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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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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集团秘书部。
姚丽娜心情不错,对着镜子补了点口红,又跟人说了会八卦,想到刚才萧白露几近翻滚着逃出去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对着镜子大笑三声。
萧白露既没才也没貌,就连胆色,也比不上一只老鼠,也就是田锦芳怕这怕那,拎了个小鸡子儿一样的东西到徐成身边,就想长治久安,简直做梦。
这公司里,不知道多少人虎视眈眈徐夫人的位子。
她也不例外,想到昨夜那人指天咒地在耳边保证的话,她的笑容又扩大了。
他说,徐成那脾气,耐烦不了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没几天萧白露就会被撸下来了,叫她等着他的好消息。
而她,很愿意相信情人的这番话,也因此才敢当场给萧白露难堪。
“总裁来了!”
姚丽娜听到动静,立马整肃了一下,还不忘拿出香奈儿的香水,朝着酒红色的裙角喷了两下。总裁过来,她更加确定昨晚情人说的话是真的,撸了萧白露之后,可不得总裁亲自到秘书部来选新任秘书嘛。
趁着总裁刚刚进门,她又偷偷解开了两粒衬衫扣子,露出一片白腻的饱满,见到徐成进来,她眼冒春水,微微扭动身姿,挤到了前头,醉心地用双眼膜拜着徐成。
他一身意大利高定西装,脚上也是小牛皮定制皮鞋,西装松松地解了一粒扣子,山羊绒毛衣的领口也歪歪地搭了下来,刘海微微地搭在额头。徐成的五官略微深一些,只要他收敛冰冷的眼神,整个人就显得有点慵懒。
他的穿着算得上低调的奢华,两条长腿撑起的西装裤,只看一眼就想叫她扑倒在下面,而最令姚丽娜着迷的,就是徐成这种独特的贵族气质,是汲汲营营一辈子的男人根本无法拥有的。
她望穿秋水,期待徐成能够把她瞧在眼里。
徐成一手插着裤兜,腕表半露在外面闪着一圈银色的光,眼皮抬也不抬:“过来。”
秘书部的人面面相觑,唯有姚丽娜暗暗得意,她满以为这话是徐成跟她说的,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于是一步跨到了徐成面前。
徐成掀起眼皮只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却像是数九寒天从各个方向吹来的冷风,姚丽娜微微颤抖了一下,那娇艳的笑容立刻挂不住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萧白露这才从门口的盆栽后面走出来。
萧白露才走出来没一会儿,徐成一把拉过她的手腕拖到自己面前,接着右手捏住她的脸蛋往侧面转过去给她们看。抬手起落之间动作迅速猛烈,这么一折腾,萧白露脸上的伤口,又开始沁出血珠。
萧白露皱着眉头想要挣扎,力气却是泥牛入海,什么都无法撼动,只能乖乖地被他抓在了手里。
“谁弄的?”
他声音很轻,但又十分有力,像是一个字一个字砸到了光可鉴人的地砖上。
秘书部的几个秘书都不敢说话,却也有志一同地把眼光投向了站出列的姚丽娜。徐成松开萧白露的脸,重新把手插回裤兜。
他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斜斜地倚靠在椅背上:“说。”
姚丽娜撇了嘴:“也没什么,我不小心伸了一只脚,她自己不看路,就绊倒了,那也不能怪我吧。”
徐成也没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姚丽娜的脚,那双脚上正踩着三寸的细高跟。
一抬眼,把门外等候着,吓得够呛的一干经理们招了一个进来。进来的正是人事部经理,他收起那块擦汗擦得湿透的手帕,努力收起大肚子,恭恭敬敬地走到徐成身边,甚至微微矮下了身子。
他用眼角瞪了眼姚丽娜,那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可姚丽娜却根本毫无所觉,还是一脸花痴地偷瞄徐成。
“徐氏不需要这样的员工。”他站起身,“一个小时候后,我需要看到她被辞退。”
他只交代,别的也不说,人事经理一边挤着满脸的笑,一边恨不得贴到他身边去给他掸肩上的灰尘:“总裁,那以什么理由呢?”
徐成只是回头淡淡地在人事经理和姚丽娜两人之间扫了一圈。人事经理却被他的眼光吓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多问,卑躬屈膝地目送徐成带着萧白露离开。
直到人散了,他才拉姚丽娜到角落:“你疯了?打狗也要看主人,你知不知道徐成是什么人?你想死,别拉着我!”
萧白露直到快下班,还有点懵逼。她没想到徐成会为自己出气,姚丽娜真的当场就被解雇了,一个小时候前公司的内网就显示出辞退姚丽娜的文件,理由是不服从公司规章制度。
她看了三遍,才确认姚丽娜是真的被解雇了。
为什么?那么嫌弃自己的徐成,会在她正式接手工作的第一天就为自己做这些?
