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学日记》张不杨

17、你是年少的欢喜

　　这天，肖云杰询问了几个同学的建议，回答了一些同学的问题之后，来到辰雪身边：“这几天没看到你那个同桌一起来啊？”

　　“他自视甚高，不爱听，你别理他。”

　　“哈哈哈，这小兄弟挺有意思的，像我当年一个朋友，脑子特别好使，就是不服管教，看不惯的话连老师都顶撞，教导主任都想开除他，可是学习好，大家都拿他没办法。可是据我所知，你同桌以前年级排名倒数，现在突飞猛进完全得益于你这个师父，他成绩好起来完全是因为你，或者说为了你。”

　　辰雪尴尬的笑了笑：学长，你怎么还关心起他的事儿了。
　　肖云杰也笑了一下：我这几天讲的，你会回去告诉他吗。

　　“我会的，这几天学长精心准备的内容其实非常有用，他不来听是他的损失，但是作为同桌和同学，我也有义务告诉他，也为了咱们学校的成绩。”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怕不是本意。”
　　“啊？我，我是这么想的呀……”

　　肖云杰眼光毒辣：可是很明显，他喜欢你，甚至把我当成会抢走你的敌人，那你是怎么想的呢，对他不只是帮他补课吧，你帮他补课是不是想让他的成绩追上你，上同一所大学呢。

　　辰雪低下头：我……

　　肖云杰笑了：你们两个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我能感觉到你们之间的磁场，再说谁年少时没经历过这种心动。

　　辰雪想了想，说：“学长，其实我初二的时候非常喜欢你。”
　　“跟对你同桌，不是同一种喜欢吧？”

　　辰雪微笑：嗯，是欣赏仰慕的喜欢。学长那时候是全校师生眼中必上清华的高材生，你也不负众望真的去了清华，我觉得你特别优秀，所以特别崇拜你，其实你的优秀是我想成为的样子。

　　“可是我未必是你想象中的那么优秀。”

　　辰雪满脸疑惑的看着他，肖云杰继续说道：“当年为了考清华，我舍弃了很多，因为我觉得除了学习之外的事物都会影响到我的成绩，我甚至放弃了当时跟我在一起三年的女朋友。”

　　辰雪问道：那你高三那年，你女朋友还跟你在一起吗？

　　肖云杰遗憾的说：已经分手了，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她天真的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是我放弃了我们的感情，她那年高考没考好，复读了一年上了一个也不是很好的大学，现在如何，我也不知道了。

　　辰雪继续追问：那你后来没再跟她联系过吗？
　　肖云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一定再也不想见我了。

　　辰雪默默的将手放在肖云杰的手臂上表示安慰与关心：你别太自责，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不同的，有选择就会有放弃，这也不是你的错啊。

　　肖云杰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当年的他是全高中万众瞩目的好学生，所有的老师都觉得他能以理科状元的成绩考上清华，而这无形的光环让他承受的压力又有谁知道呢。

　　没人知道他的压力有多大，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当时在跟一个女生交往。

　　这个女生是文科实验班的班长，她很明白肖云杰内心的压力，但是她也知道该如何帮助肖云杰缓解压力，她希望自己能跟他一起面对高考，就算没有考上清华，她也不会对他失望，因为在她心里，他就是最优秀的人。

　　但是，肖云杰内心很矛盾，他不敢保证自己在学业和感情上两不耽误，他害怕自己没有考上清华让学校和老师，还有自己的父母失望，而他自己也对清华十分向往。

　　所以在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他做了决定：选择清华，放弃女朋友。

　　肖云杰从回忆中走出来，对身边的辰雪笑了笑：“我这次回学校，不仅有付出也有收获，见到你和你的同桌，我很感慨，两个人在一起能够相互扶持共同进步是一件多么幸运和幸福的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那时候就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我今天才知道，在你们身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别放弃。”

