市买点菜。”

　　郝甜走在前头，方识礼快步跟上，他的脸上满是笑容，像是一只成功偷食的小喵。

　　这个时间超市的蔬菜生活区人满为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基本都是下班后来超市挑选晚餐食材的上班族。

　　作为被郝甜宠爱的蹭吃蹭喝员，方识礼得寸进尺，开始点菜：“我想喝西红柿蛋汤。”

　　郝甜挑出两个果大多汁的西红柿，放进手推车，心里盘算着家里冰箱里面的鸡蛋数量——嗯嗯，够的。

　　方识礼又说：“青椒肉片也不错诶，这种圆头的青椒不辣，你喜不喜欢吃啊？如果你不爱吃就换别的，洋葱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郝甜将方识礼手中的青椒放到手推车里，轻轻点头：“偶尔会买来做菜。”

　　方识礼喜笑颜开：“我去肉食区拿盘切好的五花肉。”

　　郝甜点点头：“好，可以稍微买大份点，我放一些进西红柿蛋汤里，这样更鲜。”

　　此时正走到海鲜菇的旁边，郝甜拿起一盒，抬头刚好看到方识礼挤入人群去肉食区这一幕，隐隐约约只能看见高出其他人半个脑袋的后脑勺。

　　郝甜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深处对方识礼究竟怀着什么样的情感，他只是觉得，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幸福。

　　一番挑选下来，两人很快解决今晚的晚餐食材问题，购物车里满满当当的一筐，看上去会是非常丰盛的一餐。

　　郝甜迟疑：“似乎有点多了……”

　　方识礼眨眨眼：“今天是我一个月休息后第一天上班，好累的，脑细胞都死了好多。”

　　所以非常需要大吃一顿补补营养！

　　最后，两人的手里各自拎着两大袋超市购物袋，并肩前往郝甜家。

　　方识礼将东西都搬到厨房，轻车熟路，然后用清水洗干净一些蔬菜，郝甜没想到方识礼会这么自觉，本想开口让方识礼不用帮忙，想想又作罢，没有说出口。

　　反正……就算说出口，方识礼也不会听的。

　　郝甜先给自己穿上围裙，他想了想，又去储物间取出一件备用围裙，递给方识礼。

　　方识礼的双手都是湿漉漉的状态，他举起手，一副等待郝甜帮他穿上的期待模样。

　　郝甜终究是败给他：“低头。”

　　方识礼低下脑袋，让郝甜能够将线圈部分套在他的脖子上，然后转过身，方便郝甜在他的背后将围裙边上的带子打结。

　　一切完成后，方识礼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郝甜，扬起笑脸：“真配。”

　　不知是说围裙真配他自己，还是说穿着围裙的两人真配。

　　考虑到说这话的人是方识礼，不用多做考虑，肯定是后者。

　　郝甜没说什么话，别过身子开始切菜，方识礼悄悄往后弯腰，一看——

　　原来是默不作声地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