她还是有些混乱……
但她可不认为徐成突然就喜欢自己这个秘书了,就怕哪一天,她就像姚丽娜一样被……
所以萧白露尽力地去做到田秘书交代她的几件事情。
比如说,徐成喜欢喝现磨的咖啡,而田秘书就泡得一手好咖啡,临走前她给她写了点泡咖啡的秘诀,她索性就趁着下班后的空档,留下来试着泡了几杯咖啡。
徐成很晚才回徐氏,总裁办公室还一如既往地亮着灯。
他心头微动,田秘书一向是等到他离开公司之后才会走的,萧白露第一天接手,人又这么蠢,也知道熬到在这个额点?推开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咖啡香味。
萧白露脸上贴着ok绷,手里正端着一杯咖啡,见到徐成,脚步一滞,徐成强大的威压又使得空气凝滞起来,到底她还是鼓了勇气,把那杯咖啡放了徐成的桌上:“谢,谢谢你。”
他只是瞥了一眼,仍然没什么表情,看来并不是很想要喝咖啡。
她随即瑟缩了一下,伸手要去端回来。
“放着吧,你可以下班了。”徐成的嗓音透着一股淡淡的疲倦,他点了一根烟,任烟味蔓延开来。
萧白露果然呛咳出声,乖乖离开了,离开前,还是偷偷瞄了一眼那杯摆在桌上的咖啡,脸上明明白白写满了失望。
他没见过这么蠢到把所有表情都摆在脸上的秘书,真的。
至于谢谢他?
秘书不是萧白露,他也会拉。只不过——能做到他的秘书,理应不用。
萧白露是第一个例外,希望,也是最后一个。
端起咖啡,只闻了一下,他就放下了。按着惯例他按下电子窗帘,对着窗外看了一会。千万华灯下,徐氏集团的大楼,在此地,是最高的一栋,从上而下俯瞰,已然足够刺激。
他打开手机,一连串的未接来电,他按下通话键:“十点。”
是夜,萧白露揭开了OK绷,那一条长痕显然还没有很好的愈合,一天开裂几次,她在公寓里找了几次,还是没找到合用的药膏,考虑到总裁秘书这个重要的工作需要自己的脸面起码不能破相,她揣着钥匙下楼了。
药店里的药师正嗑着瓜子跟人聊得热络,她自己走到货架前,打算随便拿个紫药水就回家。
她的手刚伸向那瓶利尔康碘伏消毒液,后面就有一道磁性低沉的嗓音响起来:“小姐姐你是认真的吗?”
她还没回过神来,手里已经被塞了一只药膏,她仔细看了一眼,写着硅灵膏三个字。
而给她药膏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后。
她没有转身去看,捏着药膏就去付钱,后面排队的男人见她离开也跟了过来。
她不想说话,但是一颗心却死死地吊了起来。想起微博里教的办法,她抄起手机一边快速走,一边假装打电话:“喂,爸,你在哪儿?哦,在门卫啊,我马上过去……”
可是后面的男人像是没听到,反而三两步冲到她面前,白牙森森地露出来。
她硬是忍住了上下打颤的两排牙齿,抱着钱包和药膏一步步地往后退。
男人在她面前止步,长长地叹了口气,白牙隐没在夜色中:“露露,你不是没爸爸吗?”
朦胧的夜雾若有似无,在两人中间飘荡着,萧白露睁大眼睛,她甚至试着挥了挥手拨开雾气,然后她就有些尴尬:“天哥?”
林仲天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算了,我请你喝杯奶茶?”
奶茶店这时候没什么人,林仲天去付钱,萧白露靠窗坐在木质的圆椅上,默默地看着林仲天的背影。
他高了,也壮实了,娃娃脸也消瘦下去,变得更加男人,跟记忆里不太一样,她怎么都没认出来。
“你跟我姐还联系吗?”林仲天递给她一杯布丁奶茶,看着她的漆黑眼睛里,如同夜空闪烁着星子。
她接过杯子,没注意他的手还没放开,两人的指尖相触了一下,萧白露如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嗯,我们还好。”萧白露一直低着头喝奶茶,话题都是林仲天起头,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冷场,但也不热络。
萧白露一只手不断地抠着钱包的边角,林仲天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贴着鹿角的皮包,笑得有些勉强:“你还留着呢?”
“嗯,用了这么久,顺手,也舍不得丢呢。”萧白露摸了摸那个鹿角,“怎么突然回国了?”
本来一直在试图寻找话题的林仲天,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很快道别,萧白露一下就冲进了夜幕之中,那里没有路灯,林仲天再怎么搜寻,也看不见她的背影了。
回到家后,萧白露摸了摸脸,有点细碎的湿气,怎么都擦不掉。
天,不知不觉就下起了雨,也不知是不是气候变化,这场阴雨显得格外冰冷。
那冰冷甚至扩散到她的梦里,她光着脚丫站着,寒意再次从脚底传来,外面淅沥沥的小雨点滴地拍打着窗户,米黄色的大理石,黑色牛皮大床,丝绸的床单上,纠缠着一对男女。
又是,同样的梦。