　　两个人站了起来。

　　肖云杰继续道：这是我现在想来最遗憾的一件事，希望你们不要再有遗憾，也别让他误会。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学长这样成熟。”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改变并非难事也绝非易事，我倒认为，他现在这样就很好，如果他真的成熟起来甚至圆滑世故，你还会喜欢他吗，你喜欢的不就是他不受约束、不服输的性格，想要证明自己和认真进取的态度？或者只是因为一瞬间的心动……”

　　辰雪垂下眼睑，嘴角露出笑意，脸上浮现红晕。

　　“我对你来说一定不是这样的感觉吧，可能像对偶像的崇拜？这么说有点自恋了哈哈，但你说是不是这个意思？”

　　辰雪微笑着点点头：是啊，就像人生导师，就是想变得和你一样，我也希望我能考上清华，继续当你的师妹！
　　肖云杰也露出令人愉悦舒爽的微笑：那你要加油啊！

　　张奕韬这天也没上晚自习，但他忘记了拿化学实验册，回教室去取。路过研讨会阶梯教室门口的时候，看到只剩辰雪和肖云杰两个人在里面相谈甚欢，更甚至，辰雪的手还搭在肖云杰的手臂上，他顿时恼怒，扭头离开。

　　而数学研讨会也在这天结束了，学长还要留校几天为各年级同学答疑解惑。

　　晚自习还没有结束，辰雪回到班里整理这几天研讨会的总结资料。

　　她发现张奕韬不在，问前面魏时默：“你好兄弟这几天晚自习都不在吗？”
　　魏时默没兜住嘴：这几天，天天出去喝酒……
　　忽然觉得自己不该说，用手捂住了嘴。

　　辰雪无奈的叹了口气：让他自己上晚自习又坐不住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第二天上学，辰雪对张奕韬说：“研讨会结束啦，有很多有用的知识和题型，晚自习别去喝酒了，我要给你传达一下重点。”
　　张奕韬冷漠道：我不稀罕。

　　“你干嘛呀，不想考大学了？”
　　“不学我也能考。”
　　“那你考得上清华么。”

　　张奕韬转过来怒视辰雪：上清华干什么？
　　辰雪歪着头看他：北京最好的理工大学，人人都想去。
　　张奕韬赌气的说：我上北大！
　　辰雪笑出声：幼稚。

　　看辰雪春风满面的样子，张奕韬更生气了。

　　晚自习的时候，辰雪看张奕韬又要收拾东西出去：“别走，坐下，给你讲题。”
　　张奕韬脸上写着不要，身体还是很实诚的坐了下来。

　　“学长这几天讲了好多有用的，没去听就是损失了十个亿，你不觉得自己特别傻么。”
　　张奕韬翻了个白眼，醋味儿十足：“我就不想去听，怎么样？我现在也不想听，别给我讲，我要做英语了。”

　　辰雪有点不高兴了：你怎么这样，学长说这些都有可能是咱们高考会出的题型。
　　张奕韬也不高兴了：你能不能别老学长学长的，听着怪烦人的。

　　话音刚落，就起身走出班门。

　　辰雪转头看张奕韬：哎？
　　也跟出去了：你上哪去。
　　张奕韬边走边说：反正不听你学长讲的东西。

　　“你不想好好学习了？”
　　“不学了！”
　　“我们之前说好的我帮你到高考。”
　　“不用你帮！”
　　“你耍什么脾气啊，学不好也是你自己的事儿，你现在这么做有多傻你知……”

　　张奕韬停下脚步猛然回头：是，我就是傻，我傻我才从高一追你到现在，我就是傻我才相信你说高考之后的那些话，我现在要是继续听你讲你学长那些东西我才是傻透了，去清华看你和肖云杰在一起吗。

　　辰雪呆住：你……怎么啦？
　　张奕韬生气的说：你说我怎么了，我真心真意的对你，期待着高考之后的惊喜，你呢？

　　辰雪恍然大悟，抿着嘴忍笑：“你也会吃醋啊。”
　　张奕韬看辰雪不仅不难过，反而在那笑，十分不满，扭过头，又要往前走：“你别跟着我了。”

　　“我不喜欢他。”

　　张奕韬听到后停下脚步。

　　辰雪摇摇头笑了一下：不是，我喜欢学长，但不是你想的那种，是喜欢偶像的那种喜欢。

　　张奕韬慢慢回头。

　　辰雪继续说：他那么优秀，谁不想成为优秀的样子呢，我只是把他当作榜样和标杆。

　　张奕韬挠挠鼻子，满脸不在乎的样子慢慢走向辰雪：“呵，除了你，我看没人想成为他那个样子。”

　　“除了你，没人不想变优秀。”
　　“因为我本身就很优秀。”
　　“真的够优秀就考清华啊。”
　　“我可不想变成老学究。”

　　“你考上了就可以改变画风。”
　　“你不喜欢他干嘛要考清华。”
　　“那是我的高考目标。”

　　张奕韬走到辰雪跟前：你不喜欢他，那你喜欢谁啊。
　　辰雪假装思考了一下：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张奕韬愣了一秒，立马喜出望外，俯身凑向辰雪：“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辰雪忽然大声在张奕韬耳边说：我说你幼稚！
　　张奕韬被震得闭上眼睛：你不就是喜欢我幼稚吗。

　　说完伸手要拥抱辰雪。

　　被辰雪食指抵住胸骨：高考之后。

　　辰雪说完，脸瞬间红到耳根，抿嘴笑着转头跑向教学楼，边跑边喊：“回班给你讲题啊！”

　　张奕韬咧着嘴，好像那颗可爱的虎牙也在微笑。
　　他正准备跟过去，发现不远处刘朔明正扶着眼镜看着他。

　　张奕韬高兴的跟刘朔明打招呼：刘老师好，我，回班，自习！

　　一溜烟儿跑回了教室。

　　这天，肖云杰来到高三二班的门口，看到辰雪和张奕韬互相考题，张奕韬又出错被辰雪用本子拍头，两个人正在嬉笑怒骂。

　　门口一个同学对班里喊道：辰雪，有人找！
　　辰雪转过头看向门口，肖云杰对她笑笑，指向张奕韬：“我找他。”
　　张奕韬发现肖云杰找的是自己，用手指自己：“找我？”

　　他走到班门口一脸不耐烦：找我干嘛啊？
　　肖云杰对着他微笑：找你单挑啊，跟我来。

　　张奕韬一脸莫名，冲班里对辰雪做了个摊手的姿势，跟着去了。
　　走到楼道尽头的窗户边。

　　“这几天还服不服？”
　　“马马虎虎吧。”
　　“有没有收获。”
　　“算是有那么一点。”
　　“看来你还是听得进去。”
　　“那得看是谁讲。”

　　“你这个性，真像我当年高中时候最好的朋友。”
　　“我谁也不像，我就是我自己，独一无二。”

　　肖云杰笑了：如果可以，真想交你这个朋友。
　　“那得看你够不够优秀。”
　　“你觉得我够不够优秀？”
　　“跟我比，还差那么一点。”

　　“考清华吧，跟辰雪一起。”
　　“不管上不上清华，我都会一直跟她在一起。”

　　肖云杰拍拍他的肩膀：羡慕你们，为自己感到遗憾。
　　“我的人生就不存在遗憾与后悔，所以跟我比，你还是输了。”

　　肖云杰笑道：高考加油，提前祝你取得好成绩，考到你想去的大学。
　　张奕韬微笑着拍了一下肖云杰的肩头：这不用你担心。
　　“好好对她。”
　　张奕韬脸色变得更加认真：这更不用你担心。

　　肖云杰在这天与大家告别，离开了母校，并期待着高考之后的开学，能在清华见到辰雪和张奕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